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跟放月假时相同,先在杨家住一晚,第二天在县城采买些东西,然后就回家,但是杨父在晚餐后将我留下,去他书房一叙。
“三一啊,明天先别急着回去了,难得放假了,多住几日吧。”杨父一进书房就说。
“这~,我总在您府上叨扰,实在是过意不去。”我立即婉拒。
“哪里话,这里也是你家,怎么能叫叨扰?”杨父话语中有一丝不悦。
“只是,我在外求学,家中活计弟弟妹妹们还无法帮父母分担,想早日回去,帮父母分担些。”我赶忙解释。
“你有这份孝心我自然不该拦你,其实我对农活也并非全然无知,只是留你小住几日,耽误不了什么事的。”听我解释后杨父的语气缓和了。
“伯父如此盛情,三一实在不该再推辞,只好再劳烦伯父和伯母几日了。”我再不答应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唉!不知这个’伯’字何时能去掉啊?”杨父突然叹气。
“伯父为何叹气?”我询问道。
“照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该插手。但是雅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也是希望她能幸福的。”杨父喝了口茶继续说:“雅儿是比你长了几岁,不如周家那丫头年轻。但是我看得出雅儿对你是真心的,我从未见过她对任何人如此上心。你跟周家丫头的事我不好插手,但是你跟雅儿这门婚事我是打心里认可的。我是真的希望你也能改口喊我岳父,那天见雅儿一口一个爹娘的称呼你的父母,我是真的羡慕啊!”
“我的事让伯父费心了,雅姐那么温柔漂亮,哪有人会在意她的年龄。但是我毕竟才十六岁,关于婚姻大事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现在不敢承诺什么。还请伯父谅解。”我毕恭毕敬地解释着。
“其实,以我杨家的条件和雅儿的姿色,我相信雅儿是不会愁嫁的,而且原本我也希望雅儿能够嫁入豪门,自然是对我杨家也有提携作用。奈何雅儿总是能把我的计划搅黄,我明白,雅儿是不愿意嫁给那些公子爷。”杨父摇了摇头继续说着,“三一,我跟你说些实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希望你能理解。”
“伯父请讲。”我没有犹豫,毕竟我对杨父的实话非常好奇。
“婚姻大事,都讲究门当户对,这样的夫妻处于同一阶层,教育、背景、家世、眼界等等比较相近,不容易产生矛盾。”杨父顿了顿,继续说:“而我们两家,杨家和李家,并不在同一阶层,也就是说门不当户不对,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和雅儿并不合适,但是我却非常认可这门婚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还请伯父解答。”杨父的话让我的好奇心更重了,看起来他明明并不赞成我和杨雅在一起,为什么又会认可呢?
“你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不明白自己的价值。”杨父这次没有停顿,只是直直的盯着我“十七分十五秒无伤通过花园迷宫,十六岁自创绿阶武学,大师级制作弓弦的手艺,一刀斩杀熊王的战绩,这些可都是你的经历。任何一条若是放到某个豪门子弟身上,那都是足够引起中央城热议的大事,毕然会被冠以千百年难遇的天才之名,可是却全都发生在了一个极北之地的山村小子身上,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明白。”我现在头脑有些发懵,完全不懂杨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还是太年轻,自然不会明白。”杨父又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喉,“天才,你是真正的武学天才,给你时间和资源,未来你所能成长的高度,没人能说的清,也没人敢轻易下结论。但是哪怕仅仅能达到军部直属少将的战力,也足以让各个权贵愿意与你结交;更何况单凭你目前制作弓弦的手艺,就足以吸引权贵们的目光。这还只是三一你目前已经能够看到的价值,在如此价值面前,什么门第还重要吗?”
“伯父,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对杨父的评价感到惊讶,不敢相信。
杨父抬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你现在能以晚辈的姿态在这里听我这个商人絮叨,那是三一你本质淳朴;也是因为你三一生在这偏远的极北之地,你的名声还没传到中央城,因而你还没有被抬高到另我高不可攀的地位。当然,这也是于我之幸,让我家雅儿能占得先机,我不敢自诩什么清高,善待你并不是全无目的。”杨父的目光没再看我,而是低垂若有沉思,“起初,我是好奇桃子为何会喊你哥哥,要知道即使是对我那两个儿子,桃子也绝不会喊哥哥的;然后打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后,自然是有爱才与结交之意;再然后就是被你的天赋惊讶到了,恰巧雅儿又喜欢你,那我自然是乐得结这门亲。我只是个商人,钱有很多,却没什么权势,能与权贵结交自是于我有利,哪怕是未来的权贵。县局周局长愿意让他的二丫头跟我的雅儿竞争你,甚至不把龙团长的儿子放在眼中,为何?那是因为在他看来你三一的未来不会在龙团长之下,即使是大家都知道龙团长即将继任北城军师长一职。恰巧的是,龙团长也非常器重你,你的刀法能评成绿阶,你开学就能得到军方给予的奖励,这都是龙团长在背后帮你。当然,他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爱才,他既是在震慑某些宵小之辈不敢对你不利,也是在为军方招募人才。”
杨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说着:“是不是有些不敢相信?在赤山县,三一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军政商各界都在关注着你,但是,这样的现状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三一,有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你,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龙团长的威势能保你在赤山县的安全,却不可能随处都保护着你,你还是需要学会藏拙,让你的天才之名不要那么快的传到外面,至少应该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能保护自己的程度。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只能是一个凄惨的故事;只有成长起来,才能让天才之名响彻世间。”
“感谢伯父的教诲,三一不敢冒领天才之名,但是三一谨记今日教诲,必然不敢莽撞行事。”杨父说的话让我太过震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我的眼界,我的认知,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嗯!保持谦虚还是必要的,我当然也不愿意雅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所以三一啊,你还是要尽量压制住自己的表现,不用太过突出,厚积而薄发未尝不是良策。”杨父意味深长的说着。
“谢谢伯父教诲,三一记住了。”我再次真诚谢过。
“哎呀,你看我肯定是老了,一张嘴话就多,时间都那么晚了,三一你别嫌烦啊。”杨父突然放松了下来,语气也轻松了,脸上也带上了笑意,“雅儿今天没回来,应该是有事耽搁了,但是明天雅儿肯定能回来,你们俩还是多接触接触,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嘛。”
“伯父开玩笑了,你现在可是正值壮年呢。”我赶紧恭维,好吧杨雅的事圆过去。
“哈哈~你这么说话有点我女婿的味道了。”杨父可没打算放过我,“算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等雅儿明天一回来,你就多陪陪她吧。”
“那伯父您早点休息,三一告辞了。”再不走杨雅的事就说不完了。
“你也早点休息吧。”杨父挥了挥手,我就退出书房,赶紧回房间了。
时间不早了就没去找桃子,于是第二天桃子以此为借口一直缠着我,直到杨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