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时机不到，后来觉得没必要了，因为华强也死了，没有人能证明那本笔记本是真的。”
    顾御城这句话似乎是专门说给姜央听的，隔壁的女人听了瞬间跌落到椅子上。
    当年华总死得太蹊跷，华太太又死得太突然，但是华太太临死前给顾御城打过电话，让他去她家拿走那本日记本，可惜当时他没录音，这件事也就成了顾御城心里永远的遗憾，除非白沐泽亲口承认。
    “哼，告诉你又如何，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那本假的笔记本也是我放在那的。”
    闻言，姜央痛苦地闭上眼睛，任泪水宣泄，当年她对他是何等的信任啊？而他却一直在算计她。
    “能够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如果不是我恢复了从前的记忆，恐怕这次真就被你干趴下了。”
    顾御城话落后站了起来，在房间内走了几步，然后面朝着墙，背对着白沐泽，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恢复了淡然的样子，才转过身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根本不爱姜央吗？”
    “嗯？”白沐泽看向他。
    “因为你和乔治走到一起了，为的就是折断姜央的翅膀让她永远依附你，真正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鹰击长空，鱼潜大海，比如姜央说她想接管孤儿院，我明明不想她太操劳，却依然大力支持。”
    稍微一顿，他又接着道：“哦，对了，提起孤儿院，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哄骗她的，让她以为是我害死了杨妈妈。”
    “难道她不是死在你面前吗？”
    白沐泽反问他。
    “对，她是在我面前死的，临终前交给我那个木匣子，说那是姜央的，小时候，她闹着要爸爸妈妈，杨妈妈便把那枚族徽给她玩，后来她死心了不再提起父母，也就不再玩了。”
    提起杨妈妈，姜央的泪水更加汹涌。
    那些事，是她和杨妈妈之间的秘密，只有她们二人知道，可是她却告诉了顾御城，便充分说明人不是他害死的。
    她伏在桌子上，肩膀抖动着，为这几年被一个畜生欺骗而痛苦不已。
    被顾御城当场揭露很多秘密，白沐泽似乎一点也不介意，继续维持芝兰玉树的样子，笑容也依然很温和。
    “还有想问的吗？”
    “有，陈欧是你杀的吧？”这是他今日来的最主要目的，因为那是姜央的心结。
    话音刚落，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接着便传来哗啦啦的暴雨声。
    白沐泽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注视着外边，声线平稳，“你有证据吗？”
    顾御城一边玩弄着手机，一边沉声道：“我没有，但是陈欧有，你或许不知道，陈欧死前已经基本康复了，甚至还开始玩手机。
    可能他预感到自己见不到姜央了，就在你杀他那日录了视频，当时你只顾着杀人，却没看到他把正在录像的手机藏到了隐蔽处。
    当年，清算‘时空胶囊’的时候，乔宇就告诉我少了一套，说是当成残品处理了，想来是被你珍藏了吧……”
    他一边说着，转发了一段视频。
    隔壁房间里，姜央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打开一看，是顾御城发给她的视频。
    她内心一滞，急忙打开去看。
    视频里一个栗棕色头发，一脸憔悴的中年男人对着手机慈祥地笑着，并且朝她摆摆手。
    “央央……我是……爸爸，妈妈二十年被乔治……扔到海里了……我爱你们……”
    他说得有点吃力，断断续续的，但是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尽力了，突然视频里传来枪声和惨叫声，接着画面一阵晃动，视频里便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一张脸和一只持枪的手凭空出现在房间里，没有上身和下身，那张脸分明是白沐泽的，而他手里的子弹正无情地射向房间里的所有的人……
    陈欧最后的话是，“是……鬼……吗……”
    不是鬼，是人。
    这一点姜央无比清楚，因为同样的衣服她也穿过，白沐泽或许是狂妄过度，杀人的时候故意把脸露出来。
    乔治杀了她的母亲，他却和他狼狈为奸；明知道她渴望亲情，还是杀了她的父亲，呵呵，好一个知心朋友！
    她迷人的桃花眼迸射出滔天的怒火，充斥着浓烈的杀意，先前的纠结怅然荡然无存。
    隔壁房间又有声音传过来。
    “还有一事，几千年前，冒充墨宸去青丘杀红裳和那个小狐狸的人是你吧？”
    “对。”白沐泽毫不在乎地承认了，“为的就是嫁祸墨宸。”
    顾御城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沉了许多，“因为你，阿婫留下无情无爱的誓言自杀；玺灵诅咒她和墨宸生生世世不得善果后死去；这一世，你利用宫本等人和我作对，害死华强一家人，一手策划了这场灭世之灾，若不是我觉醒了记忆，找到了救治的药方，你……”
    白沐泽突然转过身看着顾御城问道：“今晚，我是有问必答，顾总不妨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药方，对吗？”
    “聪明。”
    “很简单，你的药方的确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但是作为一种兽，你们只知道药材的药性，却不懂得更好的搭配和用量，而这一点，当时的医族做得很好，他们结合你教给他们的药草知识，加以研制，再配上他们独到的药方，研制出一批更好的药方。”
    见白沐泽听愣了，顾御城淡淡一笑，继续道：“不过当时医族的人可没打算把那些药方贡献给人类，他们打算留给自己用，等其他族类的人们都病死后，他们一枝独秀，可惜他们终究还是被黑龙被屠族了，巫真作为医族唯一的幸存者、太一的朋友在临死前把药方留给了他……”
    “原来如此……”
    白沐喃喃自语，面色灰白，似乎不甘心自己一个创世神却被人类的智慧给碾压了。
    “所以我说嘛，人定胜天，有的人还不信。”
    说完，顾御城故意扫视了一下房间，似乎特意说给某人听的。
    自从他发现了石斧的秘密后，于宙就彻底消停了，顾御城有时还会偶尔想起他。
    半晌后，白沐泽抬起头似乎又恢复了元气，他看着顾御城声音有点冷。
    “把药方给我，不然我就把你举报并暗杀vk幕后大佬的事给捅出去。”
    见他公然开始威胁，顾御城依然笑容淡淡，“国际警察和m国一直在调查他们的死因，可是查了那么久却没人怀疑到我头上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
    “因为你小瞧我，小瞧顾家了。”
    原来那些人不是白沐泽杀的，姜央又一次体会到被愚弄的感觉。
    白沐泽死死地盯着顾御城，早已失去了先前的优雅，他冷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今晚我为什么有问必答，丝毫不担心暴露身份？”
    “因为你觉得我和那一百个志愿者都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