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内殿中,只有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伫立在巨大的桌案之后,赫然就是在东崃山失踪的秋莹。
墙壁上长明灯的光焰晃动,映出秋莹一脸懵逼。她望着砸在地上的殷东,简直以为自己幻觉了。
这不科学啊!
殷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白山基地吗?就算他师父那种高人,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到魔门驻地的核心区域吧?
黑曜圣堂遗址,是魔门也能探明情况的秘境,他是怎么潜入的?
秋莹在内心里咆哮着,嘴唇嗫嚅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敢擅闯内殿惊扰圣女,你找死!”
随后扑入的守卫,壮硕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内殿门口。他的目光先瞟向秋莹,看到那一张冷得看不出一丝表情变化的脸,眼里有炽热的爱慕之意闪过,身形如恶虎扑羊朝着殷东扑了过去。
听到身后的风声,殷东直接又是一记龙魂刺发出,让守卫脑中陡然一痛,身形一滞时,他骤然暴起,一记血龙爪抓在守卫的胸口处,指尖的狂暴的吞噬之力涌现,守卫的胸部的血肉精华能量被吞噬,瞬间干瘪。
“啊……”
守卫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着,两眼暴睁,死不瞑目。他在魔门驻地的核心区域,给圣门看门,是一个最安全不过的闲差,也是他求了自家当长老的爷爷,才弄到了这么一个美差,可以近距离偷看圣女。
就算圣女是圣主的女人,可他饱饱眼福也不错啊!
可是为了饱眼福,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
无论守卫有多少的不甘,还有意外,都很快死掉了。不管是殷东,还是秋莹,都没有关注他的死活,彼此对视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久,秋莹蓦地抬手,一把黑光闪烁的长剑闪现,她白皙脸庞上黑气隐隐,有一股暴虐恐怖的杀机暴起,那一身包裹曲线玲珑身躯的黑袍鼓荡,黑气隐隐。
此时,在她看向殷东的眸子里,惊愕隐去,不见一丝温度,有的,是闪烁的暗红光芒,眉心间有一团如同火焰的印痕闪现,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
殷东看到她亮出剑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看着,就像是吓坏了。
咻!
秋莹的手一扬,一道黑色剑光暴射,朝殷东的方向劈来。他依然没有躲,看上去就像是吓傻了,或者是绝望了,引颈就戮。
那一道剑光忽闪而至,轰击在……守卫胸口后,剑光炸开,直接把守卫半截身体炸碎,彻底抹去了殷东出手之后留下的痕迹!
殷东低头看了一眼,再抬眼,并不意外,只是黑眸中染笑,散发着浓浓的爱意。
他就知道,秋莹不管有没有修炼魔功,始终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妈。
只不过,眼下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而他也说不来柔情蜜意的话,很实在的说:“我不是从弱水湖过来的,是从那一片扭曲的虚空进来的。我可以带你从那里逃出去。”
“我不走。”
秋莹说着,抿了抿嘴角,依然有一丝翘起的弧度。
心心相印,莫过于他们这样了。什么都不需要解释,他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可惜啊,她得压下跟他一起逃走的诱惑,留在魔门。
自从被掳来了魔门,她比谁都清楚,灾难纪元中,自身的实力才是活命的根本。而她,不仅要自己活着,还要自家男人跟儿子活着!
加入魔门之后,她才明白玄灵之体是一种怎样的逆天的天赋,完全是为魔门圣女量身打造的一种天赋。
魔门是不可能放过她,就算今天能跑,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庙。她不想做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日夜担心来自于魔门的追杀。
同时,逃离了魔门,她不可能再像这样实力突飞猛进。
留在魔门,她要来面临来自圣主的威胁,但,逃走后,圣主的威胁一样会存在。所以,她还不如留在魔门……篡权!
这些念头在秋莹眼里一闪而过,眸中没一点波动,也没有向殷东解释的意思。
殷东听了之后,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你是怕圣主,对吧?”
秋莹的眸子闪了闪,轻轻颔首。
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什么都没说,他就懂了。
圣主太强大了,连殷东师父那样的高人都远远不如。假如说,她看老道士是一条小河,那么她看到的圣主,就是浩渺无边的大海。
看到秋莹染上一层柔光的眸子,还有其中透出的忧愁,殷东叹了一口气,不想勉强她,更何况圣主未除,带上秋莹逃跑,只不过是带她送死。
“弄死那个老怪物的机率有多大?假如,我给你提供大量这样的元珠,或者魔兽血肉,你的实力能不能迅速提升?”殷东说着,从涡墟里拿出一把漆黑元珠。
“你从哪儿弄到的?”
秋莹修炼魔功之后,心性变冷,话语也少了,这一刻也不禁惊呼出来,神情变化丰富无比,看殷东的眼神也透着热切了。
“魔域。”给了一个简洁的答案,殷东又问:“你是进入魔域,还是我送元珠过来?”
“你等一下,让我想一想。”秋莹克制着心头的激动,没有欢呼出声。
她要是有足够多的魔元珠,修炼速度会提升多快,连自己都想象不出,什么时候超越那个沉眠的圣主本尊不敢说,至少超越圣主分身指日可待。
“魅杀,把楚长老请来!”
须臾,秋莹的声音响起,原本无人的立柱之侧,蓦地闪现出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看得殷东悚然生惊,后背冒出一层白毛汗。
“他是我的影卫,有灵魂契约,不会背叛我,你不用怕。”
话变少的秋莹,转眸,看到殷东震惊的样子,不禁笑了,轻声给了一个解释,却见殷东两眼呆滞的望着自己,不由嫣然一笑。
“书上说,回眸一笑百媚生,果然不是骗人的。”
殷东喃喃的说着,被她剜了一眼,又嘿嘿的笑了,正要说话,却感知道一道危险的气息由远而近。他立马站了起来,低头垂手而立,就像所有属下在主子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