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宗向方拿着行李箱刚走出院门,背后就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然后一对大灯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
宗向方身形一愣,僵硬的转过身凝视过去,就看下汽车副驾驶位置上的魏樯脸上带着格格巫一般的笑容,同时向他招着手。
“咚!”
宗向方手掌无力的摊开,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汽车发动驶离街道,对面四合院一直观察的天津行动组成员观察到这一幕,连忙用电话进行了上报。
东郊野外,宗向方下车看向对面,只见郑朝山斜靠在车上吃着罐头,面前摆放着两把手枪,旁边是打开的罐头箱。
旁边的段飞鹏打着绷带的手罐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嘴里送。
见到魏樯下车,段飞鹏略微鞠躬,对这位送上消炎药的领导送上一份尊敬。
回过神来的宗向方也看向魏樯,开口说道:“长官,你和凤凰做交易,不用拿我当礼送!
我没什么价值。”
“剩余价值还是有的。”
魏樯西装革履,背着手,语气里满是冷漠,“马克思说,追求剩余价值是资本家的天性,就像狮子要吃肉一样!”
似乎是为了配合魏樯的演出,郑朝山往嘴里扒拉一口罐头,牛肉味,地道!
“现在,过去吧!”
魏樯冷冷的指着前方,语气上更是没有一丝波动,见宗向方没有动作,魏樯的司机持枪架着宗向方朝前走去。
别无他选的宗向方就这么一步步走到; 郑朝山和段飞鹏面前,短短的十来米,就似乎是天涯海角那般难以逾越。
“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处置是你的事,算是纳个投名状吧,为了党国的大业务,以后我们要通力合作!”
对于魏樯的话,郑朝山虽然一个字都不信,但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掀了掀帽子表示遵从的意味。
魏樯的轿车从宗向方的身旁驶过,带起的尘土迷蒙着他的眼睛,但他就这么瞪着眼,一步一步来到了两人面前。
略微沉默片刻,郑朝山抬头看向这个昔日自己最欣赏的手下,开口问道:“吃肉吗?”
紧张至极的宗向方无意识 呢喃了一声,他没想到自己对于魏樯的投诚被他作为和郑朝山合作的投名状,今晚,真的是十死无生了啊!
见到宗向方没有动作,郑朝山又劝了劝,“吃点吧!”
“我现在吃素。”
“哦~”
面对宗向方的答复,郑朝山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扒拉着罐头。
扫视四周灰暗的环境,崎岖的山路,扭曲的丛林,宗向方迟疑的问道:“这,在这儿杀了我吗?”
“嗯?没有啊!”郑朝山也似乎被提醒了一般,扭头看了看四周,否认了宗向方的问道,然后说道:“我们聊聊吧。”
宗向方似是松了口气,然后马上收拾情绪,开始解释,企图寻找求生的希望。
“那个长辛店的事,是郑朝阳设的局,咱们从头到尾都上当了。”
“我听说他们让你入党了,你这光头党的身份怎么办呢?”
郑朝山的问题对于宗向方来说是致命的,他没办法解释自己这墙头草的行为,
“民国十六年,四一二清党之后,不管是兔子党,还是光头党都不允许有双重党籍了,除非你背叛一个党派。”
宗向方不敢直视郑朝山的审视,大脑飞速运转企图寻找给自己加分的内容,
“十年了,在公安局里头潜了十年,不让我升职,我服从了;
组织把我唤醒,让我杀人放火,在共产党的眼皮子地下,搞情报,搞破坏,我都执行了,
不是你让我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吗?”
说着,宗向方朝着郑朝山逼了过去,但被半残的段飞鹏阻挡了一下,他止住了脚步,继续问道:“对,他们现在愿意考虑让我去入党,
说明开始信任我了,这也证明了我是个好特工,是吧!
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郑朝山抬起头用舌头剔了剔牙齿里的肉丝,然后用带着手套的左手摸了下嘴巴,最后冷冷的看向宗向方,
“你背叛了光头党,给兔子党做事,这是你的错吧!
你又背叛了兔子党,给国民党做事,这还是你的错!
除非两个党都不背叛,也就没错了!
我告诉过你, 不要学吕布,要学关二爷,可是你不听啊,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我也没办法!”
两头不落好的宗向方此时心里是满是麻木和绝望,而一旦把人逼到绝境,那往往会出现一些极端的行为,
此时的宗向方没有在听郑朝山的画,而是直直的看着车前盖上的两把手枪,忽的一个箭步,靠近车盖,拿起了两把手枪,指向郑朝山和段飞鹏。
这个举动可把郑朝山和段飞鹏吓了一跳,郑朝山猛的往后仰了身子,段飞鹏则是嘴里的罐头都忘记咽了下去。
进化成双枪模式的宗向方此时眼里满是疯狂,开口说道:“现在咱们可以谈谈了吧!”
郑朝山的眼神变的更加冰冷,擦了擦嘴巴,用看待死人的眼神盯着宗向方。
“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你老跟我说,忠诚,信仰,这些要是真的,还要 金条干嘛呢?”
宗向方的此时脸上满是讽刺,话里话外也满是不屑,
“你们不就是想给长辛店的事情找个人背黑锅吗?可以!这人不能是我!
路早就选好了,我想活着,让我走!当我从来都没存在过。”
面对宗向方的有要求。郑朝山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语气也相当平静:“你明明站在我面前,我怎么能当你没存在过!”
“就当我死了!不行吗?”
被郑朝山拒绝之后,宗向方的语气激动了起来,眼中满是祈求。
但郑朝山依旧那么的波澜不惊的摇了摇头,拒绝了宗向方的请求。
至此,宗向方心中理智的弦已经彻底崩断,喃喃道:“对不起!”
枪口对准郑朝山就按下了扳机,但是意料之内的枪响的却没有响起了,此时的宗向方感受着两把手枪的重量,才猛然意识到,枪里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