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干什么？”
    公冶凤感觉脑子快要宕机了。
    （陆白：别问……问就是姐弟情深。）
    另一边，陆白感受着怀中惊人的滑腻，努力压制住心猿意马的冲动，先将自己的气息度入师姐体内，以启动循环。
    滋！
    气息通过粘连的肌肤，像春雨润物一样丝丝渗透。
    陆白松一口气。
    可以。
    如此，便有希望将‘冰蓝色光芒’给带出来。
    几十息后，等到火候差不多了，陆白开始……回收。
    如果此时有纪扶摇相助，两人一起发力，轻而易举就能完成这一过程。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能否驱动便要画一个问号了。
    双修体现一个‘双’字，如果对方不情愿，或者不清醒，那就很难搞。
    成败在此一举，陆白内心不由有些紧张，他趴在纪扶摇耳边轻声呢喃：“师姐，如果你有感知的话，请配合我！”
    深吸一口气，陆白在心里大喝一声：过来吧。
    轰！
    陆白立刻感受到环流的气息，猛然壮大不少。
    他内心一喜。
    显然，师姐已经跟他完成融合，那接下来就没有什么阻力了。
    滋滋滋……气息沿着特定路线，流向陆白体内。
    然而。
    当气息回来后，他感受一下里面的‘成分’，瞬间就傻眼了。
    只有普通魂元，没有冰蓝色光芒。
    那不是竹篮打水，白费功夫吗？
    为了防止一次是偶然，陆白接着又尝试了几次。
    结果，仍然没有什么区别。
    他‘啪嗒’一下垮下来，失去昂扬的斗志。
    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后一个方法了，仍然无效，那该怎么办？
    那股冰蓝色光芒很顽固，或者说很清醒：你们两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自岿然不动。
    嗡嗡嗡！
    巨木忽然一阵颤抖，连续落下三条冰蓝色匹练。
    陆白见状，直接像毕有成一样大喊一声：“我草泥马！”
    嘭！
    冰蓝色光芒汇入纪扶摇身体的同时，也将陆白‘击飞’出去，仿佛在惩罚他刚才的不敬。
    公冶凤捂着眼睛闪到陆白旁边：“你没事吧？”
    陆白咳嗽一声：“还好……如果你能先把脚移开的话。”
    “噢，对不起！”
    公冶凤慌忙退向一边。
    “嗷呜！”
    陆白忽然惨叫一声，用刚刚被踩过的手，摸向现在被踩着的……
    公冶凤像触电的猫一样再次弹开，连连摆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白哼唧几声，有气无力道：“你还是睁开眼睛吧！”
    “可是你……”
    “我不介意。”
    “但我介意。”
    公冶凤催促道：“你赶紧穿上衣服。”
    “好吧！”
    陆白站起身，掏出一件法袍，迅速套在身上。
    公冶凤忍不住狐疑，问：“你在对纪扶摇做什么？”
    陆白刚想开口，另一边，纪扶摇的情况便又有了新的变化。
    只见，三条冰蓝色光芒钻进她体内后，她的嘴角立刻渗出一丝鲜红的血液。同时，白皙的肌肤也开始泛起冰蓝色光芒。最终，那些光芒全部汇向胸口，形成一个‘灯泡’式的光源，散发着美丽而又诡异的光晕。
    “师姐！”
    陆白一惊，闪电掠过去。
    但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公冶凤紧随而至，她捏着下巴打量一番纪扶摇，然后缓缓说道：“我好像知道……她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
    陆白猛然转头，神情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公冶凤斟酌片刻，给出答案：“她的灵骨品质不足，难以承受圣级传承的冲击。”
    “你确定？”
    陆白看向纪扶摇胸口……三盏‘大灯’中，最亮的那一盏，应该就是灵骨了。
    此刻，它因为冰蓝色光芒的灌注，而显得晶莹剔透。
    据他所知，师姐的灵骨应该是皇级的，但具体是皇级高阶、中阶、还是低阶，那就不知道了。
    皇级灵骨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修炼到渡劫境，距离成圣仅有一步之遥。
    如此，都不配接受圣级传承吗？
    那圣级传承想要延续下去，也太难了吧？
    公冶凤笃定道：“应该没错。”
    “记得有一次，我随爷爷前往万药谷做客，正好碰到一名修士出现类似的情形。”
    “那人当时接受的是皇级传承，而他的灵骨……只有灵级。”
    陆白急忙问：“后来怎样？”
    “惊险成功。”
