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只是问出自己的疑问，这和是不是皇室之人没有关系。”
苏凝霜低着头回答，心里在想接下来的应对方案，目前来说就是要把人先保下来，后续再随机应变。
容止被她留在北境查线索，京中如今能依靠的人应该只有四皇兄，当然若是她今日能走出这里胜算要大上许多。
但既然对方敢爆出这件事说明已经考虑到自己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她大概有可能今日会走不出皇宫。
“为了一个外人顶撞。”
苏天晟闭了闭眼睛，“苏凝霜，朕对你和太子很失望。”
“暗影阁玄九，玄十，玄十一若是朕所料不错，应该是经由你的授意带进阁里，暗影已经查出，这三人是大和派来的奸细；你的贴身侍女清风，真实身份也是大和之人，和大和甚至还有联系，你是真的不知道她们的身份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此言一出，苏凝霜猛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大，“不可能。”
暗影阁里的人祖上三代都查的清清楚楚，若是三人真的是大和之人，那她不可能没查出来，清风更不可能，自小和明月就跟在他的身边，还是经过正经途径入宫，这些人的身份在进宫前就被查过肯定是没有问题，而且他后面还亲自查过两人的身份，甚至找过她们生活地方的村民证明身份，怎么可能会是大和的人。
“罪证确凿，这些人亲自承认自己的身份是大和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苏凝霜，朕让你进暗影阁是信任你，相信你对大离的忠心，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安插敌国的人进入?”
“论权势，你三皇兄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论宠爱，朕自以为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你的回报就是安插敌国奸细通敌叛国?”
苏天晟沉声道，失望中难掩怒火，他自认为从未亏待过两人，可是两人的做法却让他无比心寒。
苏凝霜作为他亲自培养起来的人，付出的时间与精力甚至比太子更多，以苏凝霜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办出误挑选出三个敌国奸细这种低级错误，而且就连身边的贴身侍女都是敌国奸细，这让他怎么能够不多想，怀疑不是有意安插奸细的。
“儿臣当初调查之时，这些人身份绝对没问题。”
“若是父皇不信，那儿臣愿意接受阁里的调查。”
苏凝霜坚定道，身子跪的笔直，前面的事情好歹她已经猜到，可是后面的事情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真以为朕会对你无限纵容?”
“告诉朕这些人的一切以及有没有其他同伙，朕可以网开一面保住你的命。”
苏天晟冷声道，这一刻苏凝霜却是感受到无尽的寒意。
“所以父皇是默认儿臣通敌叛国?”
苏凝霜抬头失望道，心中涌出无尽的失望，“你不是我的父皇，若是他就绝对不会相信今日这些无稽之谈。”
“今日之事是一个布局长达几年之久的陷阱，儿臣言尽于此，父皇相不相信随意。”
“四人是帝国奸细这件事儿臣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当初的调查这四人绝对没问题。”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故意冤枉于你。”
苏天晟勃然大怒，冷煞之气轰然爆发。
“是。”
苏凝霜也来了火气，以至于回答的毫不犹豫，本身就是冤枉，凭什么要让她认下子虚乌有的事情。
苏天晟眼底泛红，的红意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转瞬间已经是最开始的两倍，心中的暴躁让他差点想要下达诛杀的命令，可是每当这个念头出现，他心底深处总是有一个念头在不断让他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你真以为朕不敢将你交给大理寺审查?”
苏天晟阴沉着声音开口，话里多了一丝认真的意味。
“父皇真的要这样做，儿臣也接受，总之儿臣绝对不会通敌叛国。”
苏凝霜冷冷道，“一条命而已，若是父皇想要直接拿去就是，也不用找这些借口。”
“暗影。”
苏天晟真喝道，暗影瞬间出现在苏天晟面前，“彼岸失职，重责八十，自即日起逐出阁内，交由刑堂审问。”
两人不可置信，惊愕抬头，似是不相信这话会会从眼前的男子嘴里说出。
“主子三思。”
暗影上前一步，身为暗卫不能多言，只要坚定的执行命令即可，可是身为最了解苏天晟的人之一，他怕在未来某一天苏天晟会后悔今日说出的话。
八十完全可以要人命，而且刑堂是什么地方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一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地狱。
“立刻执行，另外，你自己稍后也去刑堂领杖三十。”
苏天晟神色冰冷，眼里不带感情，暗影还想多说，然而苏凝霜已经从地上站起。
她将腰间属于神霜卫的主令交出，也交出那自以为可笑的亲情。
“臣尊令。”
一句话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她觉得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的割开，心痛到无法呼吸，哪怕是上一世死亡之际也不比不上现在的分毫。
眼泪悄无声息留下，她向上仰头，把眼里的眼泪尽数憋回。
她天真的以为他会永远相信于她，她以为成为他的女儿是她的幸运，可是她大概是忘了他首先是一个帝王。
苏凝霜转身走了出去，终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似是在嘲讽自己的天真。
罢了，既然如此，那她索性就用这条命还了他的生养之恩。
苏凝霜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感到整个身体冰冷无比，身子差点跌倒在地被暗影从身后扶住。
“发生什么了?”
屋内的人一瞬间清醒过来陷入迷茫，忽然脸色一变正欲出门，然而刚向前走出一步瞬间又恢复成那个冷血无情的帝王。
“噗。”
一座宫殿的密室内，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旁边的女子大惊，赶紧走那人身边关心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