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慢慢的走,到了下午三点才来到得胜山,朱世贵已经等侯在那,说山上一切如常,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巡逻之人比平时较多,说外围巳经扫清,已在深山之中潜伏,只待发号施令他们一柱香的功夫便能从四面冲上山寨。安羽汐见他们运筹帷幄,心下安心不少。
安羽汐与司徒空,云啸飞,朱世贵等四人前去拜山,留下张魁在此指挥,不一会已来到山寨门口,递上拜贴,过不多时,马鹏昆亲自带了十几名兄弟迎了出来,寒暄了几句,把众人迎进会客厅,分宾主坐了,喝了会茶,司徒空并不说来的目的,只说些客套话。
客气话说完,司徒空含笑道“,马老哥,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哪里得罪了马寨主,这里先赔个礼,还请马寨主明示。”
马鹏昆阴阳怪气的笑道“,司徒堂主英雄了得,在下早就久仰大名,有心结交,只恨身份低微,不敢堂突,实在不敢得罪。堂主言重了。”
司徒道“,然则寨主为何为难我的兄弟,将我弟妹掳上山来,却是为何?”
马鹏昆一怔,问道“,你的弟妹?”司徒空正色的道“,当然,我与安老弟乃结拜的生死兄弟,你与我兄弟素未谋面,为何要与他为难?是为劫财还是有其他原因?”
马寨主笑道“,我与这位兄弟素不相识,原本不敢得罪。”
安羽汐站起身拱手道“,久闻马寨主的威名,不曾拜会,难怪马英雄不高兴,今日得见英雄,真是三生有幸,在下备了些薄礼,如往昔有得罪之处,请寨主明示。”说完解开包裹,拿出二千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马鹏昆笑道“,安大人做事果然爽快,我等势孤力单,原不敢与司徒堂主与大人为难,只是忠人之事,受人所托,不自量力的要与各位对立,请见谅,至于受谁之托,恕在下不便奉告了,安大人的厚礼实在受之有愧,请收回。”
安羽汐见他并不要银子,便询问道“,不知对方开出的条件如何?”马寨主道“,对方的条件是要安大人自断一臂,并且永远退出长安。”
安羽汐沉吟道“,这个有点过了,在下自问来长安之后,做人小心谨慎,并不敢得罪任何人,也一向秉公守法,体贴下人,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哎,自断臂膀那也成为了废人,好恨的心肠,对方既然已经划下道来,我也只能接着,但我要求先看看我的夫人,总该答应吧!”
马鹏昆道“,这个自然。挥挥手,两个人带着王紫怡走了进来,王紫怡见到安羽汐马上惊叫道“大哥救我。”
安羽汐见她身上完好无缺,并没有任何伤痕,衣服也齐整,只是脸上憔悴,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好久,也没有睡好,心中一宽,朝她一笑,示意她放心,王紫怡强忍眼泪,身后二人却拿刀驾在她的脖子上。
司徒空皱眉道“,马鹏昆马寨主好歹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如此对付一个女人,岂不令江湖人士笑掉大牙,在我看来,你也就一鼠辈而已。”马鹏昆尴尬的一笑道“,久闻司徒堂主英雄了得,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羽汐冷哼一声“,马寨主如此对待一个女人,可有些不厚道,未免让人小瞧了。”马鹏昆笑嘻嘻的道“,我这也是防患于未来燃。小心驶得万年船。性命要紧。”心中寻思,做完这件事,我就有了二万两银子,到时候远走高飞,下半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好歹也能成为一个富翁。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用什么样的手段却不用顾虑,只要替人办好了事,才是正道,久闻司徒堂主英雄了得,一手少林罗汉拳冠绝天下,这两位想必是云朱二位,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安大人刚来长安,名头却已响彻大唐,各位都是身怀绝技,我自然要小心一点。”
安羽汐道“,银子小事,马寨主说个价,我保证三天之内便送到。对方出多少赏钱我可以双倍奉上,在下也想结交马寨主这种英雄人物,权当大家交个朋友如何?”马鹏昆看看桌子上的银子,情知他所说不虚,心中颇动,但又想做人如此出尔反尔,岂非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以后还怎么在江湖立足,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了?况且那位主顾岂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便道“,安大人日后若有什么差遣,自当遵从,但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人,岂能出尔反尔,还请各位见谅,来人,给这位大人一把刀子。”
安羽汐拿刀在手,王紫怡忙大叫道“,大哥,不要,我宁愿死了,也不要你受到伤害。”安羽汐思忖,今天我就算断了一条臂膀,他也不一定能放她,但紫怡身后有两把刀架着,可如何是好。
众人见他并不动手,鼓噪道“,动手啊怎么还不动手是不是怂包了,这位可是你心爱的女人,难道为了她而舍弃你的一臂也不肯吗?”安羽汐也不理会他们的挑拨离间,左右看看,见王紫怡离马鹏昆比较近,后面那两人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全神贯注的戒备自己的一举一动。
马鹏昆狂笑“,都说安大人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却胆小如鼠,也只不过自断一臂,又有何难,这样吧,不如你向我磕上三个响头,我便饶你夫人一命,如何?”
