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涛很想与许辉深入谈一谈这个事情,可是这个问题如果不是许辉自己明白过来,别人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有人说在官场上混必须要学会站队,而这个站队主要是站领导的队,但是作为领导本人其实也要站队,而这个站队不是站领导队的意思,而是你的立场是什么?
你到一个地方为政,你要依靠谁,为了谁,与谁站在一起?如果有一伙人过来向你靠拢,而这伙人是一个小团伙,是不是要与他们站在一起?
作为领导肯定要警惕这个事,他不能被别人左右了,当然如果他拒绝融入,可能会遇到一定的困难,那就是别人会不配合他工作,导致他工作开展不起来。
在这个时候,作为领导要不要屈服?
一方面是立场问题,另一方面也需要手腕手段,这时候领导的操守和能力就体现出来了。
许辉此时其实就面临这样的情况,但或许他就没有什么立场,是非不是很分明,他看重的是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只要不影响到他屁股下面的位子就行。
这样的人为官,注定不会有大作为啊。
石云涛继续找其他市领导谈话,而这个时候,耿太安有些不安起来。
耿太安为什么不安?
因为石云涛来了。
在石云涛被调到省反贪局局长之后,耿太安心里头就开始不安了。
因为石云涛是少壮派,如果盯住他不放就不好了。
但因为政治环境的原因,耿太安过一阵子也没太担心,大家在官场上有争执,有冲突,也很正常,石云涛有自己的仕途发展,为什么非要盯着他不放?
不应该嘛。
这事耿太安就没再放在心上,可是没想到,石云涛又成了巡视组副组长,还跑到高粱市巡视来了。
这搞的耿太安心里有压力了,而且到了二0一三年,社会政治环境发生了不小变化,反腐败力度明显在加强,以后会是什么样,真不好说。
另外,耿太安觉得自己不在主要领导位子上了,是市政协的领导,按照过去查副职不查正职,查非主要领导不查主要领导的规律,他现在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
是市政协主要领导不错,但是又不是党政主要领导,是正职,但又处于政协主席这样一个非主要的领导岗位上,会不会有危险?
耿太安心里头忽然间没了底,因而此时他倒想马上退休,不再担任任何职务,按照过去只要退休就平安落地的规律,他不如退休。
可是要退休也不是他说了算,要省委安排才行,省委不安排,他怎么退休?
再说了,谁想退休啊?虽然是政协主席,但是退休与不退休还是不一样的。
耿太安心里头十分矛盾,在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曾经十分自信的他,现在忽然间不自信起来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遇到了石云涛。
如果没遇到上石云涛,耿太安此时不会有这种想法。
石云涛在长野市巡视,认真的很,把市政协主席的职务都给巡视掉了,如今来到高粱市,会不会把他的市政协主席给巡掉?耿太安心里头还是非常担心这事。
把姜宏伟叫了过来,耿太安准备和他好好交代一下事情。
“石云涛是被我们赶走的,现在他又回来了,我担心他会对我们不利,你考虑到没有?”耿太安直接对姜宏伟说道。
姜宏伟皱起了眉头,在脑袋里反复想着这个事情。
“他不是巡视组组长,能对我们怎么样?”姜宏伟想了想说。
耿太安看了他一眼道:“他虽然不是巡视组的组长,但他是副组长,又是省反贪局长,权力可是不小,张兆国说不定还是要听他的。”
姜宏伟道:“巡视组是主要针对书记市长他们的吧?关我们什么事?”
耿太安道:“长野市的政协主席就被巡掉了,你不知道?”
姜宏伟不知道说啥好了,石云涛到底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而目前来看,还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因为石云涛过来巡视,又不是专门来巡视耿太安的。
“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办?”姜宏伟问。
耿太安想了想道:“从现在开始,不该参与的事情,不要参与了,你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什么?跑路?”姜宏伟吃惊地问道。
耿太安道:“对,你是商人,现在有了钱,你还愿意待在国内吗?”
闻言,姜宏伟想了想道:“我也不是没考虑过移民的问题,现在好多人都移民了,赚了钱,到国外花,而国内的生活环境又不好,到了国外,只要有钱,那就是花花世界,但是到了国外,就没法赚钱了,国外的钱可没那么好赚,再者语言不通,法律不通,到国外,只能是养老了。”
耿太安道:“不就是养老吗?你还要赚多少钱?这辈子不够花的啊?”
姜宏伟苦笑道:“花肯定是够花的,可是到了国外,我们什么都不是,也就是一个富家翁而已,还是国内的朋友多。”
耿太安道:“这十几年国内的经济发展太快,人心躁动,金钱至上,腐蚀了很多人的心灵,我后来也反思过,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国家给与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为什么还要贪呢?其实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就好比你,让你离开国内去国外,你也舍不得离开,毕竟这里是家,是祖祖辈辈所待的地方,而去了国外,就成了异乡人,就是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想去国外,可以考虑去香江,到香江待一待。”
姜宏伟听了道:“香江我是可以去的,而且我也经常去,只是,事情已经到了那么严重的地步了吗?”
耿太安想了想道:“未雨绸缪嘛,我让小伟也和你一起去香江,不要待在国内了。”
姜宏伟道:“小伟现在不是在京城吗?他和张抗美的公子待在一起,听说事业搞的不错。”
耿太安说道:“不过是年轻人瞎搞罢了,能有什么事业,也就是赚几个钱而已,以后,我们要与张抗美划清界限,不要与他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