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很快就来到了屠家,院子里张灯结彩的、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有家丁引着我们入席,见我们到了,屠一一也跑了过来,“你们终于来了,我都等了好半天了。”
“干知道等着,就不能劳烦去迎接一趟?”
“老大,我觉得你挺平易近人的,应该没那么大的架子。”
“我是没什么架子,但是飞羽姐可是老师,你是不是该给足面子啊?”
“啊!罪过罪过,飞羽姐你可别惩罚我啊?”
“想免了惩罚也行,但是你得好好表现,就像三一说的,开学后检验夏假期间的修炼成果,达不到要求,我可会加倍处罚哦。”
“飞羽姐,我一定好好修炼,您可手下留情啊。”
……
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屠一雄带着四个人也来到我们这一桌,屠一英、屠一豪我都见过但是没说过话,赵镖头就不用说了,老熟人了,剩下那一个我猜应该就是屠一杰了。来到这桌时他先向飞羽姐行了礼,那么没错了,是他去给政府军通报的劫匪信息。不过屠一杰看起来比较瘦弱还带着眼镜,我想“英雄豪杰”四兄弟里怕是屠一杰是唯一的头脑型,武学相对弱些,飞羽姐跟我说屠一杰是因为骑马太慢,所以这边都打扫战场了他还没回到胡杨乡,因此没出现在政府军的队伍中。
屠一一本想挨个介绍,却被屠一雄抢先了一步,所以掐着腰瞪着屠一雄想要吵架,被飞羽姐拦住了屠一雄介绍完,大家算是认识了,于是开始了混乱的聊天。
说是混乱,只是场面看起来乱而已,实际上,我、赵镖头和屠一一都被忽略了,“英雄豪杰”都在变着法的找话题跟飞羽姐聊天,尤其是屠一杰,这四人里数他脑子灵光,此时正在努力表现自己。
但是飞羽姐可招架不住了,或者说,是有些烦了,但是又不好发火,于是转向我使劲眨着眼像是在说:“好弟弟,快帮姐姐解围。”
我扭头装作没看见,于是飞羽姐就使劲掐我的腰,我吃痛只好使劲瞪了屠一一一眼,屠一一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瞪她。我只好把她叫过来耳语告诉她快给飞羽姐解围。
屠一一心领神会后直接一拍桌子,“你们几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屠一一的声音不小,好在周围也很吵闹,但是“英雄豪杰”四人却惊了一下,纷纷不明所以的瞪着屠一一。
“瞪我干啥?”屠一一早就想要吵架了,这次可逮到机会了,“你说你们一个个的有家有室的人了,总盯着我老师干什么?一个个想干嘛?是我嫂子不香了,还是爸爸叔叔拎不动刀了?”
屠一一一脚踩着椅子,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四人数落,确实霸气,但是就这形象那家的小伙敢娶她啊!
屠一一这一通喷完,立马长出了一口气,还来了句:“舒坦!”
直接整的四兄弟破防了,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在搜寻什么。
突然屠一杰坐正了身姿,仰着头笑嘻嘻地说:“小妹啊,四哥我可还没结婚呢,所以你说这些跟我不相关啊。”然后又转向其他三兄弟,“哥哥们,对不起了,四弟就不跟你们客气了,哈哈哈~”
“你倒是敢说没结婚!”屠一一突然炸刺,“我就说孩子都有了你咋还不肯结婚,咋地?你想始乱终弃?我告诉你,佳佳可是我的好姐妹,你敢不娶她,不用二叔动手,我就先打死你!”
好嘛,竟然有大瓜吃,这个屠一杰竟然颇有些人心两面的味道啊。
可是,哎呦,正吃着瓜呢就觉得腰间又一阵肉疼,就见飞羽姐使个劲的在掐我,一双秀目瞪着我满含着幽怨的味道。飞羽姐今天这是咋了,怎么老掐我?为啥我有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自己的瓜,不,是自己的事先放下,我小声跟飞羽姐求饶后,偷偷在桌子下握紧她的手,这才让飞羽姐安定下来,然后一起继续吃瓜。
经屠一一这么一顿输出,“英雄豪”三人立马秉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的原则,全都战队屠一一,场面变成了四个人合起来训斥一个人,直把屠一杰训的面红耳赤。
大概实在是逼得太狠了吧,屠一杰恼怒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还说不准呢!”屠一杰的声音有点大,以我们的桌子为中心周围一圈都瞬时安静了下来。
屠一杰有些愤怒的喘着粗气,狠狠瞪着桌上的每个人,众人都突然沉默了,只有赵镖头突然看向屠一一弱弱地问道:“小姐,你们说的那个佳佳是不是我家小妹啊?”
