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杰不服气,朱甲生得知自己被免去乡长之后,那更是不服气。
常委会上只是免了朱甲生的职务,却没有安排他其它职务,因而朱甲生在被免乡长之后,连一个地方去都没有。
按说,他之前是高寨乡乡长,如今被免乡长之后,他的编制还是在高寨乡,因而他只能在高寨乡待着。
可待在高寨乡干什么?当普通职工啊?那他怎么会愿意?他虽然被免了乡长,但还是正科级干部,除非是对他降级降职,他才会从正科级干部的位子上下来。
虽是正科级干部,却是没有职务,朱甲生没法在高寨乡上班,朱甲生跑到县委组织部找,一方面表达委屈,另一方面则是想着让组织部安排他职务。
白梅见了,把他叫到一边说:“你知道不知道石书记很生气?三令五申你不听,非要用鸡蛋往石头上碰,这事你怪谁?你先回家歇着吧,等石书记不生气了,我再向他建议一下,给你安排个职务。”
白梅与朱甲生毕竟搭过班子,如今朱甲生过来找她,白梅不好不帮他,但让他先不要着急。
朱甲生听了,觉得也只有这样了,那就先回家待着吧。
朱甲生回家待着,闲来无事,忽然心生一念,他现在不当乡长了,再入股企业怎么样?
而且他现在不以自己的名义入了,而是以家人的名义入,这样就不算是干部参股入股了吧?
朱甲生便联系了洗煤厂老板,老板一听便说道:“朱乡长,现在洗煤厂效益不好,没有什么分红了,您再入,分不到红,您别怪我。”
泥马,朱甲生暗骂一声,他刚一退股,就效益不好,这话说的也太假了,是看他不当乡长了,不想让他入了吧?
朱甲生这才明白苏文秀所说的话,如果他与苏文秀打赌就输定了。
“效益怎么突然不好了?”朱甲生问了一句。
洗煤厂老板说:“朱乡长,不瞒您说,在之前效益就不行了,您只是不知道而已,等效益好了,您再入股比较好。”
朱甲生算是明白了,什么好朋友,好哥们,妈的没有利益交换,屁都不是,他要还是乡长,你看洗煤厂老板还会说效益不好不。
“老冯,你是不是看我不当乡长了,就不想让我入股了?”朱甲生不甘心,非要再问一句不可。
洗煤厂老板道:“朱乡长,您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这么做,真的是效益不好,如果您愿意入,我举双手欢迎,只是没分红,您可别怪我。”
入股没分红,入什么股?他又不是沙比,朱甲生终于明白他只要手中没了权力,说什么话都不好使了。
朱甲生闷闷地挂了电话,而洗煤厂老板一挂电话,便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贪得无厌,从我这里赚了一百万还不知足,不当乡长了还他妈的想入股,真以为老子是唐僧肉吗?”
朱甲生在入股受挫之后,一连几天跑到白梅那里说好话,让白梅帮忙抓紧给他安排职务,白梅此时还不知道石云涛是什么意思,因而没法答应他什么。
眼看被找急了,白梅便去找石云涛汇报,石云涛听了说:“你不提醒我,我差点还忘了,他原来不是乡长吗?现在被免了,就让他在高寨乡任主任科员吧,这个不需要上会研究,你们组织部直接给任命吧。”
石云涛只愿意给朱甲生安排一个主任科员的虚职,白梅听了,觉得石云涛对朱甲生真的是非常厌恶。
其实不是石云涛厌恶朱甲生,而是他要把朱甲生作为典型警示他人,如果刚刚被免职,朱甲生又复出了,那还警示个屁,有的地方就是这么办的,导致老百姓见了观感很不好。
被处分干部本人可能觉得委屈,只是在工作上犯了一个错,为什么要把他一棍子打死,不让他出来工作了?
如果地方领导只考虑干部的情绪,却不考虑老百姓的情绪,可能会同情被处分干部,就让被处分干部复出了,但是这么一复出,就会引的老百姓质疑,便不好了。
华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他不可,找不到其他人干工作了吗?
石云涛出于这种考虑,就没让朱甲生复出,而是只让朱甲生担任虚职,担任虚职,不代表可以什么事都不干。
石云涛让白梅跟高寨乡党委讲,朱甲生担任虚职后,要安排朱甲生一定的工作,不能让朱甲生闲着无事。
得知自己被任命高寨乡的主任科员,朱甲生真的要骂娘了,在他看来,组织部至少要安排到县直哪个局担任副局长什么的,副局长虽然不是正职,但那也是职务,有一定权力。
可现在竟然只安排他一个主任科员,是虚职,这就啥都不是了。
好了,虚职就虚职吧,却还让他在高寨乡担任虚职,他原来在高寨乡是乡长,现在改成了虚职,丢人不丢人?难看不难看?他怎么好在高寨乡待下去?
朱甲生又不服,去找白梅,白梅说:“这事我作主不了,我帮不了你,你最好还是去高寨乡上班,等以后看有没有机会。”
朱甲生道:“白部长,我没法去高寨乡上班,我得要脸面啊,难道一点脸面都不给我了吗?”
看了他一眼,白梅说:“你现在想到要脸面了,之前干嘛去了?世上没有后悔药,要是有后悔药,吴河清也不会贪污腐败呢。”
这话把朱甲生说的哑口无言,白梅这时又刺了他一句:“如果你觉得没脸面可以辞职从商嘛,之前你不是喜欢经商的吗?和老板入股合伙赚大钱多好?当干部拿着那点工资,你能看在眼里去?”
这话又把朱甲生说的脸色通红,他原来喜欢经商,因为他是乡长,他想怎么经商,有老板迎合他,如今哪个老板还能再迎合他?
想再次入股洗煤厂都不可得了,经什么商?
“县里对我处理太重了,我要到市里申诉!”朱甲生忽然说了一句。
忽然听到这话,白梅一脸讶异地看着他,心说他还有脸去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