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威无言地眨眨眼,他古怪地看着白计安,问道:“在那,你是怎么看到的?”
对性格比较保守的女人来说,胸部左侧肋骨的位置已经是不能给旁人看到的隐私部位了。
且不管白计安喜欢的不是异性,就凭男女有别,他也不应该见过那个地方。
最荒谬的是,他一见就见到了俩。
“怎么回事?”
贺威严肃起来的样子让白计安尴尬地无路可逃,只能实话实说。
“我们还上学的时候,寒暑假,我每天都会去找你,记得吗?”
“当然啊。”
“那时候,贺颜姐她们上大学,也在放假。”
贺威有些着急,“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要说。”
如果可以,白计安真不想管这个闲事。
“我要说,当时我去找你,朱艺雯也常会来找贺颜姐,对吧。”
贺威点点头,“所以。”
“那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每天都去找你。”
“因为你喜欢我。”
“对。”白计安立即进一步引导,“所以,朱艺雯总去找贺颜姐也是因为……”
“你是说。”贺威诧异地张了张嘴,“她们俩是,一对儿?”
太好了,跟上了。
白计安舒畅地松了一口气,说道:“是,她们当时在瞒着你和叔叔阿姨交往。”
“那你看到她们俩的那个部位,不会是因为……”
想到这儿,贺威竟不知道要同情谁。
白计安认命地点点头,说道:“没错。有一天我去找你,你没在房间。我等你的时候突然想去厕所,结果一开门,她们俩刚开始不久,嗯,然后就看到了。”
回忆起来,三个人的纹身,无论是本身的图案还是他发现时的情况,都是那么得诡异。
“我没在。”贺威道:“我父母也不在吧。”
“当然啊。”
如果在,她们怎么可能那么大的胆子,在厕所就算了,连门锁都不上。
贺威叹道:“难怪我姐她们一直都不喜欢你。”
他到现在还记得贺颜总是当着他的面挑白计安的毛病,还叫他找点其他朋友玩,不要总带着白计安。
甚至不惜叫他隐瞒父母,在学业最重要的高二高三去交女朋友。
“额。”白计安尴尬地扯着嘴角,“她们不喜欢我,或许不是因为我不小心撞见她们。”
“那是因为什么?”
即便放假时,白计安几乎每天都赖在他的房间看书,但一直都很有礼貌。
每次过来不但不会空手,还会特别留意父母和姐姐喜欢吃的东西,隔天带来。
久而久之,父母还说被白计安的礼物弄得不好意思,叫他转达他想来就来,不要再送东西了。
所以,这样的白计安,除了不小心撞破贺颜和朱艺雯的恋情,他还真不知道她们有什么理由讨厌他。
白计安抬手摸了摸贺威对感情从不主动转弯的脑袋,淡笑道:“别人喜不喜欢我都不重要,只要你喜欢我就足够了。”
“那当然。”
贺威闷声回答,任由白计安摸个够。
“不过。”贺威道:“像做梦一样。”
“很不真实是吗?”
“嗯。”
“其实我也很惊讶。”
“为什么?”
白计安道:“我以为,你会不相信我,或者相信我之后的情绪会很激动。”
贺威垂眼看着他被军刀贯穿的左臂,喃喃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如果他早知道一切,白计安绝对不会被伤成这样。
“可是。”白计安苦笑一声:“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贺威知道后,既要承受姐姐身份的痛苦,又要被躲在暗处的恶人盯上,生命安全不再有任何的保障。
“为什么?”贺威看着他,神情低落:“到现在,你对我还是没有信心吗?”
“你别随便揣测我的意思,不是的。”白计安顿了顿,无奈地开口:“我是担心你的工作会不会因为贺颜姐的事受到影响。”
贺威喜欢做警察,他也深爱贺威穿警服,笑容满面的样子。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可以这么简简单单地过一辈子。
贺威遗憾地耸了耸肩,淡道:“如果是组织上的要求,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他揽住白计安的肩,将人轻轻地放倒,拉进怀里。
贺威靠在白计安的肩膀上,似有撒娇意味地说道:“如果我没了工作,就只能委屈心地善良的白老板再招一个陪他破案的助理,能力没话说的那种哦。”
看到他心情还算不错,白计安笑容难掩。
“其实你可以不用当助理。”
“那你要我干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吃软饭的话……”
果然,话音未落,肩膀上毛绒绒的脑袋动了动。
贺威仰起脸,“不介意的话怎样?”
“咱家,有得是软饭。”
以他手里的资产,别说一个贺威。
世界上有几百,几千个贺威他都养得起。
就怕他自己不愿意。
“不行。”
白计安勾了勾嘴角。
果然。
他伸手环住贺威的腰,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闭上眼,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如果贺威真的不打算做警察,他是不是可以把人拐到国外的庄园,登记结婚。
心里期待,但他嘴上不会说。
他知道,贺威喜欢待在国内,他不会习惯,也不会喜欢国外的生活。
反正早已决定。
贺威在哪,他就在哪。
安静了不知多久。
窗外晨曦微露,熬了大夜的白计安睡意渐浓。
迷糊中,他好像感觉贺威温柔地抚着他的脊背,用温软的唇亲吻着他的额头和鼻尖。
“计安。”
“嗯?”
“这些年在国外,很辛苦吧。”
白计安微微地睁开眼。
他看到贺威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
贺威转过头,瞧着他依旧有些许苍白的脸,说道:“我在想象五年来,你为了拿到「红桃主」的位置受了多少苦。”
说罢,贺威苦笑一声,继续道:“可惜,我虽然有许多曾经打入敌人内部的同事,但本身却没有这个经历。我的想象力有些匮乏,面对你离开的五年,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曾经的他一心认为白计安出国就是他离开时说的深造。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真的不敢相信他们彻夜谈论的事都是真的。
“计安。”
“嗯?”
“在我看来,为了正义变成卧底的人,就像是用腥臭罪恶的血浇灌全身,强迫自己变成魔鬼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