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崛起最后可能就是一个悲剧,但是对于被伤害的人来说,他们的悲剧,恰恰是受害人的喜剧。
如果他们一直屹立不倒,一直吃香的喝辣的,那么对于社会来说,对于受害人来说,那才是悲剧。
世事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黑恶一时爽,日后火葬场,打黑除恶十分有必要,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老百姓就会记不得今日之域内是谁之天下?
交代完问题的徐豪心里压力少了许多,在看守所里头也能吃的安心了,也适应了看守所里头的伙食。
到底是穷苦底层出身,适应能力特别强,再不好的伙食,最后也吃的下了。
得知有人来找他,徐豪不知道是谁,等来到提审室,见到石云涛时,徐豪很是吃惊。
但随即,徐豪的脸色沉了下来,因为石云涛是一个一直针对他的人。
石云涛看了看徐豪问:“徐总,现在算出自己将来会判多少年了吗?”
徐豪回了一句:“不会算。”
石云涛道:“身上有命案,这要判起来可是不轻,你想到没有?”
徐豪道:“人不是我杀的,责任不能落到我头上。”
石云涛道:“这事你可以辩解,但是法院怎么判就不好说了,今天过来想和你聊聊,行不行?”
看了石云涛一眼,徐豪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石云涛递给徐豪一支烟,虽然徐豪很抗拒石云涛的出现,可是他抵制不住烟的诱惑,因为他在看守所里头是没有烟抽的。
“拿着吧。”石云涛说。
徐豪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住了。
石云涛帮他点烟,徐豪怔了一下,看着石云涛给他点上了烟。
“你这人还真是没架子。”徐豪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说。
石云涛道:“何出此言?”
徐豪道:“我现在是阶下囚了,你还能给我点烟,比不少干部强。”
石云涛道:“干部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为什么要有架子?”
徐豪道:“你很会讲大道理,以前最不喜欢听你们领导讲这种话了,现在听起来,倒还十分入耳。”
石云涛道:“老徐,我是从基层走上来的干部,以前整天与老百姓打交道,如果我有架子,老百姓不会理我,后来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本心不能变,你和我一样,也是从基层走上来的,说起来,我们应当有共同语言。”
徐豪很意外地看了石云涛一眼说:“你是官,我是民,你是白,我是黑,我们能有什么共同语言?”
石云涛道:“先不说黑白,你出身底层,我也出身底层,你因为穷辍了学,而我则考上了学,从这时起,我们才开始有了分水岭,我学而优则仕,你则步入社会打拼,都是在往上走的嘛,我说的对不对?”
徐豪听完这话,感叹一声道:“你入了仕途,是光明大道,我走上社会,则是吃尽甘甜苦辣,我们没法一样。”
石云涛道:“你步入社会早,那时候机会很多,只要你努力,往上走比我走仕途还应当快,只是你一时走错了路,想走一条捷径的路,结果就改变了你的人生,你后来是要再纠错的,但是之前犯过的错你没有纠,只是一心想洗白,怎么可能呢?现在才是纠错的时候,我说的对不对?”
徐豪低着头想了老大一会儿说:“事已至此,还说那么多干什么?是死是活,我也不想考虑那么多了,曹金荣不都出事了吗?人嘛,就那么一回事,想多了没用,逃脱不了自己的宿命。”
看了看徐豪,石云涛说:“你可以有自己的宿命,而遭遇到你侵害的普通人呢,遇到你是不是他们的宿命?”
这话把徐豪说的不说话了。
石云涛道:“老徐,人间正道是沧桑,如果说是宿命,这才是宿命,你老是想到自己的宿命,那不是宿命,格局太小了。”
徐豪看向石云涛道:“石书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接说吧,不要再绕圈子了。”
石云涛道:“你走到今天,离不开一些人的纵容,而他们之所以纵容你,不是因为你长的帅,或者说你人品好,而是他们想吃定你,你对那些吃定你的人怎么看?”
闻听此言,徐豪禁不住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徐豪抬头说:“你想让我举报那些人?”
石云涛道:“你做错了事,只要你全面反思,还有补救的机会,有人纵容你,不是为你好,而是他们觉得能吃定你,你只是桌子上的菜单,其实你上不了桌,现在你这个菜单被吃了,坐在桌子前吃菜的人还完好无损,你就心甘情愿吗?”
“石书记,你想掀桌子?”徐豪问。
石云涛道:“不是我想掀,而是那些受害人想掀,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如今菜没了,抹抹嘴就走了,有这样的好事吗。”
石云涛的话说进了徐豪的心里去了,而在此之前,他是丝毫不会考虑举报其他人的。
“如果我讲出来,能从轻处罚我?”徐豪问。
石云涛道:“当然可以从轻处罚,只要你如实交代,我敢保证,你会受到从轻处罚。”
“我说出来,你能把他们给抓起来?”徐豪又问。
石云涛道:“我现在调到了省纪委工作,过来找你,就是想把他们给抓起来,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徐豪再次沉思起来。
“有一个人我想向你举报,但这个人已经退休了,你们怎么处理?”徐豪忽然问。
石云涛道:“退休了一样处理,不能说退休了,他的罪行就消失了。”
徐豪道:“他原来是云东区公安分局局长,后来担任了市局副局长,他曾经向我索要过贿赂,我给了他五百万。”
“为什么向你索贿?”石云涛问。
徐豪道:“还是不因为那起杀人案,他帮了我,在退休之前问我要了五百万,说是用来养老,我给了他。”
“之前你给他送过钱没有?”石云涛又问。
徐豪道:“之前我送过他二十万,后来我就没再送,直到他退休前,才向我索要,觉得是我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