“还能有谁?咱胡杨乡还有第二个二十岁的佳佳吗?”屠一一非常肯定地回答。
“我说四少爷啊,我可就这一个小妹啊,您可不能不要她啊!她可才刚刚成年啊,还没结婚就挺着个肚子,街坊可都在看她笑话呢。现在佳佳天天在家里哭啊,问她啥也不肯说。四少爷啊,我们家虽然是小户人家,但是祖祖辈辈都在为屠家做事,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您可不能毁了佳佳啊!”赵镖头说着说着就流起了眼泪,那是声泪俱下,颇为让人心疼。
飞羽姐握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低头一看,整只手变得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直到赵镖头说完,飞羽姐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声:“渣男!”
随着飞羽姐的这一声,场面再度引爆,屠一一第一个跳出来,“你再敢说佳佳的孩子不是你的?除了你,佳佳连个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没想到四哥你竟然是个始乱终弃的人,看我现在就打死你,大不了让佳佳守寡,孩子我帮她养!”
说着屠一一就要动手,于是有拉着屠一一让她注意影响的,有按着屠一杰继续训斥的,还有一边抹泪一边乞求的,还有让大家都冷静的丢人现眼的,场面那叫一个混乱。
飞羽姐握着我的手依然在用力,我换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才松开紧握着的手,看到血色回到了她的手上,我终于放下心来。抬起头却见飞羽姐正紧紧的盯着我,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眼神,还有我看不懂的表情,于是我关切地问道:“姐、姐,你这是咋了?”
过了一会儿飞羽姐才眨了眨眼,目光和表情恢复正常的样子,却开口说:“你将来要是敢始乱终弃,我饶不了你!”
不是,这都哪跟哪啊?飞羽姐直接把我整懵了,好好的吃个瓜怎么让飞羽姐给我来这么一句,我是那种人吗?关键是,为啥飞羽姐要对我说这句话啊?
说完,飞羽姐就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再理我也不再吃瓜,只是轻轻闭上眼睛,像是在养神,但是眼角隐隐有点闪光,我却不敢再问什么。
我们这一桌的热闹自然是惊动了宴会的主人,屠家真正的老爷,上一任乡长,屠一一的爷爷。屠老爷拄着手杖走到了我们这一桌旁,身后跟着屠老板和屠乡长,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屠老爷先向飞羽姐、我和赵镖头一一见礼,我们也赶忙起身回礼。然后屠老爷这才转身看着屠家的五个年轻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桌人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
“一英你说。”屠老爷再次问道。
屠一英只好把发生的事情集齐简略和剔除重点的说了一下,他说完屠一一就急忙插嘴,“大哥没说重点!”
“让你说话了吗?”屠老板急忙制止了屠一一。
“你让她说。”屠老爷瞪了屠老板一眼后又问屠一一:“你跟我说说重点的事是什么?”
于是屠一一就把屠一杰对佳佳始乱终弃的事情说了出来,屠老爷于是转头看向赵镖头,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赵镖头不敢撒谎,只好照实说:“我妹妹确实怀孕了,但是问啥她都不肯说,只是每天都在哭。今天小姐一说,我才知道是怀的四少爷的孩子。”
“那这件事你俩知道吗?”屠老爷又问向屠老板和屠乡长。
两人也不敢撒谎,屠老板只道是直到一些但是具体细节并不了解;而屠乡长则说屠一杰曾经说过想去赵家提亲,后来不知怎么礼都备好了却又不再提这事了。
“混账!”屠老爷瞪着屠一杰,“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然后又看向其他人,“赵家时代跟随我们屠家,小赵又在这次剿匪中立了大功,是我们胡杨乡的功臣,我们屠家可不能让功臣寒了心。”
赵老爷停顿了一下,又看向了屠乡长和屠一杰,继续说:“今天这个事我做主了,老二,这两天忙完,你就去赵家提亲,择吉日尽快完婚,也算是给我们胡杨乡冲冲喜。最重要的是,我们屠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到外面!”
