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三个女子正是跟踪我们的人,她们应该已经从染红香铺的掌柜那里知道你借用的身份是青山书院的山长夫人了!
前面那个年轻男子穿着巡城卫的衣服,应该是她们发现尸体后报官了!
公主,他们有可能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这会儿正要到青山书院去证实!”
正在把玩着一块冷梅香饼的江怀宁轻轻嗅闻了一下后说道,“这淡淡的梅香也不知道怎么锁进了这香料里的,淡雅悠长,回味无穷!
知华,看样子青山不能住了啊!”
谭知华微垂着眉眼说道,“是的公主!这两天已经发现有可疑人员在青山外面搜查我们的踪迹了!”
“哼!我就知道妫瑜那小东西一走,我这里就保不住了!跟他那贱人娘一样讨厌!
不过他为什么就走了呢?难道他不找妫旭了?
知华,青田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消息,你说他和妫旭是不是已经死了?”
谭知华面无表情地说道,“公主,我看有可能!当年你派人把他们接到锦城后,就让他带着妫旭等消息,谁知道再去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这炎国刚建立的时候,难免乱一点,说不定他已经被人抢劫财物后杀死了!”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是废棋一颗了!”
江怀宁漫不经心地用指甲在香饼上刮了一点香料下来后,用手指碾磨着又闻了闻,然后惆怅的说道,“这香料虽然是好香料,可是终究不如木家人做的息肌丸好啊!
知华,木家人还没有找到吗?”
“回公主,我们派出去的人说木家家道中落后,几房分了家产散落到各地谋生了。
那长房只有一女,虽然有些天赋,但是木家担心香方外传,所以向来是男子继承家业,而且那木家女儿只怕已经在战乱中死了,一直没有消息!”
“可惜了!”江怀宁将手里的冷梅香饼珍惜地放进香饼盒,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既然那几个木家男人拿不出香方,那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哼,这么多年了,害得本公主没有合意的香料用,害得本宫和那些贱民抢香料,他们罪该万死!”
江怀宁越说眼神越狰狞,最后她还疯狂地说道,“知华,本宫没了息肌丸就等于没了半条命啊!你要想办法给本宫找到替代品来!”
谭知华看着江怀宁的样子,只能叹口气说道:“是,公主!”
“知华,本宫听了母后的话,在生下了那对没用的小崽子后立即用上了那息肌丸,那香料真是好东西啊!晏熙回来后就被我迷惑得杀了闵家那个女人,最后还找借口杀了闵家所有从军的男丁!只是没想到闵家最后还有个在外游历的嫡长子闵琮贺!”
江怀宁斜倚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慵懒地接着说道,“本宫还记得,当时闵琮贺把剑架在本宫漂亮的脖子上时,本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幸亏本宫有息肌丸和媚术的加持,才让闵琮贺和本宫立下赌约,不管我们俩谁培养的人坐上了那个位置,我们都会共享天下!
可惜了!可惜了啊!”
江怀宁幽幽地叹口气说道,“闵琮贺死得莫名其妙!本宫没了息肌丸也跟没了香味的绢花,晏熙也不再独宠本宫了!”
谭知华没有吱声,她和弟弟谭和康是公主出宫游玩时买下的奴才,本来弟弟是要入宫当太监的,但是公主看他聪慧,居然将他寄养在宫外请名师教导,后来弟弟成名了,她以为弟弟会老老实实的成亲生子继承谭家的香火,谁知道弟弟着了魔似的爱上了公主,就连娶的妻子也和公主有七八分相似!
很奇怪,她居然不怨公主!
公主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她内心里的那个魔鬼被释放了出来在人间肆意妄为,她好像和公主已经融为了一体!
“知华,给阿史那吉去信,催催他,本宫给他送了那么多好东西,他可不能无所作为啊!
告诉他,只要他能打到锦城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得不到的,本宫宁愿毁掉!
