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小跑到萧半梦身边,见到她唇角带笑看着自己,心中一个激灵。
“小觅,你很厉害,所以,别害怕,往前走。”萧半梦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轻巧地说着看似与生死无关的话题。
萧半梦的腰后漫延出一条血迹来,林向晚伸手将她往边上挪动了几分,才发现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撞上了她的法器。
换言之,萧半梦在求死。
不仅是萧半梦,坐在她旁边的道士也用了同样的方式来避免拖累大家。
林向晚站在他们俩跟前,双肩微微颤抖,仿佛是被命运抛弃的流浪者,眼神里闪烁着不安与焦虑。
她紧握着双拳,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像是在用尽全力去抵抗那股无形的恐惧,心跳如同鼓点般疾驰,呼吸也变得短促而急促。
背后的风吹过,直接刺入他的背脊,她只感到一股寒意从背脊迅速蔓延开来,像是千万只冰冷的针尖同时刺入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林向晚尽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但那种彷徨感却像是潮水般涌来。
这是她第二次有这种体会,而第一次,是在陈洄的记忆里。
“还好吗?”林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林向晚侧首,见他眼中疲惫满满,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心跳开始放缓:“没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沙哑。
“有这时间感伤秋月,不如想想要往哪里去。林道长、图道长,你们的信物还可信吗?若是再找不到人,还不如直接去找陆道长他们,至少还能有个结果。”顾玉冷然道。
“信物不可能有问题。”图世昌难得不顾形象地抓了抓头发。
林向晚从愁绪中脱离出来,想到信物好似是一直带着他们在某个区域中不断徘徊,立刻捡了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
图世昌见状,直接站到了她的身后:“楚道长,你有思路了?”
林向晚将他们今日大致行走过的几个方向和路程都标注了出来,图世昌立刻意识到了她想做的事情,也帮忙回忆。
这不画不要紧,一画还真有了几分问题。
虽然他们移动的方向不同,但看起来一直都围绕着某个中心。
要证实想法也很简单,林向晚画了几条线段做辅助,又标注了大致的中心区域,指着西南说道:“你们看看,现在信物指示的方向是不是那边。”
图世昌拿着信物立刻开始用追踪术,金光闪现的方向与林向晚指尖的方向不谋而合。
竟然真的一致!
“但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遇到过其他人。”说话的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的五分之一,叫张青。
林向晚抿了抿唇:“不在路上,也可以在天上,或者……”
“在地下。”林程、图世昌异口同声道。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该御风的御风,该御剑的御剑,连忙行动起来。
有了方向,一切都好说,图世昌拿着信物随时准备调整方向,而林程和林向晚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警惕周围的情况。
当信物再次调转方向时,所有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稳稳落地后直接开挖。
林向晚用天雷诀劈开表层的土地,又用御风诀将杂七杂八的石块、泥土直接卷起,通过一系列操作让人目瞪口呆。
饶是图世昌这般常常傲气示人的,都不免感慨道:“楚道长的想法,总是特别。”
林向晚微微颔首,心道,这还得益于陈洄对她的教导,要不然她也不可能打开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行五人加油干,没有一个忙里偷闲,直到这一处挖了有七八米深时,众人听见下面传来“咔嚓”一声。
“停!”图世昌探头去看,只见黑黢黢的洞口里漆黑一片。
“我来。”林向晚主动上前,捏了个灵火诀,火苗顺着挖的洞不停往下延伸,竟直接突破了七八米的深度一路向下。
火苗渐渐没了影子,却已经告诉众人,他们挖的洞下面藏着另外一片天地。
好在他们最初就做好了准备,洞口挖得够大,够一个人穿过,要不然还得重新加工。
“我先下去。”林程说着,脚下生风,自然而然用上了御风诀。
在林程向下的过程中,林向晚耳边似是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像风吹过树叶,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林间穿梭。
她不断向后张望,直接引起了图世昌的注意:“楚道长,怎么了?”
林向晚仔细听了一下,刚才那细微的动静好似不见。她摇摇头,视线重新移到洞口。
图世昌复又看了一眼身后,又因林程传来的呼喊声被拉回了注意力。
“下来吧,这边有通道。”
顾玉、张青、图世昌和林向晚依次向下移动,在洞底集合时,他们才意识到林程说的“通道”确实只是个通道。
仅供一人行走,若是出现任何问题,逃都逃不掉。
张青犹豫了片刻:“林道长,我们要往哪边去?”
林程看了一眼手中信物指引的方向,直接做了引路人。
前后都有灵火诀做照明,倒不至于让人摸不清方向。
本来他们开挖的地方已经找得比较精准了,所以走了没几步,便来到了一处石壁前。
“这里有挪动的痕迹,应该是道门。”走在最前面的林程判断着,“只是不知要如何‘开门’。”
林向晚站在后边望风,听着前面的人一会儿准备暴力拆卸,一会儿准备找机关,觉得索然无味。不是她不想帮忙,实在是站在队伍最后的她根本不配。毕竟,她连门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呢!
“机关在这里。”顾玉像是按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紧接着,石壁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慢慢挪开了。
林向晚隐约听着前面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等人都走进去了,她还迫不及待踮起脚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她便明白了。
屋内没有人,有的只是一具坐化的尸骨。
林向晚还以为会遇到一个白发苍苍、蓄着胡子的老者,可眼前的尸骨分明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年轻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