屠老爷说完,屠乡长赶忙回答“是,是,是”。
“人都到齐了,就先开宴会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屠老爷又命令道。
“好,好,好。”屠老板接着回答。
于是三人转身向主席台走去,赵镖头一个劲儿的“感谢老爷,感谢老爷”,屠一一也开心的表示今晚就要去告诉佳佳这个好消息,只有屠一杰神情落寞,痴痴地望着飞羽姐,奈何飞羽姐早就又闭上了眼睛,丝毫不理会他。只有屠一英拍着他的肩膀劝着:“放弃吧,龙家大小姐你可高攀不起。”
屠一英的声音很清晰,飞羽姐肯定是听到了,但是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他们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主席台上,屠家人对来宾表示感谢后,屠乡长又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描述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场下听故事的人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还响起阵阵掌声。
突然我听到了屠一一的名字,然后就见屠一一起身向全场人致意;过了一阵我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我在屠一一的提醒下起身学着屠一一的样子向全场人致意。
整个演讲过程,我的名字被叫到了好几次,我也就起身致意了好几次,飞羽姐、屠一一、赵镖头、屠一雄等等,我们整个桌的人都有被叫到名字,原来这一桌的人是特意安排在一起的呀。
屠乡长演讲完后,屠老板则开始许下各种许诺,有给奋力抗敌的人们的嘉奖,有给奋力剿匪的人们的奖赏,有给阵亡家属的抚恤,有给受伤人员的补助……屠老板真是有钱啊,就他许诺下的这些,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屠老板说完之后说话的是军方的代表,飞羽姐告诉我他是军队中的文职军官,擅长这种应酬,这位军官也是配合着屠家说着好听的场面话,尤其是说到屠家跟军方的友谊深厚,胡杨乡也是政府军的胡杨乡,必然会保护胡杨乡贡献自己的力量,尽到应尽的责任。
最后是屠老爷讲话,除了场面话和许诺奖赏外,还宣布了几件事。一是要把今天定为胡杨乡的胜利纪念日,以后每年都要有庆祝活动;第二是明天全乡举行集体葬礼,祭奠那些在与匪徒搏斗中死去的人们,胡杨乡会永远记住他们;第三是要在胡杨乡建立一个纪念碑,纪念胡杨乡剿匪的伟大胜利和巨大牺牲,个战死的人都会在上面留名。
屠老爷自然是得到了最热烈的掌声,然后晚宴才正式开始。
菜品很丰盛,我早就饿了,所以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引来了飞羽姐一阵白眼,然后还用脚踢我,让我注意形象,我用傻笑回答飞羽姐,然后继续猛吃,很快就吃饱了,果然还是肚里有食心中不慌啊!
事实证明我是明智的,因为我吃饱后没多久,屠乡长就宣布舞会开始,于是出现了许多服务人员开始撤菜撤桌,在宴会场地中间空出了一个大大的舞池。
飞羽姐没有吃饱,怨念的看着我,嘟着嘴不太高兴,于是我主动邀请飞羽姐跳舞,她这才稍稍开心了一点。
当然,跳起舞之后,飞羽姐看我的眼神更怨念了。没办法,一个学期的时间通过看书学习跳舞,而且削弱的状态下也没有进行过多少练习,所以我跳的非常差,遭殃的自然是飞羽姐的脚了。
不过飞羽姐除了瞪我外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一支接一支舞的跟我跳,一直跳到我不踩她的脚了才停下来,然后表示我得好好给她补偿,因为这是校外的单独辅导,我自然是乐意答应了。
我们停下来后,就开始不断有人来邀请飞羽姐跳舞,但是飞羽姐都以脚已经被我踩肿了为由拒绝了,好吧,这借口找的多么丝滑啊。
屠一一就不爽了,除了几个哥哥外,根本没人邀请她,胡杨乡小霸王的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跟她年龄差不到五岁的胡杨乡人,哪个没被她打过,根本没人愿意招惹她。
于是屠一一就跑来找我跟飞羽姐了,不过看我正闲着,一脸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我毫不犹豫的回绝了:“想都别想,跳舞免谈。”
“老大~你就忍心看着你的队员这么被人冷落吗?”屠一一怨念的问着。
“我的小队需要的是战斗力,又不是花瓶!”我才不给她留退路。
“老大,我可以做一个有战斗力的花瓶啊。”屠一一忽闪着眼睛,装起来了。
“第一,你的战斗力不达标;第二,你这花瓶的做工有点粗糙。”小样,还敢跟我装。
“老大,你可以侮辱我的战力去,但是不许侮辱我的颜值!”屠一一炸毛了。
“呦呵!碰到逆鳞了这是。”我瞬间就想到了许多刺激屠一一的方法,但是今天还是别太过分了。“那好吧,我改一下,你是一个做工最最精致的花瓶,怎么样?”
“哼!这还差不多。”屠一一高兴地昂起了头,像个骄傲的大公鸡,美滋滋的晃了半天脑袋才突然看向我,“不对,老大你耍我!我才不是花瓶!”
“哈哈,原来你也不笨啊!”我笑着说,“那怎么从来就不用脑子呢?”
“老大,你,你,气死我了。”屠一一瞪着我使劲跺着脚,又转向飞羽姐,说:“飞羽姐,他们这些聪明人是不是都那么让人讨厌,我怎么觉得老大跟我四哥一样让人讨厌。”
“嗯,确实让人讨厌。”飞羽姐应和着,但是看我的眼神却带着俏皮的味道。
……
我们不跳舞,就躲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其实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屠一一修炼的问题。
直到烟花照亮夜空,一场盛大的烟花秀把晚宴推到了高潮,参加宴会的人们更加兴奋了。但是望着天空浓密的云彩遮住了星星和月亮,我反而有种悲凉的感觉。
烟花秀结束后,晚会也跳起了最后一支舞,跳完舞,我们开始跟认识不认识的人告别,我和飞羽姐乘上屠家的马车就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