    “哦？”
    陆白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这么说，我师姐也有成功的可能喽？”
    公冶凤摇摇头：“不，她注定失败。”
    “为什么？”
    “因为那名修士，不是靠他自己熬过去的，而是靠……整骨师的帮助。”
    “整骨师？”
    “没错。”
    “那人比较幸运，正好处在‘整骨师的大本营’药宗，同时还有很多丹师护法。”
    “如果因为灵骨品质不足，而导致无法接受传承，那就将灵骨升级便可以了。”
    “但灵骨升级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哪怕准备万全、尝试多次，也未必能够成功。”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已经顾不上太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成功就活，不成功就死。”
    “最终，天道垂怜，降下奇迹，那人在濒死之际，将灵骨提升到了皇级。”
    陆白听完，陷入沉默。
    师姐大概率就是这种情况了。
    如今，问题已经找出来……但找出来，跟没找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关键是如何解决。
    灵骨师极其稀少，除了万药谷之外，很难在其它地方碰到。
    现在去哪里找他们帮忙？
    而且，由皇入圣，并不是一般整骨师可以完成的。
    陆白怀疑，整个东域可能都没人具备这个能力。
    退一步讲，就算有人具备这个能力，一次成功的几率也微乎其微。
    念及此，陆白内心升起浓浓的绝望。
    他蹲下身子，怜惜地抚摸着纪扶摇的脸颊，眼神痛苦。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好好的圣级传承，变成索命之殇。
    那么，看起来必死的结局，难道就没有一点生机吗？
    这不符合天道呀！
    “陆公子，必须要做点什么了，不然，纪扶摇撑不了一刻钟。”
    公冶凤看他沉浸在颓丧中无法自拔，忍不住提醒。
    陆白茫然道：“还能做什么？”
    公冶凤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总要尝试一下，万一侥幸让她的灵骨升级呢？”
    陆白闻言，眼神逐渐多了几分光彩，赞同道：“你说得对！”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纪扶摇：你才是死马。）
    陆白大脑高速运转。
    之前，他的突破口是如何将‘传承’转移出来，而现在，则变为如何让灵骨升级。
    根据修行界的常识，在不整骨的情况下，修士通过自身淬炼、领悟，也可以让灵骨实现蜕变，但这种概率相比‘整骨’要小很多。
    眼下没有整骨师，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唰唰唰……陆白不再耽搁，翻手掏出一大堆物品，包括‘造化金泉’这样的至宝。
    接着，他又转向公冶凤：“你有没有相关资源？算我借的，事后双倍偿还。”
    公冶凤虽然是个小财迷，但却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当即就把所有收藏全部贡献出来。
    陆白归整到一起，开始逐一尝试。
    尝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之用到纪扶摇的灵骨上，期待她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升品。
    说实话，这种几率比期待一名凡人顿悟成圣还要低。
    但又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陆白机械又麻木地操作着……忽然，他的动作一停，骤然转头看向公冶凤，眼中冒出的光芒，仿佛能将她的衣服扒下来。
    公冶凤忍不住后退小半步：“怎，怎么了？”
    陆白没头没脑地问：“你是不是见过那人整骨的过程？”
    “呃，对。”
    “太好了。”
    公冶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陆白将她拉到纪扶摇身前，兴奋地说道：“你既然见过，那应该也学到了一些吧？”
    “帮她搞！”
    公冶凤：“？？？？？？”
    她呆愣半晌，才猛翻一个白眼：“你在开玩笑吗？”
    “见过就能学会……那整骨师这个职业，也没必要存在了，人人都是整骨师。”
