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里的显示,都是未接听。
陆云洲这边,已经在沈朝惜没有接电话以后,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军方的行动,有时候各个军区根本不互通,每个军区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还有军事各方面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清楚,沈朝惜今晚是有什么任务。
但是陆云洲知道,朝朝她不可能完全不接电话,除非,是遇上了什么事?
黑夜里,这辆面包车在公路上飞驰着,全然不知,沈愿将手机最后的信息发出去了。
随即,他将电话卡抽出来,藏在了身上,把手机塞进了车座底下,却没有人发现他的举动。
这些人可能开车跑路很急,他们扔了沈朝惜的手机,解决掉了她身上唯一能跟外界联络的工具。
而被装在车后面的沈愿,他们想着他被棒球棍打晕了,沈愿他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所以也就没有太注意。
而另一边刚带着人执行完军区的任务回来的姜沉,就收到了沈愿传来的消息。
“绑架?”
姜沉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信息,眉头一皱,似乎是都被惊讶住了。
“这大晚上的,老大她是遇上绑架犯了?”
还是遇到了什么不法犯罪分子。
刚好就撞上老大的枪口了。
这跟在大晚上街上喝醉了酒的人,没看出来路上的路人是个女警察而上前调戏挑衅有什么区别?
但是想归想,姜沉皱着眉,还是第一时间变了脸,严肃起来,去吩咐手底下的人。
“立即调查这辆车。”
他严肃的声音说,“还有,务必查清楚滨海市内接应的人跟这伙人的关系,看看他们是不是背后有什么非法交易!”
“是!”军区的人立即去办。
他们军区只需要追踪沈愿用来发出最后一条消息的手机信号,就能根据他的手机信号显示的地方,将这辆面包车所驶过离开京城的国道,有监控拍照的路段,全部调实时录像出来。
这也是军方用来追踪的最简便快捷的方式之一的手段。
只看到军区的军用频道上,数十个画面显示出上百张路段拍照的图片,还有路段监控。
姜沉命令手下的人,在严格追踪着,同时等待另一边调查这件事的人回消息。
“有消息了吗?”
手下的人将手里的资料递上来,姜沉伸手接过,就听到这名军区的人朝他敬了个礼,然后厉声说。
“报告首长,你所指示调查的车辆,最近半个月曾在滨江区域内活动,而且就在十天前,还有前两天凌晨三时五十分左右,这辆车在滨江路出现,出现过人口失踪的案件。”
只是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了,自然会有滨江区的警方人员介入调查,根本不需要他们军方的人来管。
所谓,各司其职,警方能做的事情,就不必麻烦军方的人来行动了。
因为军方,管着y国的很多重大的军事,各方面都有涉及,所以肯定没有闲工夫处理这种事情。
但是现在,这伙人绑架到他们第一军区的首长头上来了。
姜沉一听,顿时盯着军区调出的监控画面中的那辆离开了京城的面包车,他暗暗说道。
“失踪人口案件?”
“那我算是知道,老大她为什么会被绑架了。”
别说是那辆面包车上的所有人加起来,老大动手解决他们不超过五秒钟。
而且按照沈愿发来的信息,说明沈愿也是跟老大在一起的。
既然在一起,沈愿跟老大的身手,一瞬间撂倒十个都不在话下,又怎么会被他们拖上车带走呢?
那就是只剩下一种可能性,老大她是故意的。
“首长,那我们?”军区的人全都站着,在看到监控上离开京城的那辆车后,全都看向了姜沉这边。
军方需要做的事情,肯定是需要的。
但是姜沉不会去,因为沈朝惜不在军区的时间里,需要他来处理事情。
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可以确定,在晚上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他们首长遇上了这伙违法犯罪的人。
姜沉先是思索了一阵,而后对着军区的人吩咐下去。
“你们派人时刻盯着这辆车的动向,看他们最终在滨海市是去了哪,在哪停下来的。”
“是!”
“我要知道,这伙犯罪势力最终接头交易的地点。”
“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出面,免得惊动了他们。”
很有可能,老大她选择被这伙人带走,就是想要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窝点在哪。
姜沉看着外面泛起的灰蒙蒙的蓝色天空,似乎因为在冬天,天亮的比较晚。
所以即使是凌晨六七点了,天也才刚刚亮起来。
滨海市,某轮船卸货的江边,那辆面包车在仓库门口停下来。
这个地方看上去有些杂乱,像是江边连通的地方,是海鲜市场,所以卸下来的货物,很多也是海鲜类的。
面包车内,就算天逐渐亮了,沈朝惜的视线里也是黑暗一片的,她被车内的气温闷得有些难受。
接着,她只觉得面包车停下来的时候,车身由于惯性往前,猛地刹车了一下,导致她被麻袋罩着头,身体不可控制地往前倾。
她的额头磕在了面包车的前面座椅上,有些尖锐的地方。
大概是面包车有些破旧,所以座椅上的海绵皮质都被磨破了,露出来的地方就是里面的铁皮架构,头这么往上一碰当然疼。
“田哥,到地方了。”车内的人说起来。
下一秒,就听到面包车门被快速拉开,发出来的一阵比较刺耳的声音!
