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动作一僵,脚步顿在原地。
此时,他还没有走出灵气弥漫的战场范围,怎料这女人就醒了过来。
“咳咳……逃命啊,还能做什么。”
“他呢?”
蓝凤显然没有示意,忍不住狐疑的问。
她还是不相信,自己能从镇天会的魔爪中逃脱。
在昏过去的那一刻,她清晰感受到了自己的生机流逝,死亡就在刹那之间。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喉咙。
再然后,她的生机不再流逝,仿佛安睡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浮现的一张张脸,都是曾经死在镇王府手中的兄弟姐妹们,甚至还有叔伯长辈们。
这些人的声音如泣如诉,宛如山间厉鬼哭嚎,让她猛然惊醒。
而当她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正趴在一个宽阔的背上。
直到现在,蓝凤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萧良沉吟片刻,摇头道:“不知道,好像是死了吧。”
“死了?”
蓝凤声音陡然提高分贝,伴随一阵剧烈的咳嗽,“怎么会死呢?”
萧良没好气道:“怎么,他死了你还觉得很惋惜是吗?”
“那倒不是,只是不敢相信。”
蓝凤艰难摇头,接着不依不饶问道:“他怎么死的?是被谁所杀?”
“不知道。”
萧良再度摇头,随后有些不耐烦道:“你就先别问东问西了,先趴着好好睡一觉,我带你回战奎城。”
“不行,我要你立刻告诉我真相。”
蓝凤说着,主动从萧良背上滑下来,一脸执拗的望着他。
“我真不知道,当时我也吓坏了,只是看到有一道天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劈昏了过去。”
“再然后,一个蓝色晶球从他体内飞出来跑掉了,等我再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气绝身亡,脸都烂的不像样子了,我害怕,就赶紧背上你跑了。”
“天光?”
蓝凤皱起眉头,先前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在昏过去之前,她好像的确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强悍的天地之力。
也正因为这股天地之力的震荡,让她昏了过去。
由此可以证明,萧良没有骗她。
“哪儿来的神秘力量?这股力量的主人,为什么要救我呢?”
蓝凤百思不得其解,分明头疼欲裂,连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忍不住思索。
“这对你很重要吗?只要你活着,我也活着,这不就是好事吗?”
蓝凤鄙夷的看了一眼萧良,“在你看来,当然是这样,可我必须弄清楚是谁在帮我。”
“为什么?”萧良忍不住询问。
蓝凤淡淡道:“一来,我要清楚是谁帮了我,日后好报恩。”
“二来,如果能够劝说这位神秘高手加入战王府,我战王域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加,所以我要争取一下。”
萧良听完,也是觉得心累。
“那你慢慢想吧,咱们可以边走边想吗?”
说完,示意蓝凤趴上来,自己背着她走。
蓝凤并不领情,神情淡漠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不需要你背。”
“没事儿,老实说你在我背上,我都感觉不到你是女人。”萧良随口安慰蓝凤。
“再说了,咱们也算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了,背一下又算得了什么?”
“闭嘴!”
蓝凤呵斥一句,想起萧良之前的表现,就气不打一处来。
萧良指着蓝凤,一脸无语道:“不是,我说你这女人怎么好赖不分?我好歹也算救了你半命吧?
要不是我在附近,你早就被那家伙给杀了,你倒好,反过来训斥上我了……”
蓝凤淡淡道:“就算如此,你当时为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饶?为什么不敢拿出对付魔物的勇气反抗他?我都为你感到丢人!”
“好好好,我丢人行了吧。”
萧良摆摆手,懒得跟蓝凤争吵,“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蓝凤摇头道:“不用你管我,你走就是了。”
萧良深吸一口气,心底也有了几分火气。
骄傲难相处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可像蓝凤这样不识好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和蓝洛比起来,她这个二姐,简直就是个巨婴。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还浪费老子一颗保命丹药,要不是这后方战线需要一个你这样的强者坐镇,老子才懒得管你。”
“反正这战王域是你们蓝氏的基业,你要是觉得无所谓,那你就继续在这儿待着,我也懒得管你们这摊子事儿,等到了战奎城,我就带着师娘和师姐离开。”
说到这里,萧良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冷硬道:“好歹也共患难过一场,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旷野之上 虽然暂时没有敌军出没,但有不少野兽豺狼出没,好自为之吧。”
一句忠告过后,萧良自觉仁至义尽,转身便向远处的大雾走去。
身后,蓝凤陡然变了脸色。
她刚才还没来得及感知自己如今的状况。
直到经过萧良提醒,她才发现,自己现在连走路都变得很困难,更别提战斗。
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要不了多久,血腥味就会引来附近的野兽。
哪怕是平日里她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最普通的野兽,现在都能要了她的命,将她变作鲜美的食物。
蓝凤不怕死,可一想到这种窝窝囊囊的死法,就不由得一阵不寒而栗。
特别是这里地处边关,万一被过路的敌人捡去了她的气海,做一些对战王府不利的坏事……
蓝凤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只觉得脊背发寒,比刚才面对那面具男时还要害怕。
“等……你等一下。”
萧良背影决绝,仿佛充耳不闻。
蓝凤急了,涨红了脸继续呼喊,“对不起,我……不该任性,更不该对你发脾气。
你说的对,除了那位神秘高手之外,你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
萧良这才停下脚步,重新倒退到蓝凤身前。
“二小姐是回心转意了吗?”
“嗯……”蓝凤轻轻点头,歉然道:“刚刚是我太急了,我不该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你。以你的实力,在那样的情况下,求饶服软,也无可厚非。
可不管怎么样,你终究救了我一次,是我欠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