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自寒做事，一直喜欢利益最大化，两败俱伤不会是他的首选。
跟凌大姑毕竟是亲戚长辈，有些血缘和关系割舍不开，也不是黑白分明就能解决。
这也没办法。
毕竟人生在世，不能随心所欲的做所有事。
“你说什么，那你闺女就白摔了？”
付雨柔倏然一下就坐直了身体，眼睛里都是怒火，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继续道：“这次是瑶瑶运气好，没摔坏脑子，也因为是在凌家，可你想想杜语蓉大哥的女儿，冬天被推冰水里，听说现在身体都没好，这可是一辈子的，有些事真的发生，那就晚了，现在你说要放过杜语蓉。”
“小柔，你听我说。”凌自寒也起身，伸出手想抱着付雨柔。
付雨柔一把将他的手拍掉，冷冷道：“我不听。”
但大概声音有点大了，吵到了刚睡着的三个孩子，瑶瑶和小鲸鱼都哼唧了起来，还有些张嘴想哭。
付雨柔这才赶紧转身，手轻轻拍着安抚。
凌自寒也没说话。
两人陷入了沉默后，慢慢的三个孩子又安静的睡熟了。
付雨柔再扭头看着凌自寒，虽然气不顺，但再说话，压低了很多声音，怕吵醒三个孩子。
“你可以去部队了，今晚别留下来了。”
她怕自己忍不住发怒。
这还是付雨柔态度第一次这么冷漠，两人结婚也四年多了，因为聚少离多，再加上凌自寒一直有点让着付雨柔，两人之间的相处一直都还算和谐。
可现在，气氛闹的这么僵硬，还是第一次。
凌自寒没走，他压低声音解释：“小柔，就算查出杜语蓉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大姑肯定也会送她去香江或者其他地方学习，对她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他们这样的家庭，有很多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会受到什么局限，就算开除了学籍，对杜语蓉来说也不是什么多大惩罚。
付雨柔扭头道：“我生气的是杜语蓉被开除学籍后，能去香江或者其他地方上学吗？我生气的是你的态度。”
付雨柔越想越气，也不忍着了。
继续道：“你女儿受伤了，你是她的亲爸，难道就不出手惩罚一下行凶者，竟然就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准备白白放过这件事，就算你这么做利益最大化又怎么样，你女儿受的伤害你还是打算不追究，凌自寒，我看错了你，你也不配当瑶瑶的爸爸。”
这话，付雨柔就说的很重了。
凌自寒脸上也闪过一丝受伤，他看着付雨柔一时没有说话。
付雨柔撇过脸，声音还是压低的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但也不想看见你，你赶紧走，去部队，瑶瑶的事，你不给她报仇，我自己会报。”
本来付雨柔没别的行动，就是想着让凌自寒来，毕竟这男人更能耐一点，这没办法，两人的身份摆在这里。
但凌自寒既然是这个态度的话，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自己来了。
付雨柔决定，明天就去匿名送几封举报信。
举报信这玩意，就算是匿名，但要真想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只是这举报信，不管是送教育局还是杜语蓉的外语学校，都有很大的可能会被压下来。
毕竟三姑父就是教育局的一把手，到了他手里，总要顾念亲戚情分。
当初付雨柔在凌二姑那边，去附近大学的图书馆上班，被人举报了就是这个情况。
根本还没闹出去，就被压下来了。
杜语蓉大概率也是这情况。
这就是有权有势的人，总是比普通人多了很多特权。
付雨柔当初在享受这特权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但现在也是这个情况，她就觉得憋屈了。
“小柔，你别乱来。”
凌自寒跟付雨柔夫妻这么久，也算了解她的性格，一下就猜到付雨柔要干什么。
付雨柔回神，觉得举报这条路，可能行不通，她还要想别的办法。
听到这话，没好气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柔，你冷静点听我说。”凌自寒继续道。
付雨柔哼道：“你还想说什么？”
“你要教训杜语蓉有很多办法，不是一定要用这个。”凌自寒道。
“那你说用什么？”付雨柔冷笑了一下说：“也许你可能觉得我咄咄逼人了，毕竟事情发生后，我也把杜语蓉打了一顿，甚至打的更重，按理说是出气了。
可我消停了，杜语蓉就会消停吗？她转头就将你大姑喊来了，而且以后三年她还会继续呆在京市，你爸总会顾念她是侄女让她再上门，我和瑶瑶琮琮小鲸鱼，都为了避开你大姑母女，住出来两次了。
我为什么住出来，就是怕发生瑶瑶受伤的事情，我现在跟杜语蓉两个哥哥是一样的，只希望杜语蓉离的远远的，不要有任何接触到我孩子的机会，她去香江或者更远的地方上学，对我来说才是更好的，你明白吗？”
这一大段话，都是付雨柔的真实想法。
杜语蓉将来前途好不好，去不去外面读书，跟她有什么关系，她首要目的是不让自己的孩子受伤害，其次才是出气。
看杜语蓉不消停的样子，未来几年因为亲戚关系，不可能一直不接触，都有打盹的时候。
就跟之前在凌家，她交代了吴大姐，自己又让系统盯着，但还是出了意外。
这次是小意外，那下次呢？
真发生无可挽回的大意外，就算惩罚了杜语蓉，那又怎么样，伤害造成了就是造成了，能改回来吗？
凌自寒整个人愣住了，根本没想到付雨柔坚持的是这个原因，他也惭愧的低下了头。
“小柔，你说的对，这次是我不对。”
凌自寒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他是从家里关系方面出发，以为让凌大姑消停，后面就没事了，没想过付雨柔的想法，是杜绝孩子受到伤害。
“当然是你不对。”付雨柔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没有十月怀胎生过孩子，就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