安羽汐情知他不可能放过自己,但既然有一丝希望,一定要试一试,王紫怡哭嚎道“,不要,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跪别人。”
安羽汐突然怒声道“,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笨蛋,你知道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活着,如果连命都不在了,要那尊严有什么用,马寨主,你刚才说过的话可算数?”
马鹏昆心想,反正时间有的是,慢慢的与他耗吧!只要这个女人在我手上,怕他何来,借此消消他的悦气也好,便道“这个自然。”
司徒空急道“,兄弟使不得,会让人耻笑的,以后还怎么做人呢。”安羽汐摆摆手,看看紫怡,王紫怡脸色凄苦,安羽汐向她一眨眼睛,轻拍一下屁股,见她一脸茫然,又眨一下眼,一拍屁股,转身朝司徒空一躬身,讲了一句话,又转身看看王紫怡,王紫怡募地明白了什么,突然间满脸通红,神情扭捏,也眨了一下眼。
安羽转身向马鹏昆说“,既然你说话算话,我便向你磕三个响头又有何防,但请你不要食言。”说完真的跪了下去。司徒空脸现痛苦,闭上眼睛不忍看,露出轻视的神情,在他看来,名节比生命还重要,见安羽汐如此不堪,心中老大的不以为然,甚感丢了脸面。
而山上的土匪见了,无不得意洋洋,兴高采烈的在指手画脚起来,第二跪时众人都已得意忘形,连拿刀驾在王紫怡脖子上的两名匪徒也乐的放松了戒备,一只手指着安羽汐大笑,手中的刀也离开了脖颈五六公分,已滑到肩膀边缘,安羽汐等的便是良机,看的分明,忙一拍屁股,王紫怡忙向前一趴,已经离开刀身的控制,那两汉子一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秒钟过后才握惊紧手中大刀,两把刀顺势向王紫怡砍了下来,安羽汐抬起身子使一招斜飞式,驾开两柄长剑。手中大刀一举,正是展翅点头中的展翅,刺入其中一人小腹,又使展翅点头中的下半招点头,刺中他的咽喉,两人几乎同时中剑毙命。
安羽汐第一次使太极剑与人对敌便连杀二人,心头怦怦乱跳,司徒空见他得手,立刻上来帮忙护住王紫怡,与此同时,云啸飞一个纵身,使昂拳中的顶心肘向马鹏昆飞身击去,马鹏昆猝不及防,就算有所防备也绝计躲不了,立时中了一一肘,差点闭过气去,他身旁之人倒也反应奇快,已将他拉到身后,云啸飞见擒贼先擒王的策略已经不能奏效,也即退开,纵身跃到安羽汐身边,朱世贵也已奔了过来,四个人都抢了兵器在手,将王紫怡围在中间。四个人挥舞着手中长剑与大刀,司徒空叫声走,使的是太极剑中的拨草寻蛇,安羽汐连使护膝剑这招不断荡开敌人的兵刃,云啸飞使夜战八方守住来范之敌,朱世贵也使防守反击之法,但求自保,五个人渐渐向大门靠去。
马鹏昆见他们的打法只求自保,向门口靠近,知道他们不想恋战,只想逃走。忍住胸前被云啸飞撞断肋骨的剧烈疼痛,喝斥道“,怎么刚来就想走,好歹也留上一宿,大家一拥而上,休教他们跑了,杀了一个奖赏二百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立时上百人围拢了过来圈子已经越来越小,司徒空见已经难以突围,转了主意,只要守住,等兄弟们上来,定可收拾这些家伙,四人心意相通,只一味的守住门户,只盼拖延时间。
马鹏昆自然也看出他们有意拖延时间,大声叫道“,大伙快上去把他们杀了,杀一人赏银五百两。”众人一听,无不奋力向前冲,一时间大厅上死尸满地,又斗了片刻,朱世贵大腿上已中了一剑,不一会云啸飞肩上也挨了一刀,但他哼也没有哼一声,把刀交左手,又料理了两名,但敌人奋不顾身向前冲,此刻朱世贵面前一根狼牙棒迎面砸了下来,朱世贵本可跳跃闪避,但他怕伤着王紫怡,只好咬牙举剑,一招横托千斤硬生生接了下来,但久战之下,力有不逮,他也是四人当中实力最弱的那个,只觉脑子一晕,虎口发麻,剑已被击飞,那人乘他腿伤立足不稳,又一棒砸他脑袋,朱世贵暗叹一声,闭目等死,司徒空看的分明,转身过来,一招白猿献果,托住狼牙棒,顺势横削,直把那人脖子都削去了半边,眼见是活不了了。
安羽汐一手拉起朱世贵,对王紫怡说“,快扶着朱三哥,”王紫怡连忙用肩膀靠扶着朱世贵,朱世贵腿不方便,也不去顾及男女之防,一条手臂搭在王紫怡肩膀上,司徒空见缝插针的给他抢到一柄单刀,但他已经没有了什么战斗力,变成了三人保护两人,对方也死伤无数,只剩下二十几个人,见司徒空等人已成强弩之末,己方优势比较明显,况且马鹏昆又将奖励上升到一千一个,无不奋勇当先。
又斗了片刻,马鹏昆眼见久战不下,命令手下放箭,司徒空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马上抄起一张桌子,云啸飞也立刻拉了两条椅子挡在前面,安羽汐见身边有凳子,也拿了过来,五人躲在桌子椅子后面,箭一时也射不到。