还有妫司同那里也去信问问进展怎么样了?本宫不惜暴露了青山这个据点帮他把妫瑜骗到了锦城,他不会蠢到还没有拿下妫氏部族吧!
知华,这世上男人靠不住啊!什么都要本宫亲自来谋划!”
“是,公主聪慧过人!当初皇上还打算立公主当皇太女呢,可惜……”
“可惜本宫父皇还是太无能了,让分封的诸侯给逼死了!”
江怀宁神情哀怨地说道,“知华,给本宫捏捏腿,年纪大了,本宫现在感觉连骨头都痛了!
你说那个妫呈鸾究竟跑哪里去了?本宫好不容易找到她,不过就是想要她施一次她妫家的秘术,她居然跑了!
这个蠢女人,活该她男人被本宫抢!”
谭知华贴心的一边给江怀宁捏腿,一边安慰道:“公主,等妫司同把妫氏部族拿下来后,他们的族老就不得不把那本记载秘术的古籍交出来了,到时候公主就会利用秘术让时空逆转重返青春了!”
江怀宁听了谭知华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她马上就可以重返青春似的,不过笑过后,她略感惆怅地说道:“知华,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本宫不想去爱什么人了!
有时候本宫都不知道晏熙究竟是真爱着本宫,还是因为那息肌丸的作用!
本宫为他生了一对双生子,为了那个位置,本宫把小的那个送给一户姓江的农户抚养,本宫以为安王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没想到他是个无用又软弱的东西!
本来本宫以为安王世子是个争气的,没想到让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残了,这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不过本宫还没输!徳淳帝能够想到安王是本宫的儿子,却想不到安国公江云天是本宫的另一个儿子吧!
必要时本宫一样可以用安国公手中的几万精兵打进皇宫,将他们晏家赶尽杀绝!哈哈哈……”
谭知华听了江怀宁的话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她眼神炙热地看着江怀宁问道,“公主,那庆王呢?”
江怀宁眼神轻蔑地瞟了谭知华一眼,笑着说道,“知华,左清扬虽然是你弟弟和弟媳的外孙女,但其实很多时候她是跟在本宫身边的,本宫自然也是偏向她的!
可庆王明明最早封王,还有贤妃这样的母亲和武威侯那样的舅舅,甚至连安王父子都在帮他,可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逼得徳淳帝早早的立了太子,早早的给太子建了小朝廷,早早的就把自己踢出局了!
他不仅纳了左清扬,连本宫的两个外孙女也被徳淳帝赐进王府为妃了!这简直是耻辱、是浪费!
算了,算了!本宫头痛!知华,给本宫按摩一下脑袋!”
谭知华听江怀宁这么一说,也觉得庆王晏霁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她甚至为自己刚才的冒犯感到羞愧,努力想找点话题来掩盖刚才自己犯的愚蠢。
“公主,我突然想起那三个女子中穿藕色衣裙像主子一样的人有点面熟,不过这一时之间我又想不起来是谁!”
“想不起来就去查!”
江怀宁突然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不用按了,按得本宫脑袋更疼了!你去把赶车的江十八换进来!
把马车赶到稷山县的红叶山庄,以后我们就暂住那里了!
再传信给河坊街和清水街的人,今天可能被暴露的人通通处理了,另外阿史那吉派到这里来打探消息的人你把他们安排到一品茶楼的后院住,叫他们低调点,本宫会给他们安排活儿!
等等~安国公江云天那里叫梓妍暂时不要露了马脚!要温水煮青蛙,要江云天对晏文朔彻底死了心才行!”
“是,公主!”
“行了,你去把江十八换进来!”
江怀宁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谭知华弓着腰拉开马车门,用手拍了拍正在专心赶马车的江十八。
江十八回头看了谭知华一眼,然后挪动了一下位置,等谭知华接过赶马车的活儿后,他才弯腰进了马车。
尽管马车的密闭性很好,谭知华依旧会为弟弟谭和康还有自己感到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