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应该没多久。
    因为血还未结冰，雪花没将他掩埋。
    沈墨不能动。
    他的身体，糊了一大半。
    可是没死。
    没死就死不了，死不了就进化。
    身体坏的部分在重组。
    没坏掉的自己散掉，也在重组。
    极致的疼什么感觉？
    一个字：麻！
    精神麻了。
    这种经历放在一般人身上，真的可能一次就崩溃了。
    所以说。
    穿越前的沈墨其实也不算普通人。
    至少求生欲超级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又能动了，摸了把脸，湿漉漉的。他现在体温异常，可能有七八十度，雪花落在身上，很快融化成水。
    他躺的地方也变成了小水坑。
    沈墨站起来。
    咦。
    感觉周围的树木岩石变矮了。
    不，是他变高了。
    沈墨打量自己。
    身高三米。
    没有毛发的地方覆盖着细密的青色鳞片。
    手脚明显大了两圈。
    爪子闪烁着金属光泽。
    他感觉背后有异样，念着塑料保鲜膜的感觉。
    轻轻活动肩胛骨。
    两片骨膜翅膀展开。
    沈墨仰望着冰封城堡的窗口，猛地振翅，直窜天空。
    ……
    面对众人的围观，德古拉没办法做到无伤，可是他的自愈能力让他乐于以上换伤。
    最烦那头棕熊了。
    皮糙肉厚。
    好在作为胜利者，德古拉有心情，有耐心戏耍。他抓住那头笨熊的攻击空隙，爪子划过皮毛，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伤痕由浅变深，又少变多。
    莫玛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他当然还能坚持，但只是被人温水煮青蛙。
    情况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
    “差不多该给自己一点奖励了。”德古拉露出小孩玩腻了玩具的表情，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
    “三个女的，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安娜，刚好补上新娘的位置，真是太棒了。”
    德古拉落在范海辛身上，“美味应该留在最后面。”
    “至于大笨熊，我可能需要一只新的宠物。”德古拉想到了死掉的狼人。
    “昂~”莫玛朝德古拉大吼。
    德古拉毫不在意，掐住威肯的脖子，一把提起来，“只能是你了，尊贵的威肯王子殿下。”
    “tui!”威肯吐了口唾沫，被德古拉侧头躲过，“魔鬼的爪牙，你会下地狱的。”
    “地狱？”德古拉突然大笑，眼神狠厉，“我已经身在地狱了啊。不过很快，我也会将这个世界变成地狱，让所有人体会到和我一样的感觉。”
    说完，他一口咬在威肯脖子上。
    威肯的眼神渐渐失去神采，尸体被随意丢下。
    “不！！！”大安娜发出悲鸣。可是她受了重伤，只能匍匐在地上试图靠近威肯。
    德古拉走到范海辛前面。
    他伸出少了无名指的手掌，“是你杀了我，还拿走我的戒指，夺走我的荣耀。我发誓要亲手拿回来。”
    德古拉当然能够再生无名指，可是他没有，而是用断指不断鞭策自己。
    他并拢手掌，五指如刀，准备刺穿范海辛心脏。
    呼！！！
    突入袭来一阵强烈的风。
    德古拉僵住。
    巨大的身影挡住了洒进城堡的月光。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生存危机。
    他头也不回，振翅想要离开阴影范围。
    他的身体刚刚腾空，后背剧痛。
    德古拉如同离弦的箭，砸在城堡厚实的墙上，如果面皮般贴着，最后掉到墙根底下。
    德古拉整个人扁了，身体恢复的时候，他倚着墙支撑着站起来。
    “是你？”德古拉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沈墨。
    眼前的怪物身高超过三米五。
    黑毛混杂银毛，远看灰色。
    浑身覆盖青色细密鳞片。
    背后翼展超过五米的骨膜翅膀。
    额头两只山羊弯角。
    ——这形象……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德古拉见过真正的恶魔，他很想说，像，真的像，尤其是那对角。
    德古拉吞了口唾沫。
    沈墨瞥了眼威肯的尸体，跨步到德古拉身前，捏住他的头。
    啵！
    德古拉的头颅如西瓜般爆开。
    那些血肉、脑浆、头骨,落地时便化为血水。德古拉的脖颈涌出血水，凝成丑陋的蝙蝠头。
    “你杀不死我。”
    “那你怕什么？”沈墨开口，声音粗粝，出乎意料的响亮。
    见沈墨变成这样后仍然可以交流，德古拉稍微松了口气，“我不是怕……你的这个样子，和恶魔有关吧。我们是同类，不应该互相残杀。”
    沈墨随口道：“我和恶魔势不两立。”
    啪！
    一巴掌将德古拉的头颅扇成血水。
    几秒后，德古拉头颅再次成型，他恼怒道：“你这个肮脏的野兽，你……”
    啪！
    啪！
    啪……这个啪很正经，就像人拍蚊子。
    数十次之后，德古拉生无可恋。
    沈墨道：“每次头颅重生或恢复伤势都会消耗能量，只有一点点，少到让人几乎忽略它的存在。你并非真正的不死，只是非常难用常规的方法杀死。这样枯燥的拍头，我可以持续一万次，直到你的能量消耗殆尽。”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
    “范海辛！”沈墨将德古拉提到范海辛前。
    沈墨道：“西方的传说中，鬼魂天生惧怕谋杀自己的凶手和凶器。吸血鬼怕不怕呢？”
    这时范海辛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握住银椿。
    戳进德古拉心脏。
    德古拉剧烈颤抖，“你们以为我没有准备吗，我在地狱等着你们。总有一天恶魔会将我再次送上人间。”
    砰！
    德古拉炸成飞灰。
    那些飞灰没有飘散，而是在空中盘旋着，墙缝中飘出汩汩鲜血，与飞灰混合在一起，形成血色的漩涡。
    “这？”沈墨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感觉漩涡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对面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就惨了。
    沈墨身上银白色的毛发电光闪烁。
    “哈！”他张嘴。
    手臂粗的电流柱击中血色漩涡。
    漩涡一阵混乱，缩小了一点。
    “有效！”
    沈墨心中一喜，蓄力再来一发。
    漩涡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将电流柱一把拍散。
    接着是白骨大腿。
    十米高的白骨巨人半边身体穿过漩涡，将圆形的漩涡扩大成一道巨大的门。
    一个仅仅常人大小的黑色身影飘过巨大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