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涛要持续开展下基层活动,市领导下完基层后,就轮到处级干部了,包括市直部门的处级干部,以及县区的处级干部。
科级干部就不需要搞下基层活动了,下基层主要是针对领导,不针对普通干部,处级干部加起来也不少了,只要处级干部能密切与群众的关系,科级干部敢乱来吗?
石云涛一搞这么一次下基层活动,有的干部就叫苦连天,市领导虽然也有怨声载道的,但是市领导没多少,加起来也就三十来人。
处级干部接到活动通知,那便是没少发牢骚,不过因为有前车之鉴,杨作斯被处分,所以他们只敢私下里说说,不敢公开说不下去。
石云涛搞这一招比较高明,有些干部长期高高在上,不但引起老百姓反感,市委也不好领导他们,如果干部都成了自私自利之徒,那事情还不败坏?
现在让他们下基层,走群众路线,就是让他们接受一次群众教育,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们来源于哪里,干部是来源于群众,永远不能脱离群众!
当然,有人就是头铁,不想去接近群众,与群众说不上话,虽然有前车之鉴,也不管不顾。
很快就有人举报,说市公安局副局长高富贵在下基层期间,不但到一家私营企业食堂吃饭,而且还聚众赌博!
高富贵下基层的地方是天宁县,而高富贵原来在天宁县担任过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在天宁县朋友众多,他一到天宁县,就接到好几个老板的电话,约他一起吃饭。
高富贵便让老板帮他买一些东西,他好去群众家中走访,走访就相当于是下基层了。
反正不用花他的钱,高富贵觉得他这样下基层,要比其他人空着手下基层好多了,起码给群众送东西了。
送完东西,高富贵啥也没干就去企业食堂吃饭了。
酒饱饭足之后,高富贵就在公司里头组了一个局,几个人打起了麻将,一局麻将下来输赢几千,高富贵一晚上赢了好几万。
第二天早上,高富贵打完麻将就走了,在回去的路上睡的鼾声如雷。
结果他就被人举报了。
石云涛收到举报信,再次被气坏了,三令五申,三令五申,总是有人当成耳旁风,杨作斯已经是前车之鉴,还是有人敢无视纪律规定。
之前杨作斯是省管干部,石云涛没办法直接对他怎么样,但高富贵现在是市管干部,办他那是绰绰有余。
石云涛就把侯贵仁叫了过来,市纪委也收到了举报信,正要向石云涛汇报这事。
石云涛问:“这个高富贵之前有没有人举报他?”
侯贵仁道:“我查了一下,之前也有人举报他,但是没有查实,就算了。”
石云涛道:“这个高富贵敢与人在一起赌博,这个胆子可不是一天练成的,如果他身上要没有点经济问题,不会到今天这个样子,你们安排人给我秘密调查这个高富贵,如果查到他涉嫌严重违法违纪的事实,就将他留置起来。”
石云涛让侯贵仁当纪委书记,就是要加强办案的,只是还没有正式开干,高富贵现在撞枪口上了,那对不起,就先拿下他了。
高富贵在下完基层后,一开始并不知道他被人举报了,等到他知道被人举报后,市纪委已经查他好几个星期了。
得知市纪委在查他,高富贵陡然紧张起来,前几次被查,他都涉险过关,由于多次被查,多次平安无事,这让老高的自信心爆棚,觉得他有反侦查经验,纪委奈何不了他。
也的确,老高毕竟是当过公安局长,干侦查的,有反侦查经验很正常。
老高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领导司机,没多少文化,然而因为他有一定的背景,又会察言观色,所以很快就得以升迁,从派出所长干起,一直干到县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
干完天宁县政法委书记后被调到市公安局交警支队任支队长,这一干就是七年,前几年卸任交警支队长,当了市公安局副局长。
给别也升到了正处,再过三四年他就退休了。
作为一名六零后干部,老高经历了最好的时代,也经历了最坏的时代,如今如果能平安着陆,那就是天作之美了。
但是长期养成的惯性思维,导致他在最关键的事情上没把握好,非要在下基层期间吃喝玩乐还赌博。
自以为没有人知道,但是恰恰就让人知道举报了。
应了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作死就不会死。
老高的好日子到头了。
侯贵仁安排人从查处财产入手,很快就查出高富贵在几个大城市均有房产,这明显与他的收不符。
仅仅凭这一点,基本上就确定高富贵身上有经济问题。
民间对于高富贵的传言很多,有人说他是高三亿,家里聚敛的财产无数。
不但他个人致富,他的兄弟姐妹也跟着沾光,在他居住的小区里头,一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就会看到好多车辆来到他家给他送礼。
这些车辆的牌号都非常好,因为高富贵是交警支队长,管着车辆牌照发放。
侯贵仁把查到的情况向石云涛作了汇报,石云涛说:“不用再说什么了,留置吧。”
石云涛毫不犹豫地批准对高富贵采取留置措施,一留置,高富贵就完了。
别看他在台上时,好多人围着他转,一旦被采取组织措施,什么朋友都没有了。
等到被留置的时候,有的干部才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组织给的,不是他本人力量有多大。
高富贵知道市纪委在查他,也想着法子找关系找人想摆平这事,但是他无论找谁,都说帮不上忙,因为老侯这人油盐不进,能决定老高出不出事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老侯,一个就是石云涛。
找其他人屁用没有。
老高找了半天没用后,心里头就特别紧张了,开始想办法搞攻守同盟,但他还心存幻想,觉得不会有事,顶多是被叫去问个话,然后就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