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乡长,我们小瞧他了。”陈运海耷着眼皮,嘟哝着道了一句。
杨军明没有说话,陈运海自然知道他此时的心境不太好,搞了半天事情,没让石云涛乱了阵脚,反而促使石云涛掌控全局了。
说句通俗的话,杨军明和陈运海二人成了石云涛的陪练,经过陪练之后,石云涛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陈运海说完之后,不便再多说,转身出去了。
看着陈运海离去,杨军明瘫在老板椅子上,又开始老谋深算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郭在明悄悄溜了进来,杨军明睁开眼睛看向了他,郭在明走过来问:“杨乡长,买车的事怎么说?郑书记不管这事,要不您亲自和他说说?”
杨军明一下子把身子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突然间游移不定,说:“这事不要再提了。”
郭在明愕然,说:“为什么?难道还能不让买?”
杨军明此时没了换车的兴致,他现在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石云涛较量,而如果他想着换车去享受,指定会让石云涛再抓住把柄,来搞他一下子。
他有些看不懂石云涛了,石云涛的能力水平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平时自许甚高,张爱军在王店乡当乡委书记时,他就是瞧不起张爱军的,觉得张爱军没什么本事,驾驭不了全乡的局面,胸无城府。
与胡远东在一起,他虽然和胡远东关系好,但他打心里也是瞧不上胡远东,认为胡远东能上位,靠的是裙带关系,而不是能力水平。
说来说去,只有他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石云涛也只是年少得志,背后都是柳家明的身影,他可以把石云涛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没想到,他太小瞧石云涛了,不但没能玩石云涛于股掌之中,反而让石云涛狠狠地压了一头。
“在明,你要小心些了,石云涛要搞人事调整。”杨军明忽然对郭在明说。
郭在明身子一震,问:“他想怎么搞?”
杨军明道:“没具体说,我担心他会耍花招,这小子原来我认为没什么心计的,现在变的越来越老练,难道说官一当大了,水平就提高了?”
郭在明道:“听有人也这么说的,县委书记的水平肯定比乡委书记高。”
杨军明没理会这话,又把身子靠在老板椅子上,头枕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忽然悠悠地说:“以前是小瞧他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千万不要再表现出轻视他的样子,懂吗?”
郭在明想了半天,只能说懂。
两委会开过之后,乡里面关于要进行人事调整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了。
乡里的中层干部很紧张,村里的村支书村主任也提了提心,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来了乡委书记和乡长,搞一波人事调整是常规动作。
但在这个时候传出消息确实是耐人寻味,马上就要到年底了,十二月份了,2001年就要结束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就要下了。
每到这个时候,大家要做什么,心里头一清二楚,但在规定动作之外,就要做些自选动作了。
一方面要保位子,另一方面,则想着能不能调整个好位子,如何向领导作出表示就成了关键。
如果是往年,大家在这个事情上不会有什么犹豫,想保位子、挪位子,最好找书记,找一把手。
但今年他们到底要找谁,心里头拿不准了,是找石云涛,还是找杨军明?
石云涛年纪轻,根基浅,找石云涛,万一他搞不定杨军明,那找他有啥用?
而如果只找杨军明吧,杨军明又只是乡长,不分管人事工作,最后事情能不能办成呢?
徐国贞从京城回来了,回来后,便去了石云涛办公室汇报情况,商标注册下来了,下一步就是让县酒厂进行技术支持,然后想办法扩大营销的事。
石云涛与他商量半天,提出应当想办法做广告,徐国贞皱眉道:“打广告需要钱,没钱怎么办?”
石云涛道:“没钱可以做点小广告,等以后有钱了再做大广告,而且我想出了一个广告词。”
徐国贞忙问:“什么广告词?”
石云涛笑道:“北有古城王,南有古城郎,把这则广告,找人往墙上一刷,绝对能吸引人,先不要占据县城市场,走农村包围城市战略,先把农村市场占了,你说怎么样?”
闻听此言,徐国贞心里一亮,然后笑起来说:“云涛,你这法子不错,你干脆别当这书记了,到企业当厂长吧。”
石云涛呵呵笑了起来,说:“我只是说说,具体怎么干还要徐书记你去落实,这方面也要与县酒厂沟通好,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是在蹭它的名头。”
徐国贞笑道:“沾点它的名气没什么吧?”
两人商定这事后,便一起去县酒厂协商去了,听到这则广告词,县酒厂有些不屑,一个乡酒厂实在让他们看不在眼里,如果不是薛玉妹安排,他们才不会下来提供技术支持。
从县酒厂回来后,石云涛便吩咐徐国贞筹备正式成立公司的事,搞正规一点,别让消费者以为乡酒厂只是个小作坊。
而这时,陈璐从乌沙乡那边过来找石云涛。
陈璐穿着一身鱼白色羽绒服,脚下是高跟皮鞋,走起路,钢钢作响,挺胸抬头,双手轻摆,颇有女士风度。
“正好路过你们乡,过来看看你。”陈璐走进办公室,冲石云涛一笑,石云涛赶忙站起来走出办公桌迎接。
石云涛亲自给陈璐倒茶倒水,陈璐倒没客气,只是盯着他看。
倒完茶水,石云涛与陈璐坐在一起,问:“乌沙乡那边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