马鹏昆见此招不奏效,又指挥手下上前,三人奋力抵抗,又杀得十来人,司徒空肩膀上却已中了一剑,口子好深,鲜血汩汩而出,但也顾不上包扎,心中暗暗着急,也好生奇怪,怎么这时候了已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了张魁为何还没有冲进来,也不知道遇上什么事了,心想这臭小子办事不力,若能回去非宰了他不可。
安羽汐也中了一掌几欲晕去,云啸飞此时大腿上也挨了一刀,可对方还有十来人在战斗,这时一人举棍扫向司徒空,司徒空举剑一挡,只因力气用尽,长剑竟然被击飞了出去,又一名敌人挺剑刺他小腹,司徒空微微一笑,竟无力抵抗,安羽汐见势不妙,手中长剑掷出,已中那人心脏。
但安羽汐已手无兵刃,另一个人见有利可图,忙挺剑刺向司徒空心脏,安羽汐一个翻身,已滚到司徒空身边,却用一只手抓向剑刃,只见剑身嗤的一声已透过安羽汐手掌心,鲜血直冒,但仍未能阻止剑身向司徒空刺入,已触及皮肤,刺入了寸许,安羽汐大惊,又用力一握,同时另一只手一拳拍向剑身,顿时断为两截,一截仍然在安羽汐手中握住,另一节飞了出去,那人手中只留下了剑柄,他下刺用力过猛,身子下坠弯曲,刚好头部落在两人身上,司徒见此良机,与安羽汐一人伸出一只手,合使了一招双峰贯耳,那人顿时脑桨迸裂,斜斜的摔倒在地。
另一人趁机挥刀向安羽汐两人砍去,安羽汐抓起那刚刚倒下之人一挡,同时与司徒空滚了几滚,又一人仗剑刺向安羽汐,王紫怡尖叫一声扑向安羽汐身前,想替他挡住这一剑,就算性命没了也不想安羽汐有事,幸好那人也是力有不及,身法慢了些许,安羽汐抱着王紫怡在地上滚了几下,却滚到了马鹏昆身边,马鹏昆一脚踩在了安羽汐的胸前,手中拿着一把弯刀,狞笑道“,看你还往哪里跑,能飞上天去吗?今天我就让你去西天极乐世界游上一游,也算便宜你了,死也有美女陪伴。”
安羽汐此刻已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微笑的看看王紫怡,王紫怡也不惊慌,见安羽汐脸色平淡,视死如归的表情,也微笑道“,能和你一起共赴黄泉,很好。”
马鹏昆举起手中弯刀,狂笑道“,秀恩爱去黄泉路上秀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说完手中弯刀辟落,正在此刻,门外一柄长剑飞射而入,正中马鹏昆的心窝,剑势汹涌,他跟着剑飞出几米远才倒在地上。
原来是张魁带着青龙帮的兄弟到了,众人手起刀落,将余下几个受伤的土匪杀的落花流水,司徒空忙道“,留下两个活口。”说完用手指了指那副寨主。安羽汐心中松了一口气,强撑着道“,快,拿药过来。”马上替他们查看伤势,这当中云啸飞伤的比较重,有三处伤,司徒空也有两处,失血过多,但不致命,朱世贵也是外伤,但恐也受了内伤,,安羽汐自己腿上中了一剑,左手也因用力握剑而被割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当下先为云啸飞治疗,云啸飞叫道“,先替堂主医治,”安羽汐只是不允,有人早已先替司徒空止血,安羽汐替云啸飞缝好伤口,见他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缝合伤口也不叫疼,暗暗佩服,伤口缝好后又替他上好伤药,吃了消炎药与退烧药,才去替朱世贵治,然后才轮到司徒空,一一忙完,才给自己治。
这一通忙乱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才算完,各人都精疲力尽,王紫怡心下甚是不安,把安羽汐搂在怀中,哽咽道“对不起大哥,司徒大哥,云大哥,朱大哥,都是我连累了你们。”安羽汐道“,傻丫头,你连累的是司徒大哥他们,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的,本来就应该如此,只是你刚才那一扑着实危险,你太胡闹了。”
王紫怡含泪道“,你就知道关心别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有多么危险,如果你不在了,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以前我不知道你有多爱我,以为你只爱小玉姐一个人,经常生你的气,今天你肯为我向别人下跪,真不枉我爱你一场,我这一辈子都值了。”
安羽汐低声道“,以后可不许怀疑我,要一心一意的伺候我,刚才那个动作,我们回去要好好练习,以前你老是不肯配合,扭扭捏捏的。”王紫怡脸上大羞,看了看左右,也低声说“,都依你。”
司徒空吩咐手下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然后就被手下抬着找了间房间休息了,云啸飞与朱世贵也被人抬了去,安羽汐只觉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