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没进去,教会了二人怎么说,并给些银两。
她在马车上坐着,她在等人。果然,她看见了小乞丐。
“什么情况?”她只是以为小孩的娘不好意思讨要馒头,原来是病了。眉头不自然的皱起,更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呢。
南笙跳下马车,紧走过去,“你娘病了?”
“是的,恩人,我是过来感谢恩人的,多谢你赠予的食物。”
南笙蹲下,刚要伸手给她号脉,“啊!啊!走开走开。”她眼神涣散露怯,身子后倾躲闪,手不自觉的甩打南笙,身子开始发抖...
“我娘疯了。对不起!”男孩冲南笙说完,就跪在女人身前,干瘦黝黑的小手压住女人的双臂,看着她,耐心地安抚道,
“娘亲,他是恩人,不是坏人。他给我们吃的喝的,你别害怕,他来看看你,你要听话喔。”女人安静了,还是对南笙充满了敌意和排斥。
“我娘怕男人靠近。”
南笙瞬间明白了,他是孩子,表达不清个中原由。
很可能,女人被人欺负了,或是没欺负成,被吓到了。
“那个...”南笙不确定的想再问问,小男孩截住她的问题,站起来道,
“没事,什么都没发生,我保护了娘亲,喊来人,把那个坏人扭送到官府,打了板子。”
哎呀!南笙顿时心疼这个小男孩,他才多大啊!比耀弟还小,说起话来思路清晰,口齿利索。
黝黑不洁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干净明亮。不大不小的单眼皮,却俊秀耐看,还藏满了锐气。
孺子可教也!
南笙凝神注视着他,心里一下就对他产生爱惜之意,就这么略微沉思几秒...
小乞丐在等南笙的反应,害怕她嫌弃她们娘俩,失落感冒了出来,沮丧和无助在这一刻充斥双眸,展现的淋漓致尽。
“你几岁?”突兀地听南笙这么一句很严肃的问话,他没有抬头,但也如实回答,“我八虚岁,上个月的生日。”
“名字呢?”依然是一道严肃之声。
“我叫俞富夏。我们家是做豆腐的,我夏天生的。”
“豆腐的腐?”这名字,是要私家作坊发扬光大?
“不,富贵的富。”小孩纠正一下。
“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字不同?”
“我识字。学了两年的私塾。”
“噢?”这倒令南笙很是吃惊。没看出来啊!
“吱呀!”角门开了,程新海从里面出来了,“南公子,主家请您进去。”
“行,你看着马车。俞富夏,把你娘拖到门边,等我出来再说。”
天已黑,偌大的县城,烛光斑驳,萤萤弱弱。但阮家的大堂是灯火通明,就是过年时,阮家也没点那么多的蜡烛。
可把阮兴帮给心疼坏了,但他就是要好好看看这个大晚上,要把两个仆人接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还给他一百两银子。
这是多大的手笔啊!他两年的俸禄堪堪如此。
“老爷,南公子来了。”仆人带着南笙进到大堂。
上座端坐着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自己都不明白见到这公子哥为什么会紧张。
是他的气势吗?十几岁的少年,个子不高,却给人以威严不俗,盛势凌人的容姿。
南笙也在观察他,三十多岁,有一米七多的身高,中等身材还算匀称,皮肤稍黄,书卷气很浓。
但那双小眼睛,属实是睿智机敏,淡定从容。正是这样,才会为了两个下人,也不顾及什么,偏要见见自己。
人就是这样。好赖一眼能望穿,心灵的窗口,聚集了人性的精华。
即便是不准,占比例是少许的,也是后天环境和接触的人息息相关。
“南笙冒昧前来,大晚上打扰阮先生,还望先生海涵。”深施一礼,抬头收起身上的气势,微微抿唇,忽闪鸦羽般的墨睫,似邻家少年初长成。
英俊帅气,不卑不亢,不慌不忙,阮兴帮一下就喜欢上了他。
更没有了之前的心态。
“南公子请坐。老夫阮兴帮,乃是县太爷的师爷。我就是想知道南公子为什么会这么晚,也要接走我家里的帮佣,还要连夜赶回去。这是为哪般?”他稍顿片刻,不等南笙解释,又道,
“我实在是担心呀!老程夫妇在我这里做佣,很好。我们全家很满意,纵有不舍,但我就想知道为何呀?明天不行吗?”
你得说出理由,是他们的两个儿子也来了,深更半夜的赶路,搁谁不担忧啊!
你们三个半大小子,谁又放心呢?
“我找到了程叔叔的大哥,他们失散了二十多年。所以,今天就是走夜路也要赶回去。明天上午之前……”
“南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大哥还活着?”南笙没说完,程洛晓激动地扑过来,要抓住南笙的胳膊,南笙本能的躲闪。
程新培动作快,学习一段时间的武功,还是有作用的。
他拦住爹爹的奔扑,“爹,您吓到南公子了。”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得高兴地晕了头,南公子你没吓到吧?”
“啊?我没事儿,我能理解程叔叔现在的心情。这事等回去后我慢慢跟您说,现在,您和婶子去收拾东西。我们连夜赶回去。”
程洛晓眼底泛红,看看阮兴帮,后者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去吧!这南公子做事怎么那么霸道。
老两口领着程新培去了偏院。
“阮先生,可否借你的书房,谈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