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看着孙杰关门，电话那头的丁可人问道：“孙杰走了？”
    “走了。”
    听到我这么说，丁可人忽然笑了起来。
    我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都不记得上一次在这个点给一个男人电话，是什么时候了。”
    “呵呵……”冷笑一声，我没好气道：“要不我还是去把孙杰叫回来吧，他这一走，你说话就不正常。”
    “我本来就不正常，你看哪个正常人会大晚上的从上海开一千多公里过来找人？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老板。”
    “靠！大姐，你能好好说话不？”
    “怎么好好说话，你给我打个样呗？”丁可人轻笑道。
    “我都说了几个小时了，打不出来样了。”我甩锅道，“还是你说吧。”
    “说不出来你就去睡呗，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也没必要这么陪我熬着，挺浪费时间。”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呢？”我立刻抱怨道。
    “哈哈！开个玩笑，你别当真。”解释了一句，丁可人还是想了个话题问道：“你这次去山西见客户？”
    有了这个开头，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便跟丁可人聊起了公司的情况。
    顺便还给不放心我，没怎么睡踏实的秦莉有一句没一句地回了几条消息。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公司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啊。”
    “是挺好。”
    待我随口应了这么一句之后，丁可人忽然问道：“所以如果我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要害公司赔好多钱？”
    其实再刚刚聊天的过程中，袁晓那边已经算过了，如果丁可人现在退网，她身上所有的商务合作加起来，最坏的情况，直接产生的经济赔偿大概将近300万。
    这个数字，坦白说公司是承担得起的，而且也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这主要是因为她才刚红不到一个月，算是刚刚起步，所以接的商单还没有那么多。
    甚至可以说，哪怕这钱让丁可人自己掏，她都能承担得起。
    但我刚刚也说了，这是直接产生的经济损失，还有间接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跟丁可人深度绑定的奚芸那里，靠着丁可人一炮而红，奚芸公司的订单量大大提升品牌知名度也水涨船高。按照计划，之前谈妥的直播间也已经准备完毕，要不了多久就能开始正式直播带货了，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怎么办？我们公司的资金投入退一万步讲还好说，毕竟说难听点，奚芸她们不用，别家也能用。
    但奚芸的品牌怎么办？跟丁可人做切割吗？还是让丁可人赔偿损失？问题是这损失要怎么赔呢？
    至于我们公司，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丁可人就创造了上百万的价值，往后这个数字将会呈指数型增长。现在这些短期内估计也不要多想了。
    只不过这些情况在现在这个节骨眼还没有跟丁可人说的必要，所以我轻笑道：“放心吧，赔不了多少钱。而且你放心，就算要赔，也有公司顶着。天就算塌下来，也砸不到你头上。”
    “哈！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闯的祸，肯定要我来为此买单。所以如果真到了赔钱才能解决问题的程度，你也不用为我说话，这公司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还要为其他股东负责。”
    “不是，你不是说你没干过这事儿吗？怎么一会儿又到了要赔偿的程度呢？”
    “你信吗？”
    “我信啊！当然信啦！”
    “切！”了一声，丁可人揶揄道：“你少来，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在我家，我告诉你这事儿的时候你的表情。”
    “我什么表情？”
    “怎么形容呢……”思考了一会儿，丁可人说道：“就是那种震惊中带着些许不解，不解中又带着点……惶恐。”
    “惶恐？！我为什么会惶恐？”
    “哈哈！怕我这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女人把你就地正法呗！”
    “靠！”
    “哈哈哈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听她这么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好像还真有那么个意思。
    “不是，你现在既然说你没做过，那为什么当时要骗我呢？”
    “靠！你这个负心汉！”骂了一句，丁可人解释道：“当时我就想跟你发生点什么，不把自己身世说惨点，怎么让你燃起同情心？只不过谁知道你油盐不进，我都已经这么明白地说了自己可以是个随便的人了，你还在那扮演正人君子，那我还有什么好多说的？难道告诉你刚刚是骗你的？这不是让你更加凌乱吗？”
    想了想，我把憋在心里一个晚上的问题问了出来道：“那……你有证据证明你当时没做过吗？”顿了顿，我立刻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最后搬家之前有跟他发过消息，我猜你那渣男前男友肯定有这条消息的截图。所以除非你以后就退网了，不然光我我们这些人信你，也于事无补啊。”
    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当我想开口“喂”一声的时候，丁可人忽然说道：“我知道……这事儿等我明天到了再说可以吗？”
    “肯定得等你到了当面说。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有没有证据，这样我好让大家做准备啊。”
    又是一阵沉默，只不过这次我有了足够的耐心，并没有催促丁可人，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放心吧，我有证据。但……”
    “但什么？”
    “但我有一点不想解释……”
    “为什么？！”我震惊道。
    嗤笑一声，丁可人用一种颇为超脱地口吻答道：“我又没做亏心事，就因为那渣男一句话，我就要把自己最不堪的隐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凭什么呢？”
    “但事实是他出轨，你是受害者啊！？”
    “你别激动行不行？”丁可人轻笑着说道。
    “我能不激动吗？！如果你真的没做出那些事，为什么不站出来说清楚？！”质问了她一句，我接着说道：“可人，可能我这么说很功利，但现实是，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而是整个团队，整个公司的事情！”顿了顿，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是！我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从你爆红开始到现在总共也没过多久。就算因为你个人原因出事，你也赔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我跟你的合约签的也宽松，出于我俩的交情我也不会真把你怎么样。了不起就是你不干了，退网。但你想过奚芸没有？！她的公司，她的品牌，会因为这件事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
    不等她说下去，我直接打断道：“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里。当时奚芸就告诉我，她的品牌现在半死不活，所以我才想了个把你一起带进去的方案。结果现在方案实行了，效果看到了。她的公司好不容易有起色了。然后呢？你撂挑子不干了？！你对得起我，对得起她吗？”
    “那……就算我把事情解释清楚了……我的名声也……”
    “如果你手上有能证明你没做过这些事情的证据，那后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大家会想办法帮你度过这个时期。而且经历过这件事之后还能留下来关注你的粉丝，这些都是经过淬炼的真粉丝。以后不论你再发生什么，只要不是政治不正确，那他们就绝对不会抛弃你。”
    “哪有这么容易过去……”
    见丁可人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动力，我直接拍桌子骂她道：“妈的！你这又不是吸_毒、嫖_娼！不就是用点手段骗了个渣男吗？！多大点事儿！？要不要这么悲观！？你能不能振作点！？有点骨气？！而且我告诉你，因为你的事情，公司几乎所有人现在都在通宵给你想办法，你要是敢放弃，让大家的努力白费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靠！”
    “你……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骂你都是轻的！你要是再这副德性不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信不信我还能打你？！”
    “你敢！！！”
    “哈！那你赶紧过来，看我敢不敢？！”
    “你……当心我开个直播！让全网的人都看到你打我！”
    大笑一声，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好！直播好！正好我还能给大家伙解释解释我打你的理由！看你到底该不该打！”
    “你……你给我等着！”
    “哼哼！行，我等着呢。你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