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果是,董圣雪毫发无伤,倒是狗狗一命呜呼。
忽然,黄玉卿讪讪地说:“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射偏了?”
……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与其怀疑凶手会射偏,他们现在更想知道黄玉卿思想为什么会这么偏。
“真相最好不是你说的那样。”吕浩然撇撇嘴,嘟囔:“要是真的,那么一直都没有抓到人的我们成什么了。”
“先别说这些了。”韩阳严肃道,“董家的事有没有和老大说?”
五张照片。
郑家和姜家出了人命,董家出了狗命。
余下还有两个目标。
范家二小姐范盈盈;
聂家独子聂开宇。
陈泽洋凝重地看着斐辰,“如果局里人手足够,我们派两个人找贺队汇合吧。”
他实在担心他一个人守着聂开宇会不会出事。
韩阳赞同得像只吃米的小鸡。
“对呀对呀!反正坐在办公室不是看监控就是分析证词,画像那边也要等,还不如我们去帮帮老大。万一,我不是咒他,我说万一,凶手要是找上门怎么办?”
沉默片刻,斐辰点头:“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们要提前征求贺威的意见。如果他不同意,你们和我说什么都没用。”
谭杰轻轻按上虚掩的门。
他回身掏出手机,刚想向白计安转递董家出事的消息,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墙角,正在对他眨巴眼睛的监控器。
做贼心虚正常。
但你做贼做到警察局,那属实不正常!
谭杰尴尬地收起手机。
打算等白计安来接他的时候,再把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一个小时而已。
应该不会耽误什么事吧……
“怎么了?”catharina扭头看着白计安。
风平浪静的侧颜,眸子闪着阴晴不定的光。
catharina自觉他在思考,便不再吭声打扰他。
半晌,白计安忽然说:“郑亿取消了晚上的见面。”
“为什么?”
“他说有件急事要飞韩国,现在已经在飞机场的贵宾室了。”
“那晚上的会面就算了?”
她还指望从郑亿那边得到新线索呢!
“没关系。”白计安正合心意地轻挑眉尾。
他正好惦记贺威。
把谭杰送到车站,正好去医院陪他。
傍晚,天色渐浓。
谭杰风风火火地跑出来,上车第一句话便是:“董家出事了。”
白计安一愣,随即严肃道:“什么事?”
谭杰将偷听到的前因后果从头讲述一次,最后,他不禁感叹。
“太快了。”
上午赵敏希被杀的瞬间还在他的脑子挥之不去,午后,董家又传出小狗被射杀的消息。
白计安沉默地目视前方,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
上午在医院,他和栗山凉说「至少需要三个数字才能找到其中规律」。
第一案:郑庭于家中头部中弹,身亡。
凶器:左轮手枪。
子弹:357magnum
第二案:甜品品鉴会,赵敏希在玻璃房外面介绍泡芙塔时头部中弹,身亡。
凶器:狙击枪(型号未知)
子弹:7.62x51mm nato
第三案:董家大院门前,董圣雪的小狗emily头部中弹,身亡。
凶器和子弹的情况与第二案相同。
一只狗……
白计安拿起手机联系栗山凉。
十分钟。
看着白计安手机上弹出的消息,谭杰惊奇。
「暗网没有小狗被悬赏的痕迹。」
“暗网?”谭杰诧异,“暗网还有人悬赏小猫小狗的命吗?”
白计安轻描淡写地解释:“因为不是没有可能,以防万一。”
主要是暗网上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太多,他不得不刨根问底。
别说狗主人是董圣雪,就算普通邻居家的狗,都有人想要谋害它的命。
“把后面的平板给我。”
接过谭杰递来的电脑,白计安打开绘画白板,用电容笔在上面勾画思维导图。
三起案件。
首先看区别。
一、暗网。
郑庭有。
赵敏希和狗狗emily没有。
二、凶器。
郑庭:左轮手枪,357magnum子弹。
赵敏希和emily:狙击枪,7.62x51mm nato弹药。
三、和「军」、「兵」、「部队」的关系。
郑庭:无直接关系。
赵敏希和emily:前者的儿子读过军校,后者主人全家都是军人。
四、主机上的人物照。
郑庭:在上面。
赵敏希和emily:不在。(间接)
白计安微微蹙起眉头,在最下面写上另外两个暂时没有出事的「目标」。
范盈盈和聂开宇。
同样的情况套用在他们的身上……范盈盈的未婚夫是姜凯,曾读过两年军校后退学回家打理姜家产业,且本人没有被挂在暗网上悬赏。
所以,范盈盈的个人情况、人物关系,大抵上和赵敏希相差无几。
至于开宇和贺威……
沉思片刻,忽然,白计安握笔一挥,把有关郑庭的全部线索一并删除。
跟着他试图分析规律的谭杰一惊,问道:“怎么删了?”
那可是第一个受害者!
“格格不入,他打扰我思考了。”
抛开郑庭之后,余下的四名目标人物的身份关系立马清晰起来。
首先。
赵敏希和姜凯为母子关系,代表亲情。
范盈盈和姜凯早年订婚,代表爱情。
聂开宇和贺威,表面互相嫌弃,实则认识的时间和他相同,十三年,代表友情。
emily和董圣雪为爱宠和主人的关系,代表人类社会中常见的第四种情感。
“我明白了。”
白计安笃定判断。
“第一个被害人郑庭,凶手杀害他的原因是想得到三百万美金。余下的四个人,才是凶手真心想动的人。”
“余下四个人是指照片上的人吗?可他们都没有死呀!”
甚至连一点伤都没有。
“可是他们亲近的人都在他们的面前死了。”
世界上还有比亲眼目睹至亲至爱之人死亡更悲痛的事吗?
——樾安市人民医院——
完成第二台手术,聂开宇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休息。
忽然,办公室大门推开。
“聂医生。”年轻的小护士说:“今天的最后一台手术安排在一个半小时之后。”
聂开宇点点头,随即抬头望着墙上的挂钟。
一个半小时之后是晚上十点。
按照平时的经验。
最后一台手术。
无论走廊还是大厅,医院早就昏暗冷清,渺无人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