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什么的……倒也不至于。”
苏时酒慢吞吞将李长竹的手拉下来。
他心想,顾殊钧除了偶尔发点小病,哪有这么暴力。
何况顾殊钧是守法公民。
不远处,周明也整个人如同丢了魂般,下意识朝苏时酒靠近两步。
——自从之前在缅区,苏时酒亲自和周明祈等人将周明也救回来后,周明也就更加依赖苏时酒,只是苏时酒并不想要他,因此他才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此时好不容易见到,仿若走丢后终于再次见到主人的可怜大狗勾。
他身边的助理和陈佑棠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下来。
陈佑棠望着苏时酒,不禁眯起眼:“又是你。”
那名助理倒是没吭声,只是用审视的目光看苏时酒,像是在评估苏时酒。
苏时酒有些不太喜欢那样的眼神。
好在那助理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去。
李长竹“嘿”了声:“果然把你叫过来是对的。”
他嘴上“啧啧啧”个不停,目光看看苏时酒,又看看周明也那边的三人,眼眸亮晶晶的,“这什么究极修罗场呐,你看你看,陈佑棠看你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哈哈哈哈哈……咳,这事你千万别跟顾殊钧说。求你了,苏时酒,你也不想让我死,更不想让顾殊钧因为故意杀人坐牢吧!”
苏时酒:“。”
好好好。
苏时酒无奈看李长竹一眼,“别贫。”
既然双方会了面,苏时酒也不好直接离开,更别提旁边还有个没有瓜还强行想切瓜的李长竹攥着他的手臂,恰好剧组副导演喊先休息调整半小时,周明也便做东,和助理一起带着众人来到一间由教室改的化妆间,陈佑棠则仗着自己在江城有点势力的身份,厚着脸皮追上来。
“我就来最后一次。”陈佑棠说,“如果小也今天不原谅我,那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助理轻哼一声,总算没再拦。
周明也低着头走在最前面,推开门解释道:“我在组里就是个男三,没有单独的休息室,苏……你们多担待点。”
说话时,周明也的眼睛飞快瞟一眼苏时酒。
李长竹飞快接:“没关系没关系,随便坐坐而已。”
在场人这么多,本不是什么道歉说话的好时期,但陈佑棠明白,这次能见到周明也,全靠他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今天不说开,让周明也原谅他,下次别说周明也身侧的助理,周明祈都肯定不会再让他出现在小也两百米内。
因此,陈佑棠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道将:“小也,你相信我,之前的事真的是个意外。”
周明也脚步一顿。
他依然没看陈佑棠,却也没坐下来,反而有些焦躁不安,在化妆间内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口中嘟囔:“谁把这个东西放在这的……”
在场没有人说话,而是各怀心思。
只陈佑棠不甘地盯着周明也,等着对方的后续回答。
苏时酒挑眉。
他唇角勾起,突然插嘴问:“陈先生问的是哪件意外?也让我和小李总知道知道呗?”
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看了眼苏时酒。
苏时酒却浑不在意,只含笑等着陈佑棠。
陈佑棠:“……”
陈佑棠神色冷然,“这是我和小也之间的事。”
“什么你和小也之间的事?”李长竹笑嘻嘻道,“在场的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知道的?还是说你对小也做的事,竟然严重到连说都不能说啊?天哪!”
“那我觉得……”
李长竹转过头,对周明也挤眉弄眼说,“小也你也别原谅他了!他怎么能对你做那种都不敢告诉外人的严重事情呢!”
突然被所有人叫小也的周明也:“……”
一听就知道李长竹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苏时酒:“……”
李长竹又适时拉出场外嘉宾:“你说是吧,时酒!”
苏时酒颔首:“确实。”
陈佑棠深吸一口气。
他还未开口,周明也先说:“是啊,我也想知道,你说的意外是哪个意外。”
后者神色淡漠,视线终于不再闪躲,而是定定落在陈佑棠身上。
要说意外。
那可不止一两件了。
陈佑棠:“……”
苏时酒也看向周明也。
不得不说,此时的周明也已经和当初苏时酒刚认识的时候不同。
——为了拍摄这部校园剧,他偶尔染成粉色,偶尔染成灰色的头发被重新染黑,回归最初的模样,他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校服,低垂眼睫,额前的头发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却也让周身的气质再也不桀骜不驯,连rapper的口癖都没了,瞧着真像是个步入高中后,乖乖的学生仔。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陈导的功劳。
不过。
更让苏时酒注意的是……
站在周明也身后的那名戴着眼镜,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助理,此时正不动声色地将手落在周明也的后腰上,指腹在上面轻轻摩擦着,状似安抚。
因为几人落座后的视角问题,这一幕,只有苏时酒看到了。
突然。
那人与苏时酒对视,左边的眉头一挑,说不清是挑衅还是什么,之后颔首示意。
苏时酒收回视线,他漫不经心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周明祈给自家弟弟找的那位“主人”了。
也难怪刚刚陈佑棠这么破防。
“小也。”终于,陈佑棠开口,“这一切,从最开始就都是误会……”
他神色复杂,“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毕竟都是你的伤疤,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本不想提,你确定我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吗?”
“……喂喂喂,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李长竹“切”了声,努努嘴,“一个是周明也的助理,该知道的肯定都知道,其余的都是圈内人,我和时酒还能说出去咋地?”
周明也一顿,后背绷直了。
他似乎下意识想回头看助理的神色,最终忍住了,只低低开口:“你说吧。”
从苏时酒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周明也的耳廓红了一片。
“行。”陈佑棠神色平静,“那就从一切的开端聊起吧。”
他轻描淡写般。
在众人间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高中时提出做实验,在教材室故意囚禁你,从精神上驯化你,pua你,后来甚至还逼迫你染上毒品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我。”
“是周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