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真的灵骨中，两颗金丹呈现一灰一白两种颜色。灰色的是陆白帮她凝结的，而白色的则是她原本的。
    此刻，白色金丹表面，慢慢浮现出一些细密的灰色丝线，就像眼球中的血管一样。陆白注意到这一变化，虽然觉得有点诧异，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两颗金丹相互影响的正常现象。
    他将神识一分为二，操控两颗金丹，以‘太极图’为形，以双修理念为本，推动其旋转起来。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两颗金丹的‘共生度’也越来越高。
    陆白心中一喜。
    好现象！
    帮别人弄，还是比自己弄稍微困难一些，毕竟无法切身感受到反馈。所以，陆白小心翼翼，一边观察师玉真的反应，一边朝着既定方向前进。
    一个时辰后。
    师玉真的灵骨开始沸腾，周身气息也开始暴涨，这是即将成功的标志。
    至此，陆白才放松下来。
    不久。
    他大喝一声：“给我成！”
    两颗金丹顿时建立起一种神秘的联系，相辅相成地共存下来。
    陆白撤回神识，略显疲惫地揉揉眉心。
    半晌。
    他拍拍师玉真肩膀，呼唤两声：“喂？喂？”
    但是，没有反应。
    陆白眉头一皱。
    按理说，双丹凝结成功的那一刻，她身体得到滋润，应该可以修复之前的损伤，苏醒过来啊！
    嗡！
    这时，师玉真的气息猛然一落，瞬间就从金丹巅峰降到了金丹后期。
    怎么回事？
    陆白目瞪口呆。
    滑落仍然没完……在他愣神之际，师玉真又降了一个小境界，变成金丹中期。
    别啊！
    陆白焦急无比。
    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阻止这种趋势。
    咚！
    金丹初期。
    值得欣慰的是……三连跳后，好像稳住了。
    陆白又观察一会儿，发现确实不再降了，才长舒一口气。
    “喂？喂？”
    然而，师玉真仍然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陆白陷入沉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步‘凝丹’都很正常，到了第二步‘叠加’就完全失控了。
    他两颗金丹相融时，虽然很痛苦，但勉强还可以忍受。而师玉真，直接吐血昏迷。
    陆白并不认为，自己的融合方式与技巧，跟她比起来，会差到哪里去。
    那么……应该就是金丹本身的原因了。
    凝结双丹之前，师玉真的境界为金丹巅峰，只差一丝就能晋级元婴。而凝结双丹后，她直接跌落到初期，弱的就像刚刚突破筑基一样。
    这合理吗？
    对于别人来说，凝结双丹是一种提升。而她，却变成一种削弱。
    两颗金丹加一起的效果，尚不如一颗，什么情况才会导致这样？
    品质！
    陆白想到这个词。
    如果师玉真第一颗金丹的品质，远远高于第二颗，那么第二颗就……不但没有增益，反而会形成一定拖累。
    灰丝！
    这时，陆白猛然想起那颗白色金丹表面浮现出的线条。
    当时他以为是两颗金丹相互影响的效果，但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而是一种……污染。
    如果只是相互影响，白色金丹表面有灰色线条，灰色金丹表面应该也有白色才对。但实际上，灰色金丹没有任何变化。
    想通这点后……
    陆白随之又诞生了新的疑惑。
    难道师玉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吗？
    乾坤盟凝结双丹的理论和实践都已经无比成熟，肯定遭遇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状况，应该不会在道女身上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白玉之心！
    陆白脑中灵光一闪。
    师玉真曾数次提及‘白玉之心’和‘无暇金丹’这两个词。
    而且，听她的意思……我跟她一样，都是这种特殊体质。
    可是。
    为何她凝出来的金丹是白色，而我的是灰色呢？
    难道我不是什么‘白玉之心’？
    那在完成第一步凝丹之后，她为何没看出异常？
    还是说，金丹颜色并不能成为判断标准？
    “啊！”
    念及此，陆白忽然惊呼一声。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复制！
    不会吧？不会吧？
    陆白一张俊脸，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师玉真。
    是我害了她？
    那枚十成相似度的玉符，让她误以为我跟她一样是白玉之心？
    可是，我后面不是请求重新检测一次吗？
    她不会只检测我适不适合凝结双丹，而没有检测我跟她匹不匹配吧？
    陆白觉得，抽丝剥茧之下，他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内心顿时生出一股愧疚感。
    如果他没有用那枚玉符当敲门砖，如果道盟二次检测时能再细心一点，如果……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现在怎么办？
    白玉之心被污染，还能不能挽回？
    凝结双丹失败，还能不能凝结第二次？
    跌落的境界，还能不能涨回去？
    陆白迫切想知道答案，但唯一可以给他解答的人，却陷入昏迷。
    他伸出手指，拢一拢师玉真飘到脸颊的秀发，内心堵的难受。
    坚持住，我带你回乾坤盟。
    道主肯定有办法。
    陆白抱着师玉真站起身，可是起来后，却不由一呆。
    这防阵……我不知道怎么解除啊！
    ……
    哗啦哗啦！
    巨大的水浪荡向两边，一头巨鲸贴着海面游动。它身上有不少细密的伤口，正汩汩渗着鲜血，在水中留下紫红色线条。
    血腥味会招惹很多可怕的海兽，但巨鲸气息强悍，愣是没人敢上来挑衅。
    巨鲸左探探，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久，它在某个位置停下身形。
    “呜！”
    巨鲸发出一声鸣叫，音波连同水浪一起向外扩散。
    可是，冲到某个位置时，音浪却诡异地被什么东西给吸收了，形成一片凝滞区。
    轰！
    巨鲸猛然加速，往那个位置撞去。
    嘭！
    没有想象中的摧枯拉朽，碾压一切。反而是，巨鲸小山般的身体被重重弹开。
    ……
    “嗯？”
    防阵中，陆白正在思考破解之法，忽然感应到外间传来一丝震动。
    有人在攻击防阵？
    陆白不但不慌，反而面色一喜。他略一沉吟后，带着师玉真遁入九绝空间。
    如果攻阵的是一名渡劫，等他把防阵破掉之后，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自会离去。而那时候，陆白就可以遁出来了，成功脱困。
    ……
    巨鲸不信邪，又撞了几下。
    可惜，结果没什么两样。
    它甩着尾巴嘶鸣两声。
    随后，身上光华一转，体形猛然涨大，撑开满是尖牙的巨口，一口就将整个‘诡异区域’都吞进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