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农忙
作者:凤魅   缘是晴天最新章节     
    旭日初升,光芒妩媚。
    大家齐齐拿着镰刀聚集在客厅中。
    随着伯父一声号令:“出发。”
    我们提着镰刀神气腾腾往稻田而去。
    我又穿上了花姑娘的衣服,头顶带个草帽,跟在后面像是一个颤巍巍上战场的小兵。
    清绿宜人的青瓜吊在瓜藤上,一阵风吹来,婆娑一片。
    我看了看那卧在地的南瓜长得牛高马大,对释齐缘说:“它们长得真像一个个大傻。”
    释安菡边走边笑:“难道傻瓜就是这样来的。”
    那菜心摇着叶子在偷笑,几尾小燕子在头上叽叽喳喳。
    释齐缘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真是小傻瓜在说大傻瓜的坏话!”
    释安菡和释齐景掩着嘴在偷笑。
    水中几条小鱼抬起头,看了一下我杀气腾腾的步伐,赶紧游远。
    我看了看伯父伯母伟岸的背影,再看了看旁边露出个头的西红柿羞红了脸,不和他们计较。
    我们列出一个万马奔腾的姿态,如斗鸡一般,个个竖着全身的羽毛等着开割。
    伯父和伯母眉目间颇有兴奋。
    释安菡和释齐景小孩心性,两个拿着镰刀已准备蠢蠢欲动。
    释齐缘看着我,笑了一下:“小牛,割稻谷,你割过吗?”
    我丢给他一个白痴的眼神:“我可是农村长大的娃,自然割过。”
    释安菡连忙截过话题,笑吟吟道:“你一个农村长大的娃,只会割稻谷,你也好意思说。”
    不用我回话,释齐缘给了她一个严肃的脸孔:“没大没小的,话也不会说。”
    释安菡冷哼了一声。
    我估计她也是畏惧释齐缘的身量,不敢挑战。
    毕竟他长得那么高,确实具有吓唬小朋友的潜力。
    释齐景看着他姐绷着一张脸,就乐了:“叫你乱说话。”
    然后,我亲眼目睹了一场姐对弟的血脉压制。
    释安菡举起拳头,打得释齐景,落地开花、抱头鼠窜。
    阳光下,他们正打得拳脚纷飞。
    我扯了一下释齐缘的衣角,朝他们的方向看了看:“他们在打架,你不去管管吗?”
    释齐缘神色自若,笑着说:“不用管他们吗?从小打到大的交情,我们也理解不了。”
    我眼神闪烁,悄悄地靠近释齐缘,八卦地偷偷小声问:“那他们谁打赢了。”
    释齐缘睁大眼瞅着我。
    我脸一红。
    释齐缘噗嗤一笑,低下头用个手掌轻轻地挡了一下嘴:“释安菡。”
    我点点头:“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伯父和伯母在那边,已经弯下了背在割稻谷,我们揪着镰刀赶紧冲了过去,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
    然后一片唰唰声传来。
    割得汗如雨下,腰发酸时,我脑子不禁浮起。
    唐代诗人.李绅《悯农.其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不禁感叹,农民的这个角色,从古至今都是辛苦的代名词。
    释安菡看释齐景端着个屁股在割稻谷,玩心大起,朝着他的屁股就拍了一镰刀。
    惊得释齐景差点,给自己的腿上来了一镰刀,害得他连连跳了两腿,还惊魂未定。
    释齐景踉跄了一步终于稳住了脚跟,直起身站稳。
    嚷了一句:“姐,你是不是傻了。”
    释安菡定定的看了释齐景一会儿。
    大笑了一声:“小弟你真是越来越不会说话了,难怪经常要挨揍,咱们家大约最傻的就是你了吧。”
    释齐景立刻黑了一张脸:“有你这样当姐的吗?”