    “陆公子，我理解你病急乱投医的心情，但请你稍微考虑一下事实，无谓的尝试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陆白不以为然：“你总比我强吧？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别人整骨呢！”
    公冶凤语塞。
    从这个角度讲，她确实强一丢丢。
    陆白挤出一丝笑容：“上吧，你一定行。”
    公冶凤怔怔望着他。
    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第一次炼器的场景，爷爷轻声鼓励：“去吧，你一定行。”
    从那之后，她就……一次又一次让爷爷失望。
    作为千机门大长老的孙女，她想成为爷爷的骄傲。
    但不管怎么努力，却始终达不到。
    甚至……越努力，越糟糕。
    如今，又有人跟她说：你一定行！
    她行吗？
    不可能行的。
    在相对擅长的炼器领域，她都不行，更何况啥也不懂的整骨？
    “陆公子，咱们再……”
    “没有时间了。”
    陆白截断公冶凤的话茬，扶着她肩膀，盯着她眼睛，认真说道：“你把它当成炼器就行了，万法归一，世间万物不管多么繁琐复杂，追溯到一个根本的原则或道理，都是一样的。”
    “真的吗？”
    公冶凤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整骨怎么能跟炼器一样呢？
    思量间，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别说……还真有点类似。
    灵骨不就相当于一块‘胚子’吗？
    在没有经过淬炼和打磨之前，它外形粗糙、品质低劣，难以承受庞大的力量，也难以发挥惊人的威力。只有将里面的杂质剔出去，再赋予一些神奇的特性，才能形成功能各异的法宝。
    而换到‘整骨’上面也是差不多的，经过‘剔、赋’两个步骤，实现品质蜕变。
    但整骨的剔赋，跟炼器的剔赋，具体肯定是有区别的。
    就在公冶凤天马行空地乱想之际，纪扶摇猛地往后一倒，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全身被冰蓝色光芒包裹的像一只蚕蛹。
    陆白表情凝重地说道：“公冶姑娘，别再犹豫了。”
    “如果失败，那就怪我师姐命不好。”
    “而成功的话……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公冶凤看看陆白，又看看纪扶摇，心知时间确实不多了。
    而这……可能也是所有不靠谱中，唯一还算有点谱儿的方法了。
    上吧，我一定行！
    公冶凤暗暗给自己打一下气。
    随后，她带着决然的表情走向炼器台……不，走向胚子……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向纪扶摇。
    “你帮我控制火候。”
    陆白：“？”
    “噢，你帮我稳住妖圣传承，还有她体内暴躁的魂元。”
    “没问题。”
    陆白伸手，轻轻覆盖在纪扶摇额头。
    公冶凤伸手一招，之前那些没用完的材料，便漂浮在‘蓝茧’上空。
    接着，她一双玉手按向纪扶摇的胸口。
    炼器靠捶靠打，整骨应该就靠揉靠搓吧？
    ——
    ps：这一揉一搓，便决定了两女未来走上的道路。
    公冶凤是蠢材吗？
    不，所有‘蠢材’都是放错位置的天才。
    她将开辟一个全新的体系。
    ……
    二合一，500章正好卡在百万字上。
    第二本百万之作了，撒花。
    ……
    再聊一聊剧情。
    第一卷‘东域篇’接近尾声。
    后面还有一段，将牵扯到几个人物的命运，还有她们与主角之间的进展。另外，就是与中域的互动了，可以看做是过渡。
    在主线之外，心酒设计了很多条支线。
    每条支线上都绑定着一个或多个人物，ta们会随着主线的发展一起往前走。
    有些小伙伴性格比较急切，总想让某条线赶紧走到底。
    但这是不可能的，人物的命运转折，需要时间发酵。
    各线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会相互影响，附着其上的‘事件’节点，谁在前？谁在后？心酒做了很多排列组合，尽量让它们看起来合理而又舒适。
    如果没有做到，那就是能力不足，请见谅。
    第二卷将是中域篇。
    主角的性格、处事方式等，都会有一定变化。
    因为他的实力和身份，发生了转变，再像以前那样，就不合适了。
    不过，轻松乐呵的基调不会变。
    如果用一个词来定义前两卷的话：第一卷是成长，第二卷就是……争锋。
    陆白将在中域让‘祸害’之名变得更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