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如意念叨着的天玑自从回到神隐阁后,还以为会清闲一段时间,谁知道阁里却接到了暗杀妫瑜的单子。
事主也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反正给的定金挺高,如果妫瑜不是自己兄长的话,天玑都恨不得打破常规叫下面的人接单了!
原本天玑都推了单子,打算不管这事儿了,可当他听说血煞门接了这个单子时,他就气血上涌,恨不得去灭了人家满门。
“天玑,你这走来走去的我头晕!”
鬼手水淼实在是受不了天玑这两日的反常,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直说就是了,不过我不敢保证我做得到!”
“什么?”
天玑停下脚步疑惑而危险的看着水淼,水淼立即将手中正在打磨雕刻的骨笛举起来说道,“我说的是这个骨笛啊!
你居然让我把你的手指骨放进这块暖玉里,还要叫我在上面雕刻连理枝!”
天玑神情危险的问道:“这很难吗?”
水淼点点头,委屈地说道:“关键是你还要求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这上面雕刻的是连理枝,这里面放着你的一截手指骨,骨头里还有一条处于睡眠中的蛊虫!”
“既然很难那就别做了!”
天玑笑得人畜无害的说道,“鬼手也不过如此,我看这只招摇撞骗的手不要也罢!”
“别!别!别!”
水淼吓得立即将那只“招摇撞骗”的右手抱在怀里,谄媚的笑道,“天玑,咱可别当真哈!
其实这事儿一点都不难!你知道的,我就是嘴贱而已!”
“嗯……”
天玑坐下来拿起用白色暖玉包裹着的骨笛对着阳光看了一眼,然后问水淼,“你说我要不要把这个骨笛也在寺庙里供一段时间,让它……”
“别!”
水淼不怕死的打断天玑的话头,很认真地说道,“少爷,咱们这骨笛里面有蛊虫啊!是大忌啊!”
“哦,那就算了!”
天玑没精打采地又说道,“我想……”
“不,你不想!”
水淼一把抢过骨笛,语重心长地说道,“天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样刻意转移情绪的行为显得太幼稚了!”
天玑瞪了水淼一眼,冷笑道,“水淼,我给你胆儿了?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水淼硬着头皮说道:“天玑,你自己有胆儿吗?
你喜欢的姑娘,你不敢告诉对方,只会切下自己的手指制成骨笛挂在那个姑娘的胸前!
你变了,你变得有温度了,但也变得懦弱了!”
天玑被说中了心事后,气恼地揪起水淼的衣襟,阴翳地说道,“水淼,你再说一遍!”
水淼缩了一下脖子,小声说道:“天玑,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这样瞻前顾后的想法是懦弱的表现!这样子你更容易失去你在意的人!”
天玑想了一下水淼的话,然后将手松开,给水淼整理了一下衣襟,笑着说道:“对,你说得对!
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安心在这里把骨笛做好,五月前我一定赶回来!”
水淼愣了一下问道:“离开这么久?你干什么去呀?”
天玑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去护送一个人!”
……
天玑虽然是在妫瑜离开锦城的第二日才出发,但是他很快就打探到了他们行走的路线,毕竟妫瑜的身边还带着一个有异族样貌的随从。
天玑跟在他们身后,发现居然有三拨人想杀妫瑜,血煞门的人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
妫瑜好像也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他们甚至缩短了休息时间,几乎是日夜兼程的往回赶。
这日天色已经黑沉下来了,他们错过了休息的客栈,只能在路边的树林中清理出来一块空地野宿。
当篝火升起来的时候,两人才放松下来开始进餐。
妫瑜拿出酒,对着树林的前方敬了一下。
“来吧,下来吃点肉喝口酒!
你帮我们挡了那些杀手,我该向你敬酒表达谢意才是!”
“少主,你在和谁说话?”
