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罗梓纯抬眼，“aleksandra还向你要钱？”
    “你才知道呀？”
    金熙真摇摇头，用塑料叉扎着肉丸。
    “难怪你总不把我挨打当回事。我现在呀，人财两空，不说是监狱里最惨的也差不多了。”
    罗梓纯依旧云淡风轻：“我看你挺习惯的。”
    “要不然呢？我有其他办法吗？总比去小黑屋关禁闭好吧。”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多久，catharina就听了多久。
    即便内容从表面听上去十分没有营养，但深究起来，罗梓纯会答应金熙真一块去找狱警接电话这一点，实在可疑。
    傍晚下工，catharina在纷乱的囚犯中，盯着两人的脊背。
    瞧准她们拐弯的角落，catharina站在原地观察唯一的不确定因素，aleksandra。
    眼瞧她带着四个跟班向反方向离开，catharina立即在心中默念十个数。
    而后，她转身向金熙真和罗梓纯消失的地方走去。
    监狱大楼内，可供囚犯活动的地点大，但数量不多。
    刚刚，金熙真和罗梓纯离开的方向正是当初aleksandra寻找zofia藏匿神秘物件的办公室。
    想必金熙真和罗梓纯说的狱警，就是门牌上的那位。
    一路跟踪直到目的地，办公室大门紧闭。
    catharina左右查看，确保四下无人后，快步凑到门前，向室内窥探。
    只见金熙真面对罗梓纯张开手轻吹一口气，掌心立刻泛起白烟。
    霎时，罗梓纯像是被灌了迷药，体力不支，向后踉跄一步。
    金熙真不紧不慢地扶住她，任其坐在硬冷的水泥地上。
    而后，她抓起狱警的椅子坐下，直面意识不清的罗梓纯。
    目睹全程，catharina震惊地睁大眼。
    她没看错，金熙真用的是「梅花」几年前研制出的迷魂粉。
    多用于打探情报，「组织」内的干部基本人手一份。只是白计安很讨厌这种类似迷奸药的粉末，所以至今，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红桃」全员不得擅自使用。
    金熙真拥有迷魂粉。
    所以，她是「组织」的人，也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梅花q」。
    凝望背朝大门，翘着二郎腿的金熙真，catharina心惊肉跳。
    小孩子？完全不像。
    莫非白计安的猜想是真的，多重人格分裂出的小孩人格的心智，可以随着时间和阅历慢慢成长。
    “我们玩个游戏吧。”
    房间内人声响起，catharina回神俯首，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
    “我问，你答。好不好？”
    罗梓纯抬了抬空洞的双眼，对金熙真呆怔地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罗梓纯。”
    “不不不，我问的是你在「组织」里的代号。”
    罗梓纯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能说。”
    金熙真蹙起眉头，努力保持耐心：“必须说。”
    ……
    “好吧。”罗梓纯勉为其难地张开嘴，“我是「方块a」。”
    “很好。下一个问题，你的干部都在哪里？”
    “已经，没有了。”
    “没了？去哪了？”
    “被，被抓了。”
    “谁抓的？”
    “在，在中国。犯人，不知。”
    “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已经很久，没和我，联系了。”
    “也就是，你的干部背叛了你。”
    “没错，他们跟了「方块k」。”
    “为什么？”
    “因为理念不合，他们想推翻我，拥护沈正军成为新的「方块主」。”
    “既然这么多人反对你，为什么最后他们没有成功？”
    “因为，我把全部资料分散在各地。他们找不到，不敢下手杀我。”
    金熙真眯了眯眼：“他们不敢对你下手，是因为你死后，那些资料会被公之于众吗？”
    “没错。”
    “资料不会自己走出来，所以，你有其他亲信帮你看管资料。”
    “是的。”
    “你不是不相信任何人吗？怎么会有亲信。”
    “我的确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把资料拆分分散在各地。并且在几处绝密地点，利用人工智能存放看守人的把柄以作要挟。如果我死了，这些秘密就会像烟花一样在全世界各个角落的电脑上毫无征兆地绽放。”
    层层叠叠，金熙真光是听着就感觉到其中的麻烦。
    想来罗梓纯布局保命也并非一天两天。
    是在「原黑桃主」死后，担心自己某一天也会步其后尘吗？
    “现在。”金熙真俯身直视她的双眼，说道：“告诉我藏匿资料的全部地址。”
    闻言，catharina用力磨了磨后槽牙呼叫栗山凉。
    机器很快有了反应。
    「是我，白计安。」
    catharina急忙转述，白计安忽然打断她：「抬头，你身后四十五度角，我们在这。」
    catharina疑惑地转过头，凝望天花板角落闪着红色光点的监控器。
    小栗子攻破了监控系统！
    来不及夸赞，catharina叫白计安帮忙盯着四处，自己专心伏在门板上，偷听罗梓纯放出的消息。
    即便中了迷魂粉，罗梓纯对回答藏匿资料的地点还是特别抗拒。
    她沉默半晌，直到金熙真没了耐心。
    她一把抓住罗梓纯的头发拉到身前，阴沉命令：“说，资料在哪？”
    感受不到疼痛，罗梓纯毫无波澜的双眼依旧没有焦距。
    “我，我不能说。谁都不能说。”
    药量可以使她神志不清，却没有让她妥协。
    答案呼之欲出，金熙真急得咬牙切齿。
    她伸手掏出口袋里余下的迷魂粉朝罗梓纯又吹一口，静待两秒，再次下达命令：“说，藏匿资料的地方在哪？”
    罗梓纯沉默片刻，终于经不住折腾，缓缓开口：“在莫斯科……”
    听闻地址，catharina立刻翻译成摩斯密码同步发给白计安。
    同样记下地址的金熙真催促：“还有呢？下一个。”
    罗梓纯颤颤巍巍地开口，忽然，catharina的机器动了。
    「八点钟方向有两名狱警正在靠近，catharina，快走！」
    快走？
    答案近在咫尺，她如何舍得？
    见她犹豫不决，白计安快速敲击键盘，强调：「快走！」
    catharina咬咬牙，在撤退前大力敲击门板，阻断两人的对话。
    咚地一声，金熙真大惊！
    她火速搀起罗梓纯在椅子上坐好，而后，确定办公室主人不会回来的她，转身锁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