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束楚愣住，脸上的笑意定住，直直地看了苏复几息，眼中的不舍不需要多言。
但她还是点头道：“好，你放心去吧。”
萧束楚没有问苏复需要去西域的原因，她知道，若苏复有选择，他是不会放着自己和大狐轻雪两个怀有身孕的妻子去异国它乡的。
苏复将手抽出，将萧束楚往怀里紧了紧。
萧束楚可以不问缘由地支持他，但他却不能不做解释。
“太平公主找我聊过，杨小姐需要去一趟西域送已故恩师落叶归根，所以太平公主便拜托我护其一路。”
“然后……便是漠北皇庭的事，现在漠北白毛风严重，轻雪她担心呼谒单于出事，燕山以北全部封锁，只能从西域之地探知皇庭情况。”
萧束楚轻“嗯”一声，她当初嫁给……应该说招苏复入赘，就想着摆脱三皇子的纠缠，不让启明皇帝从她入手侵蚀萧家。
所以在遇见苏复，在听见小云转述的故事后。
确定苏复身份清白，加之失忆后她方才下定决心。
本以为二人就这般相敬如宾至萧家没落，却不想，到底是上天给她开了个玩笑，让两人阴差阳错下互交心迹。
现在的萧家很好。
萧束楚摸了摸小腹，她不能阻止苏复为了他们的未来更好而去努力。
……
第二天，太阳初升，苏复便赶着两驾马车往皇城而去。
在知晓内务府克扣夏华宫用度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苏复便送一些用度过度，加上这一次，已然送过四次用度了。
但不管是启明皇帝还是那些大臣，竟然没有一个有异言。
好似苏复这般“抚养”式的表现，于他们而言不是一件打脸的事。
被守城军士查过后，苏复迎头便碰上了脚步略显匆忙的儒亲王父子。
“苏复见过儒亲王，宸司世子。”
儒亲王与周宸司脚步齐顿，看着苏复身后跟着的两驾马车，二人对苏复与夏华宫那位来往之亲密并不为意。
虽然二者以早有所冲突，但那只是小事。
其后慕容承愉与苏复倒也算有授业之恩，再加上江南府之行，在那个人的逼压下，有所联手也属正常。
“苏郡伯，这是去夏华宫吧。”儒亲王面带笑意，他这个太平公主的支持者，对于这大半年来扶持的慕容承愉感观改善不少。
因为她，这大周的后宫的确安静不少。
“是的，这不马上就要除夕了，我担心娘娘宫里缺了什么用度，到时候找内务府又不好开口，所以便先送些东西进来。”
对于苏复那半挖讽的话语，儒亲王不以为意，只是呵呵一笑道：“行，苏郡伯有此孝心，想来陛下也很欣喜。”
苏复回以笑意，目光在周宸司脸上多驻留了两息。
这个拥有闻人家血脉的皇室宗亲，素有善名的儒亲王世子，二人虽然不算熟悉，但苏复真无法对同样不凸显的周宸司平视之呢。
毕竟，他还在等，等另一个这般之人找他。
“那苏复就不做打扰，先去夏华宫一趟了。”
儒亲王颔首，待苏复侧身而过后，他不知想起什么，语意莫名的补充一句道：“苏郡伯，事难有度，为人臣子的，应以天家为重，切不可迫之而忘己身。”
苏复脚步微顿，似想起什么似的，回非所问道：“苏复差点忘记一事。”
“在漠北皇庭之事，我曾见天域雪山之主闻人纵横，其洒脱出尘之态，苏复今日想来他或应称‘仙家’。”
儒亲王笑意收敛，看着苏复远处。
许久后讶然一笑地摇了摇头，不愧是年轻人，不愧有勇气先后于江南和宁海二府做出那等大事。
他以“天家”为警，苏复便以闻人纵横为答。
闻人纵横贵为三境大宗师，他当然有资格洒脱出尘。
但“天家”却不能如“仙家”一般不食人间烟火，持身秉正呀！
“父王。”周宸司眼中有异样的光彩，看着这个将自己救下并抚养长大的人。
“走吧，宸司，你年岁不小了，为父带你去太傅家中走走吧。”
儒亲王只当没有看见周宸司眼中的情绪，他踏步朝外，只留周宸司略显无助地呆滞原地。
……
夏华宫内，慕容承愉目含春水地将苏复按住，虽是冬日，但那贴身的小衣却已湿透，凌乱地残留在身上，盖住苏复在下面乱动的双手。
“你来我这，就只有这事不成？”慕容承愉声音带嗔，虽似怪罪，但那夹紧的双腿却半点不曾放松。
苏复将埋着的头抬起，虽已鏖战多时，但眼中欲望却不见衰减，反而像是蓄势时的平静。
“诶诶，你可讲点道理，你让春花她们带着攸宁去玩，一只脚在我身上动个不停，我要能忍那还是男人？”
“我来这是想与你说正事的，结果你个狐狸精骗我这种纯情书生，还怪我……”苏复身体动了下，让慕容承愉目光迷离了瞬息，鲜艳的小嘴也不觉张开些许。
贪婪地吮吸一口后，苏复方才补充道：“还怪我心思不纯！”
慕容承愉身体软化，但依旧紧抱着苏复，感受着相拥的心安。
“说正事吧，不然等下我又没力气了。”
苏复将脸上坏笑收起，而后将去西域的事与原因和慕容承愉全部说了一遍，结束后，他方才问出心中那没缘由的一句话。
“承愉，你说……西域和漠北皇庭的事，有没有卓姿婵的参与？”
一直暗暗较劲绷紧自己身体观察苏复微表情的慕容承愉身体陡然僵住。
从江南府之后，卓姿婵表现得太过安静了，哪怕是宁海府动乱，宁定方身死这两件事以及十七年前齐繁木和陈奇水之事牵扯到她。
但那也只是猜测，并无任何证明她有参与其中。
慕容承愉和卓姿婵斗了二十多年，她害怕卓姿婵的同时也太了解她了。
这是个疯子，疯子怎么可能因为畏惧而滞步不前。
慕容承愉抬起头，满是关切地看了苏复一眼，而后抱着他的头喃喃道：“小心点。”
“我会在这里看着她的。”
慕容承愉身体再次软化下来，以二人之间的默契，各自心中早已有数。
卓姿婵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