面包车上的两个人就将沈朝惜给拽住了胳膊,将她脚上的绳子解开,把她往外拖。
沈朝惜什么都看不见,她的双手被绑的很紧,那些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拖下车以后。
那名之前在车上叫田哥的人回头,对着手底下的人吩咐去处理车后面的人。
“你去,把后面的人也给我带下来。”
“是,田哥。”
手下那名穿着灰色羽绒服的人立即掉头,去打开面包车的后面,将里面被棒球棍击中了后脑勺而陷入昏迷的男生给拖下来。
沈愿身上被他搜了一遍,发现他的身上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联络工具。
这男的将他给用绳子绑住了双手,也许是听到了声音,或是昏睡了一整晚,原本在车后面昏迷的沈愿,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恢复了意识。
这男的看到他醒过来,眼神里闪过一抹戾气,似乎是没有什么耐烦的心思。
这才将他拽过来,拖到了田哥的身后,另外的两个人抓着沈朝惜,将他们往仓库里带进去。
再进去仓库的时候,沈愿也被人罩住了头,可能是怕他们所处的地方,被泄露出去。
在他们手里抓来的两个人,一个是年轻女孩,被绑住了双手,麻袋罩着头。
另一个男生也是昨晚刚被棒球棍击中了头部,刚醒过来,意识不清,加上他们被带离了京城。
带到了像滨海市边境这样的陌生地方,他们接触不到外面的人,自然也就逃不掉了。
只能被带进深渊里去。
不过真要说起来,像她这种落在这种违法犯罪分子的手上,这点处境还不算惨。
因为被带到这种地方。
后面等着他们的,将会是更惨不忍睹的事情。
“两个?”
他们头上戴着头罩,什么都看不清,只能依稀听到那些人交谈的声音,还有周围那一股刺鼻的海鲜味道。
“是。”
“这俩也是从滨江那边抓过来的。”
“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先装上船。”
沈朝惜就这样被人拽着胳膊,听着这气味,他们像是被人带到了海鲜市场之类的地方。
可此刻离开了京城这么远,路上又经过国道,几经周转,说明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在海鲜市场里面了。
刚才面包车停下来的时候,沈朝惜听到了外面有海风的声音,还有轮船那些人在卸货的嘈杂的声音。
虽然隔得远,那些声音也很杂乱,几乎听不清,但是此刻在仓库里交谈的对接的人的声音,他们说的话。
是滨海话?
滨海市。
海鲜市场。
轮船卸货的地方。
再结合刚才这两个人用滨海话跟对面的人交谈,沈朝惜听出来了。
他们是想连夜把他们卖掉,送去滨海市的对面,因为滨海市边境,连接着滨州。
所以,他们是想把他们带去滨州那样的地方。
那这样的话,也就能说得通了。
滨海话,跟滨州的话都是一种语调,很相似。
所以这些人抓了她来这,以为她是京城那边的人,是听不懂滨海市边境的话的。
自然也就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沈朝惜其实能听懂。
因为她曾经在十四洲,到过滨州地界。
“行,那快点,把人带过去。”
后来,沈朝惜他们被带到了一艘货轮上面,他们守在外面。
也不知道过去了具体多久的时间,货轮到岸,他们就像是这轮船上的货物一样,被人肆意抓着往下拽。
而只要她的胳膊稍微用力,表示反抗,或是脚步慢了些,跟不上那些人,不肯走,就会被他们粗暴的对待。
直接抓着她的肩膀,就往下推,而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的人来说,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所以,在沈朝惜她被抓来以前,这条违法贩卖的运输通道,还曾有其他人遇害过。
而这里,跟滨海市不一样的是,这艘货轮到达的地方,是一座建在海滨对面的城市。
叫滨城,这里的人犯罪程度,丝毫不低于当初在东洲的时候。
那座各处都是名利场纸醉金迷能让人一夜暴富或是倾家荡产把命玩完的销金窟,赢都。
“哟,田磊,又拉人过来了啊?”
“你们最近效率不错。”
“对了,那边还让我转告你,说你们这两个月单子走的勤,雷爹那边很满意。”
“满意就好!”
这名田哥卑微的笑起来,虽然他是做这样的买卖的,但是对方的身份明显比他要厉害得多。
“满意就好,能让雷爹满意,是我们的福气。”
“行,那这两个人就交给我们了。”
“这是这单的钱,两个人头,加上给你算的跑腿费,拿好了。”
“谢谢郑哥。”说着,那名抓沈朝惜过来,叫田哥的人笑起来,对面的人拿了钱给他们。
而田哥手下的这几个弟兄,他们数了钱,在手指头间点数,然后确认了拿到手里的数目是对的以后。
有一种像是今晚能大吃大喝一笔了的模样笑起来,然后他们将手里抓来的两个人,给推了过去,交给了对方手里。
“男的带走,分别关押,女的等晚上那些人过来拍卖的时候,看看她的身体情况,看看她的身体,有哪些地方是值钱的。”
“是,郑哥。”
就这样,沈愿被他们带走了,沈朝惜则是被他们安排人给关了起来。
他们根本不管她是不是愿意,就直接像对待牲口一样,往里拖,动作粗暴至极。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才没有注意到,之前那些被抓来这里的女孩,都是挣扎着哭喊着求他们放过,放她们出去,她们不想到这里来。
但是沈朝惜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哭过,也没有闹过,唯一在路上的一点让他们不适的地方,就是沈朝惜走得慢。
“看好她,晚上那边要来人。”
“带下去。”
“是,郑哥。”
话音落下,沈朝惜就被人拽着往里走,越是到了黑暗深处,越像是被人带到了一个黑暗的深渊里。
这里面气氛很压抑,也听不到海风和人说话的嘈杂声音了,视线被罩住黑暗一片的沈朝惜,被人拽过来,猛地往前推了一步。
下一秒,她被人狠狠推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头上的麻袋被取下来。
但是这里面依旧是黑暗的,所以没有一下子脱离黑暗环境,给眼睛造成的损伤。
同时,他们解开了捆绑着束缚她双手的绳子,用铁链锁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有人还将她摁在那,不允许她乱动,掰着她的头。
然后拿起这黑暗房间里的东西,将锁链往她脖子上一拴,那黑色的链条连接在墙壁。
她听到了铁门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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