    释安菡仰天长笑了声:“当姐的就是欺负弟弟为乐。”
    然后心情舒畅,哼了一首小歌儿,满脸正经地割起了稻谷。
    我低着头轻了笑声,心道,难道最蠢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然后一愣,我好像还不是他们的家人。
    然后忍不住偷偷看了释齐缘一眼。
    那家伙正在打谷机前装打好的稻谷,完全没有分心留意一下我们这边。
    我神色自若地操着镰刀唰唰唰手起刀落,又割倒了一行。
    六月的太阳,最毒辣。
    手臂晒得赤赤生疼,头皮发烫。
    我们的汗水不停流,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
    释安菡脸色晒得泛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风轻云淡。
    我也拖着酸痛的身体慢慢往前移。
    我一个上午的心得体验就是,汗流浃背,腰酸背痛。
    吃过中午饭,我扶着那还不算老的腰,换了身衣服,疲惫地爬上了床。
    释齐缘进来,换了身衣服,看了看我,两口气吊着趴在床的样子。
    心痛地说:“感觉怎么样,太累了,下午就别跟去,在家休息一下。”
    我立刻端正身姿。
    不悦的说:“那怎么行,你妹妹弟弟他们比我都小,我一个身体力壮的成年人,不去说不过去,我必须去。”
    释齐缘打量了一下趴田鸡的我,鄙视了我一句:“你,身体力壮,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我呵呵地撑起手来笑:“我这么不要脸,还不是给你宠出来的。”
    下午,整装待发,一家人又浩浩荡荡地出发去田里。
    我站在田头凝目而望,田地里到处一派热火朝天的收割画面。
    现下只有我和释安菡、释齐景三人弓着身,在割稻谷。
    伯父和释齐缘正一把揪着一把,在打禾机前打稻谷,伯母在捆稻草。
    我抹了抹额上的汗,伸了伸酸痛的腰,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敛儿(释齐缘的小堂弟),在连蹦带跳地抓蚂蚱。
    那幼稚的小脸晒得黑红黑红的,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释齐景吼着一腮帮子,传得老远:“敛儿,过来吃甘蔗。”
    然后,我便看见了他们一家人和敛儿排排坐在田埂上咬甘蔗。
    独留我一人拿着个镰刀在风中凌乱。
    他们家的人,真怪,做一下事就会停下手里的活,去吃东西。
    上次,去拔花生也是,那花生刚从地里拔起来,我看见伯母一边拔一边吃。
    还招呼我试一下。
    我看了一下沾满泥巴的手和花生,摇了摇头,不吃,好多泥巴。
    那次,摘茄子也是,摘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个个爬起来排排坐吃起了饼干。
    害得我提着一水桶茄子,一脸震惊。
    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没有这样的习惯,我更喜欢做完手上的事,再吃东西。
    然后,我被释齐缘拽了过去,坐在了田埂上,塞了一节甘蔗在手。
    我扭头看他们个个挪动着的嘴巴,再看着我手里的这节甘蔗,一嘴巴咬了下去。
    我只能说吃货的世界里,人才辈出,对着辽阔的田地吃东西,别有一番韵味。
    打禾机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暗。
    释齐缘和伯父盛着夜幕,抬着打禾机踉踉跄跄,去了另一块田。
    释安菡留了个不要装饰你的衣服,而要丰富你的智慧的背影。
    和释齐景赶着回家煮饭、炒菜、烧水洗澡。
    我涨红着一张脸跟着伯母学捆稻草。
    我上申两次被伯母驳回,再反复实践之后。
    我仰天大笑了一声——我终于学会了捆稻草。
    等我和伯母捆好稻草,已是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的时候。
    割稻谷持续了一个星期,每天精疲力尽地从田里回到家,还得爬上楼顶收稻谷。
    有好几次,中午刚端起碗,饭都没有来得及吃。
    眼看天起乌云,把碗一甩,个个跳跃而起,朝着楼梯一涌而上。
    上到楼顶抄起家伙一顿操作猛如虎,下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凉透。
    加上后面心惊胆战的插秧,插几株,神经过敏跳上田埂,看有没有蚂蝗,在小腿上吸血!
    一顿昏头昏脑的农忙下来。
    我上磅一称,窃喜。
    居然瘦了十斤,终于把在长洲吃胖的肉给降了下来,美人尖妥妥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