“这是书院,只有男子才能进来,你一个姑娘家跑书院冲撞小爷还敢顶嘴!”
杨三姐红着脸反驳:“我又不是来读书,谁规定女子连进书院都不行了?”
章弈文还有事,没时间和杨三姐浪费时间,上前用胳膊将挡路的她给扫到一边,往文渊阁走去。
“起开,别挡小爷的道。”
杨三姐看着他急匆匆推开文渊阁的门,愣愣出神。
方才,她是不是被这个英俊的少年郎抱了个满怀?
心头一阵异样,脸上越发的灼热。
“听说有人找山长打我表弟小报告,小爷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章云岭才给人赔礼道歉完,儿子就一副二世祖的模样来找事,脸色沉的快要拧出墨水了。
“你平时在书院就是这个德行?”
张子旭立刻给章弈文使眼色,示意他夹紧尾巴,舅舅要动起怒,他们两都得遭受一番皮肉之苦。
章弈文僵了下身体,没想到自己老爹在,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嘻嘻凑上前:“爹,你怎么来了?”
章云岭厉声质问:“子旭在书院欺凌弱小,你有没有参与过?”
“我可没有欺负人,不信你问山长。”
欺负人的事情章弈文没少干,书院里就没有比他在嚣张跋扈的,但是有一点,章弈文不屑欺负小孩,被他欺负的大多是年纪相当。
虽然没参与过和张子旭一起欺负小孩,但是张子旭平时得了啥好东西,他没少跟着沾光就是。
书院谁不知道张子旭是章弈文罩的?
不然章弈文也不会听到风声来的这么快。
山长打着哈哈说:“还有几天要科举,奕文最近一直在温习,确实没有参与过。”
章云岭似信非信:“当真?”
章弈文点头如捣蒜:“当真,而且我觉着吧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表弟肯定是闹着玩的,不至于叫家长吧?”
杨二郎恼怒问:“闹着玩把我弟弟打成这样?”
章弈文转而看向站在余采薇身边的杨四郎和林铁柱,两个小家伙脸上的伤都还没完全好呢。
他用眼神问张子旭:你特娘的欺负两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手?
张子旭同样用眼神回道:这两个臭小子脾气硬气的很,我也是想给他们点教训才下手重了些。
“表弟也没大多少嘛。”章弈文笑的心虚,指着杨四郎说:“这个小孩带的吃食太美味,表弟可能就是嘴馋了。”
章云岭两眼一瞪,怒道:“人带的吃食好不好吃你都知道,还说没有参与?”
章弈文一噎:“冤枉啊爹,我真没参与过。”
章云岭只觉得丢人现眼,老脸臊得慌,为了一点吃食欺负两个小孩子,什么东西章家买不起?
气恼之下,章云岭四处看了看,拿起山长书桌上的戒尺,抬手冲着章弈文招呼了上去,下手那是一点没留情。
“丢人现眼的玩意,我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章弈文抱头鼠窜:“爹,我真没参与,你要打就打表弟,凭啥打我啊?”
张子旭真的会谢,怕舅舅真一会顺带他揍,缩着脖子躲在山长身后,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山长上前抓着章云岭手里的戒尺,劝道:“章县令有话好说,不能这么打奕文,快停下。”
余采薇看明白了,这个屋里只有章云岭铁面无私,可即便如此,山长和邹夫子还是因为背景对章弈文和张子旭区别对待。
若不是白石镇只有一个青松书院,她真不屑于让孩子拜在这样的师长门下。
余采薇开口冷淡道:“还有一事要与书院说,这两个孩子从今天起,不在书院住了,暂时我会让人接送,只在书院吃一顿午饭,等镇上安顿好,便是午饭也不会在留在书院吃。”
山长心里清楚余采薇为什么突然要接送孩子,却还是装不知道:“这样不会很麻烦吗?”
余采薇不和山长揣着明白装糊涂:“麻烦是麻烦了点,可书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派,家长也不能放心不是?”
章云岭抱歉道:“余夫人放心,这两个孩子住在书院张子旭绝对不敢在欺负了去。”
余采薇对章云岭还算是客气:“不必了,只要章县令记得今天的话即可,我不希望看到这两个孩子以后来上学堂再被霸凌,孤立,我们还有事,今日打扰章县令,姜山长,邹夫子了。”
章云岭还想说些什么,余采薇却不给他再劝的机会,和杨二郎带着两个孩子先走了。
刚出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章云岭打章弈文和张子旭的声音。
杨二郎说:“怪不得百姓都说章县令铁面无私,对自己儿子和外甥都一点不袒护。”
余采薇没接话,章云岭是个好官没错,可瞧着章弈文性子顽劣不羁,张子旭小小年纪这般蛮横,显然是家长平时疏于管教。
又或许是他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和耐心来教育孩子吧。
把杨四郎和林铁柱送去学堂,余采薇就离开了书院。
“三姐,你先和我们去看宅子,等要回去了再买你要的东西?”
余采薇说完久久不见杨三姐回复,要上骡车时,杨三姐还站在身后发呆。
“三姐?”
杨三姐回神,脸色不自然的问:“娘,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呢?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杨三姐摇头,蹩口的说:“没有不舒服,我在想要买的东西。”
“先和我们一起去看宅子,等要回家在去买?”
杨三姐又点头:“好,都听娘的。”
章弈文抱杨三姐时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想到他是县令的公子。
那么俊朗的少年郎啊......
杨二郎先去牙行叫房牙,昨天他有交代,让房牙多准备几套宅子,今天他会继续过相看。
牙行是一条街,什么买卖都有,也就是现代的中介,余采薇进来后看见最多的是人牙。
封建时期,人口买卖非常盛行,许多被买卖的人口还被关在笼子里,只有乖巧听话的才有资格关在屋里。
时不时看到人和畜生无异的现象,坐在笼子里双目呆滞,衣着褴褛,蓬头垢面,一点精神气没有,余采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其实这些被关着的人大多是流民,被人抓了流落进牙行,屋里那些听话的一般才是有根底明细的贫苦人。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被卖,这些人都是上告无门的,因为合法!
尤其是流民,他们连告都没地方告,大夏给为他们定制的律法寥寥无几,限制他们,惩戒他们的律法却多不胜数。
基本保障都没有,更别谈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