乌蒙正抓着一大块肉在大快朵颐,在寂静的夜中突然听到妫瑜说出这样的话,紧张得差点把手中的肉丢出去。
他们这一路从翠山下来后就被人盯上了,有一天晚上他刚睡着,就被屋子里的打斗声惊醒了。
原来有两个杀手潜进了他们住的客栈房间里,少主以一击二轻松的将对方打跑,可接着第二日又来了两个更厉害的杀手,他们虽然杀死了其中一个杀手,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事儿没完!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遇到那帮杀手了,乌蒙还以为那帮杀手转性儿了,结果是有人帮他们在前面挡刀了,乌蒙瞬间都被感动了!
妫瑜没有回答乌蒙,只是对着那个方向动情地说道:“我知道是你,你也不必躲起来了,不想吃东西出来说说话也好啊!
你看到今夜天上的星星了吗?
小时候你问娘,爹到哪里去了?娘就指着天上的星星说,爹变成了星星每天晚上都来陪你了!”
乌蒙都忘了啃手里的肉,他震惊地看着暗黑的树林中。
他没想到在锦城一脸臭屁不想搭理他们少主的妫旭少爷,就是那个一路护送他们的好心人。
隔了一会儿树林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接着就见一人一马走了出来。
天玑穿着一身黑衣,肤色白得发光,样貌昳丽,身形修长挺拔,姿态悠闲,就像暗夜中的精灵般。
天玑的坐骑是一匹黑色的骏马,皮毛油光滑亮,四肢健美修长,美得超凡脱俗。
乌蒙立即站了起来,正要行礼时却发现手中还抓着一大块肉。
“妫旭少爷!”
天玑挑剔地看了一眼乌蒙的大块头,然后对盘腿坐在毡子上的妫瑜冷嗤道:“出门就带这么个没用的随从,你身边是没人了吗?”
妫瑜看着乌蒙委屈巴巴的样子,轻笑出声,“乌蒙其实还是很能打的,关键是他烤的肉也特别好吃!出门在外咱们最不能委屈的就是这张嘴,你说是不是!
乌蒙,快把你烤的肉给妫旭少爷切点来!”
“是,少主!”
乌蒙立即被妫瑜的夸奖治愈了!
天玑将马匹和妫瑜的马匹拴在一起,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妫瑜的对面。
妫瑜递上酒,他闻了一下后又推开了,只是拿着乌蒙切好的烤肉吃。
妫瑜看了一眼天玑左手残缺的中指,不紧不慢地说道:“阿旭,你的手才受伤不久吧!你这一个月都不能饮酒对吧!”
“你还知道什么?”
天玑停下咀嚼的动作,眼眸锐利地看着妫瑜。
妫瑜喝了一口酒,仰头看着天空轻笑道:“爹娘要是知道阿旭也有了心爱的姑娘一定很高兴!”
天玑看着妫瑜时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就分崩离析了,接着他又听到妫瑜说道:“我以为水氏族人已经没有后人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找到了!
只是有一点你和那个水氏族人都不知道,你用连接自己心脏的手指骨节制成的骨笛送给那个姑娘后,你们就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
如果那个姑娘沾染上其他男子的气息,甚至诞生下了别人的孩子,骨笛中的蛊虫就会苏醒兴奋起来,你心脏里的蛊虫也会跟着兴奋起来,最后你会因为心绞痛而死亡!
阿旭,你实在是太鲁莽了!
不过你放心,哥哥会帮你!”
天玑愣了一下,关于妫瑜讲的这件事情他还真不知道,他相信水淼也不清楚,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自从他知道情为何物的时候,他每每想起那个姑娘时心里就是痛的!
他不仅不能给予心爱的姑娘幸福,还要笑着祝福所爱的人和别的男人永远幸福!
他的爱是无私的吗?不是,他其实很自私!他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心爱的姑娘心上,要让她永生永世都不能忘记他!
再说他的身体天生就不是个长寿的命,能够在短暂的一生中爱上一个人,已经是对他苦难人生最好的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