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特老师,奖品收到了,我正在学,我看内容和密码有关?这本笔记是研究密码的吗?”
宋河发了消息,静静等待。
片刻后,一长串回复来了,是语音条。
宋河长按屏幕,语音条转文字再翻译。
德维特:“我年轻时找工作,朋友说军队正招聘数学家做密码研究,薪水很高,我潜心研究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为什么,高薪招聘又没了,我没能当一个密码专家,被迫成了数学家。”
德维特:“后来我在数论、代数、概率和统计领域钻的深了,每当有所精进,就套进密码领域,试着做点新奇东西出来,算我的一个业余爱好。”
德维特:“这套笔记前半部分,有很多我自创的密码变式,后半部分是我尝试创造的新数学语言。”
宋河:“建立在密码基础上的新数学语言?”
德维特:“是的,我命名为德维特语,目前全世界没有一个人完全懂这门语言。”
宋河:“应该有一个人懂吧?”
德维特:“你是说我吗?虽然我创造了德维特语,但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创造的,最近二十年我脑力下降的厉害,很多深层语法我自己都不会算了。”
德维特:“我留了一些德维特语留言在某些页里,你如果前面学的好,就能看懂那些留言,读出一些会让你惊喜的文字,甚至包括藏宝图。”
德维特:“如果你一直没能看懂,好好保存了将来传给你的学生吧,我希望有朝一日,会有后人看明白我的留言,找到我的埋藏的毕生心血和秘密。”
宋河:“弟子谨记!学生还年轻,相信将来能看懂德维特语!”
德维特:“不是我打击你,也不是我狂傲,以你目前的资质,距离看懂真的太过遥远。我鼎盛时期,脑力至少比现在强一倍。假如世界上有什么机器,能测出人的数学实力,我年轻时得分100,现在顶多也就50了。”
宋河震撼,他倒是知道随着年龄衰老,脑力会有所下降,但衰老幅度居然这么大吗?对半砍?
他想了想,找到邓浦和的聊天框。
“邓老师,刚刚我和德维特老师聊天,他说他现在的脑力只有年轻时的一半,我想问一下您有这种感觉吗?”
等待片刻,收到回复,也是语音条。
中老年人似乎格外爱用语音条,大概懒得打字。
邓浦和:“德维特老的快死了,我离死还有一段距离,脑力下降没那么严重。”
邓浦和:“我巅峰脑力有100分的话,现在大概70左右,我获奖成果的最初设想三十年前萌发,重要思路二十年前做出,这些年只不过缝缝补补推进细枝末节,把年轻时的想法完善而已,这辈子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想法了。”
邓浦和:“为什么菲奖限定40岁之前?你明白了吧?”
邓浦和:“抓紧时间努力吧小伙子!年前冲刺班你进步很快,但那尽是些小儿科题目,接下来的题目要上强度了!”
宋河:“好嘞老师!我嗷嗷学!”
放下手机,宋河暗暗冒汗。
年前的题目只是小儿科难度?邓浦和你说话不要太吓人!小儿科难度都给我整的死去活来!
趁群里还没年后开班,他没日没夜开动苦学,假期是拉开差距的大好时间!
眼下主要学习方向有两个:
狄更斯的论文!
德维特的密码本!
宋河起初计划换着学,每小时交替一次学习方向。
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发现按小时交替不切实际。
一旦自己扎进问题里,动辄两三个小时出不来,思路急速飞转,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就像疾驰的汽车突然停止,驾驶员只会扯断安全带,撞碎挡风玻璃飞出去!
宋河试着急停两次切换学习方向,结果思路完全无法变道,眼睛盯着密码本,脑子里滚动的全是狄更斯论文,鼠标翻着狄更斯论文,眼前全是咔咔乱转的密码机。
只好不再设置时间,一个方向学累了再换另一个方向,随心所欲。
假期持续到初八晚上八点。
沉寂已久的菲奖冲刺群跳出消息,邓浦和甩出一张手写题目照片!
“春节假期结束,开班!”
“接下来的题,是我和德维特年轻时遇到的一些好题目,能极大锻炼思维能力,甚至我和德维特拿奖,有这些思维开拓题的极大功劳!”
“但这些题,我们俩现在解起来都吃力,你们如果能解出来,水平就接近我和德维特现在的水平了!”
德维特也跳出来发话:“给大家两周时间!两周内如果解不出来,我和邓再给大家讲解!想拿菲奖,两周解出这些题是及格线!”
群里学生们刷出一连串收到。
宋河舔了舔嘴唇,眼神紧张又兴奋,像一头准备向猎物进攻的野狼!
年前的题目,群友们普遍几天搞定,他更是短短两天把所有题解完,现在时间跨度拉长到两周,可见题目难度!
题越难,经验包越大,升级越快!
连续数遍审视题目,他落笔,用飘逸狂舞的字迹推算起来:
“已知序列f是积性函数,在a1a2由质数幂处的取值表示……”
“由赫西不等式可得,μ的a1a2定义为……”
“约束幂函数u可以表示为狄利克雷卷积的形式……”
“由狄更斯跳数公式,Δ的狄更斯域为……”
算着算着,宋河“咦”了一声。
目光扫过面前的打草纸,短短一页纸,用了不少赫西和狄更斯的独家理论!
看来这俩群友的论文有点东西,传统路线倒也不是不能解,但用他俩的术语能简化一多半。
很好!就喜欢这种造数学工具的学者,工具越多,开山劈海的速度才更快!
宋河脸上杀意更胜,眼神嗜血地加速书写,宛如即将扑上猎物的狼,激素爆发!
……
与此同时。
北大数院,邓浦和办公室。
成堆成堆的书籍文件,塞得整个办公室犹如出版社仓库。
最角落一些文件至少七八年没动过,顶上的灰尘厚的能种韭菜。靠近办公桌的文件则散开着,笔迹新鲜。
邓浦和坐在桌后,捧着手机,拧紧眉头打字。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飞机?”邓浦和给德维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