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依依再次递给榴莲一个乒乓球。
    榴莲随手一扔，乒乓球抛入观众席，又是一阵凌乱的哄抢，犹如婚礼上年轻人抢手捧花。
    又有一个男生上台，显然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在白板上出题。
    【1-2=】
    出完，观众席顿时响起一阵低笑声。
    看来大家都没打算放过这只猩猩，题目都朝难了出。
    赵依依也面色尴尬，她只是说算式里要写正整数，没说结果也得是正整数，百密一疏。
    榴莲呆呆地盯着白板看了半天，比手势要做题。
    赵依依把它抱起来，让它的笔能碰到白板。
    略微犹豫，榴莲写下结果。
    【1-2=0】
    “很抱歉，目前我们还没给它教负数。”赵依依解释，“接下来出题的观众请出整数结果，不要出负数结果！谢谢大家！”
    观众们发出善意的笑声，没人会因为一只红毛猩猩做错了题而鄙视它，能写出结果是0，够了不起了！
    榴莲再次得到一个乒乓球，朝观众席扔去。
    一个秃头大叔上台，快速写乘法算式。
    【99x99=】
    赵依依抱起榴莲，让它在白板上列竖式。
    这道题难度明显太大了，榴莲还不会背九九乘法表。
    它的做法是先在白板上画圆圈，先用九行九列的圆圈表示九乘九，确认了两遍行列都是九之后，它再从头数圆圈的数量。
    榴莲如今的体重越来越沉，赵依依抱它时间太长已经抱不动了，于是韦理群上前抱住榴莲，让它继续数。
    许久，榴莲数出一共是81个圆圈，于是在白板角落打草，9x9=81！
    场上一阵掌声，大家都看懂了榴莲的做题步骤，虽然很笨蛋，但确实在有条不紊地做题。
    紧接着便是列竖式，99x99，需要向前进位时，榴莲又在一旁专门打草加法计算，推进的非常艰难。
    但最终，它还是成功计算出答案！
    【99x99=9801】
    正确！
    掌声雷动！
    全场观众拼命鼓掌，虽然只是一个能口算的小算式，但毕竟做题的是红毛猩猩，这简直就是生物进化史上的奇迹！
    掌握数学的物种，才掌握征服世界的力量！
    榴莲明显累坏了，又要水又要榴莲肉，坐在舞台上吃吃喝喝半天，才终于向着观众席抛出最后一个乒乓球。
    白色的小乒乓球蹦蹦跳跳，嗖一下掉进红发老头怀里！
    安东尼奥怔了一下，兴奋地起身上台，目光死死盯着台上的榴莲。
    他倒要看看，这只导致他输掉五千万刀赌约的小猩猩，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安东尼奥接过马克笔，没有立刻出题，而是索要话筒。
    韦理群马上把自己的话筒递给他。
    “你们教过它乘法交换律吗？”安东尼奥拿着话筒，用英文问。
    赵依依英语水平还凑合，先对观众翻译了一遍安东尼奥的问题，马上摇头答复，“没有！还没教过它。”
    “我觉得既然它能用竖式做乘法，就没必要再考验它除法了，我相信它能算出简单除法来。”安东尼奥说，“我想现场教它一下乘法交换律，看看它能不能尽快学会！可以吗？”
    “您可以尝试，但它未必能现场学会，而且它现在有些疲惫紧张。”赵依依说。
    “谢谢，我只是试一下。”
    安东尼奥马上转身，在白板的空白处咔咔写算式。
    【58x92=5336】
    【92x58=5336】
    【58x92=92x58】
    安东尼奥扭头看向榴莲，“能看懂吗小家伙？”
    榴莲望着白板若有所思，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对号，托住下巴。
    它圆溜溜的黑眼睛认真看了一遍算式，又看看安东尼奥，再认真看算式。
    现场观众寂静得大气不敢出，都怕影响了红毛猩猩上数学课。
    安东尼奥感觉例子举得还不够，又挥笔举了另一个例子。
    【6x3=18】
    【3x6=18】
    【6x3=3x6】
    “这个简单点，能看懂吗？”安东尼奥再次扭头望向榴莲。
    榴莲认真看了半天，居然有了一个点头的动作！
    它听不懂安东尼奥嘴里的英文，但它似乎能明白这个人类试图教它计算！
    观众席和直播间都惊了，这个点头明显是“明白了”的意思，小红毛猩猩的智力水平再次刷新大家的三观！
    安东尼奥瞳孔震颤，再写算式，这次是出题了：
    【64x55=3520】
    【55x64=？】
    “祝你成功！”安东尼奥弯腰，把手里的马克笔递给榴莲，“让我损失五千万刀的小家伙，拿点真本事出来，让我亏的心服口服！”
    安东尼奥此话一出，观众席和直播间才有人认出他来。
    “损失五千万？这红发老头不会是那个诺奖得主吧！”
    “我搜了一下百科，好像真是！”
    “安东尼奥！诺贝尔生物奖得主！没想到发布会现场把他请来了！”
    “绷不住了，榴莲这波不是贴脸开大吗，又是说话又是做数学题的，诺奖得主输的底裤都没啊！”
    “咱们普通人看猩猩说话，只是觉得很牛逼，生物学家目睹猩猩说话，估计天都塌了，相当于数学家猛然有一天发现一加一还可以等于别的！”
    “也未必，说不定生物学家挺高兴呢，又可以发表更多论文来研究猩猩说话了。”
    “别的生物学家高兴不高兴我不清楚，亏损五千万这老爷子未必笑得出来！”
    安东尼奥退到白板一边，紧张地盯着榴莲。
    榴莲审视了白板上的题目片刻，比手势要做题！
    韦理群立即将它抱起来，让它的笔能够到白板。
    榴莲先用手擦掉问号，紧接着写下答案：
    【55x64=64x55=3520】
    安东尼奥目瞪口呆，当场看傻了。
    成了！还真现场学会乘法交换律了！
    观众们早就准备好了，集体激动，疯狂鼓掌吹口哨！
    赵依依没忍住，在一旁笑开花！
    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家伙没给她这个饲养员丢脸，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当着诺奖得主的面，当着直播间全世界网友的面，榴莲这一波太长脸了！
    安东尼奥呆滞半晌，彻底心服口服了，眼前这只矮小的红毛猩猩，完全刷新他一辈子对动物的认知！
    情不自禁之下，安东尼奥半跪在地，伸出手想和榴莲握手。
    榴莲早就习惯了和人握手，很痛快地把爪子伸过来，和眼前的红发人类握了握。
    前排一群记者们果断按快门，疯狂拍摄舞台上的场面，恨不得把快门摁烂！
    诺奖得主和世界上第一只会说话的红毛猩猩握手，妥妥的得奖照片！
    甚至一人一猩都是红毛！这照片不拿奖就没天理了！
    握完手，榴莲突然冲安东尼奥比了个复杂的手势。
    赵依依一看到它的手势，忍不住呆了一下。
    “它说什么？”安东尼奥意识到猩猩在和他沟通。
    “它说……它有个问题想问你！”赵依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