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虹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讲得很透彻。
    因此，在我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和立场之后，卢虹叹息道：“懂了……委屈你了。”
    “我倒是不委屈，主要我怕秦莉这边……”
    事实上我无非就是进去蹲个两三年，按照之前卢虹答应我的，还有我刚刚跟孙杰安排的，这两三年里，可能会少赚一点钱，但绝对不存在等我出来之后一贫如洗的状态。
    所以，蹲几年这事儿……我把它理解为找了个原本不应该属于我的白富美之后，所带来的代价……
    至于我跟秦莉的感情……
    “小莉这边我会看好她的，你这边……先稳住她吧。”
    你看，丈母娘……不对，现在不能叫丈母娘了，应该叫卢阿姨。
    卢阿姨这不是说了吗，先稳住她。
    换言之，我会告诉她，等我，我进去蹲两年就出来，秦莉大概率傻傻的……也就同意了。
    然后……
    “另外，你这边跟她切割的事情，后续我会派人去跟荀律师对接，你这边应该还没告诉秦莉吧？”
    然后老娘就准备给自己闺女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她跟我的纽带。这样一来，时间一长，再深的感情，也会淡。到时候等我出来，物是人非，我再表现得决绝一点，秦莉自然也就接受了。
    只要我不搞事情，卢虹自然会把答应我的都给我。
    但如果我不识抬举……保我没事做不到，但要让我在里面多待几年……我相信她有的是办法。
    挂断了卢虹的电话，我给荀律又去了一个电话，对于我这边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发生变故，荀律可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所以在听我说完之后除了长叹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告诉我，根据现在我的描述，如果事实没有太大出入的话，我将面临一至三年的刑期。
    当然，他也保证，会尽全力帮我，除此之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家，当我将自己打算扛下所有罪名的决定告知秦莉时，她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
    没有吵，也没有闹，我估计是在我出去这段时间，卢虹做了工作了。
    好半天之后，她用颤抖但又不可置疑的声音说道：“我可以同意你替我顶包，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明天一早去跟我领证！”
    “……”
    “你不同意？！”见我沉默，秦莉陡然提高了声调。
    “不是……你先冷静一下……你现在这样，我觉得我们的谈话没有任何意义……”
    做了几个深呼吸，秦莉点头：“好……你说。”
    在秦莉冷静下来之后，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缓缓开口道：“秦莉，你听我说，我现在的情况，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这都是最优解。我认为这不是替你顶包，而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秦莉嗤笑：“且不论你是不是在这儿跟我偷换概念，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你出去的时候我已经跟我妈通过电话了。我很明确地告诉她，如果她想让你给我顶包，那我同意的前提就是跟你先把婚结了。不然的话，只要你去认罪，我会在你之后去自首，到时候……你这边肯定会多一个作伪证的罪名，至于我妈……我就当我没这个妈！”
    啊？他们母女俩已经通过电话了？！
    那刚才我跟卢虹打电话的时候，她怎么不说？
    哦不对，说了一句，要我稳住她……
    那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卢虹已经有应对方法了？
    于是乎，我看着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的秦莉，顾左右而言他道：“不是……就算你的户口本在你那儿，但我的户口本在我爸妈那儿啊……”
    “这好办，到时候就说我怀孕了，先把户口本骗出来，把证领了再说。”
    看着好似胸有成竹的秦莉，我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抓住一个点，“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你这么搞，我爸妈肯定会要求在领证前见下你父母，那你怎么解释？”
    “我爸不在国内，我妈去北京开会了，要见等随便他们谁回来了之后再见，但证得先领了！”秦莉不假思索地答道，“以刘老师这性格，我把话说到这份上，难不成他还能拒绝先把证领了的要求？”
    听她这么说，我眼前瞬间就浮现出她到时候在我爸面前哭哭唧唧的画面：
    秦莉在那儿一边抹眼泪，一边搂着我妈的胳膊，说自己本来就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苦命孩子。现在怀了我们老刘家的种，上赶着要嫁过来的情况下，我们竟然还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地推诿……
    如果是这般画面……确实，这户口本分分钟就能被我妈塞到我手上，我妈也势必会揣着我的屁股让我赶紧滚出去把证给领了。
    但……实际上来说，这证哪能说领就领这么简单？
    “大姐，这事儿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叹了口气，我无奈道：“你信不信，如果明天你真跟我拿着户口本去领证，到时候不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咱俩给截了，就是到地方之后民政局各种推脱，根本就结不成这婚。”
    听我这么一分析，秦莉虽然嘴上没说，但看那表情，显然也是深以为然。
    想了想，她提议道：“那……那我们就去外地！去外地结！”顿了顿，她义愤填膺地补充道：“我就不信我妈这手还能伸这么长！！！”
    “不是我泼你冷水啊……”幽幽看了她一眼，我缓缓开口道：“我现在还处在取保候审的阶段……我不能出省的……”
    理论上说开个车暗错错出去，其实一般也不会有什么。
    但……现在秦莉是提议我们出去领证！民政局的系统可是全国联网的，这要是有人想查，分分钟就能被查出来。到时候我这取保候审，可能立刻就会被取消，我得老老实实地回去拘留所。
    在确定哪条路都走不通之后，顺理成章的，秦莉趋向崩溃的边缘：“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这分明就是我做的事情，我妈自私，为了自保，逼良为娼！！！但我不能！我……我现在就去自首！”
    说着说着，她就直接掏出手机解锁，然后按下了那三个数字。
    见状，我赶忙抢过她的手机，确认电话还没有拨出去之后，压抑着嗓子冲她怒吼道：“秦莉！你够了！你妈那边具体牵扯多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她也好我也罢，我们做的所有决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保护你！你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