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觉得是多此一举,但我姑且还是稍稍询问一下,几位先生,可还有打算就此离开的吗?”
看着隐隐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几道身影,看似深陷包围圈的苏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慌,反倒是风度翩翩的朝着周围一一鞠躬,倒像是在舞台上表演的魔术师。
看到苏越这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周围的那些人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平日里以狩猎这些刚刚获得世界真相的小羊羔为生。
那一次,这些被他们,包围的小羊羔皆是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要么跪地求饶,求自己等人给他一条生路。
要么便是彻底疯狂,一副要拉着周围的所有人同归于尽的失智模样。
像苏越这种风度翩翩,甚至还摆出一副你们这些人全都被我包围了的模样。
这种人不是在虚张声势,就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存在。
对此,周围的几人对视一眼后,纷纷点头确认,眼前这个人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企图以此恐吓他们。
若非如此,当他从黑市深处出来时,身边就该跟着驭鬼者随从、提着威力强悍,血气四溢的武器,或是自己成为驭鬼者。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唯一的可能便是,对方不过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白,靠着一腔莽劲,不仅莽进了黑市内部,还安全归来。
照理来说,此番经历应当是他这个人传奇的开始,可惜现实不是故事,一切也都不会朝着你所期望的方向发展。
也许你认为,只要摆出一副这样的架势,就能令自己等人不战而逃,顺利度过这次生死危机。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你恐怕真的弄错了。
我们可不是那些脑抽的蠢货,更不会给仅仅只是普通人的你发育机会。
而且这附近平和安宁,周围荒无人烟,也就是偶尔有人为了踏入黑市而路过这里。
正是一个最为完美的抛尸地,便你背后真的有实力强大的靠山,是要将你干掉,往这片混乱的地方一抛,然后我们便四散奔逃。
那么用不了多长时间,这里的清道夫们就会把证明你你存在的一切抹消掉,只要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不被他人发现。
之后,即便你的尸体有所残留被人找到了,以早期那些清道夫们的破坏程度,也根本无法锁定凶手。
这个说法的出现,瞬间激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欲望,对呀,这里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三不管时代,即便你背后的势力再怎么强大,周围没有保护你的人,凶案现场也遭到了破坏。
你们又该如何锁定我们这群真凶呢?
周围人这般说的意思,想增加包围圈中这人的压力,若是能够让他的精神出现一时半会儿的崩溃,到那时,不仅方便接下来的处理,说不定还能将被活捉的他,卖到羊馆里换点儿小钱花花。
“废话真多。”
看着他们尽可能表现的正经,却是十分拙劣的模仿秀,苏越也就没有了,继续和他们多逼逼的想法。
“要么臣服,要么就去死吧!”
随着苏越的宣告落下,这几个打算对苏月下黑手的家伙瞬间提高了警惕。
而伴随着苏越手腕一翻,一个硬币大小的按钮出现在苏越的掌心。
随着按钮按下,接连不断的玻璃破碎声响起,紧接着,无数火焰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周围的一切。
而在火光之中,苏越的身影却逐渐变得虚幻,似是与火光彻底融为了一体。
而在其余几人散落的地方,伴随着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一道道黑雾组成的阴风,瞬间将几人笼罩于其中。
在冲天的火焰里,依靠着这团黑雾,这些人护下了一片安全的区域。
只见这些人的中央,一人手持由白骨坐杆,人皮做旗面,人血做墨描绘诡异符文,以人饱受折磨死去后留下的魂灵,作为其中的恶鬼,足足凑了100人后形成的百鬼幡,哪怕握在一个普通人的手中也不可小觑。
“嘿嘿嘿,老李鬼,你手里的这个百鬼幡威力还真不错,尤其是这自动护主的功能,对付这些脑子好用的家伙,简直无往不利。”
“确实不错,可惜啊,是人家淘汰下来的二手货色,这百鬼幡中如今仅剩下了几只鬼,那还能用百鬼幡的名号?”
“你就羡慕吧,就算是二手货色,没点儿手段和势力也弄不到,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见着突如其来的袭击,被百鬼幡彻底挡住,身处百鬼幡笼罩下的其余人,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消退,情绪一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好了,兄弟们,点子扎手,都给我把你们压箱底儿的好东西全亮出来,不然待会儿干掉了他之后的分赃大会,你们可一滴血都分不到。”
手持百鬼幡的老人语气平淡的开口,言语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
而他更是在话音刚落之后,并双手抓住百鬼幡略显陈旧的骨杆,双手用力猛的挥动了一下。
伴随着它的挥动,融身于灰雾之中的亡灵,在他的操控下,裹挟着黑雾,咆哮着冲向那道隐约可见的身影。
见此情形,知道在如今的状态下,对方说出的可都是心里话,说之后的战利品和他们没关系。
那么之后分赃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分给他们一滴血,这些人当即就没有了继续调戏其余人的兴趣,转而各自取出了几件破旧的物件,握在手中,看着眼前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满了贪婪。
面对这席卷而来的恶鬼,藏身于火焰之中的苏越,没有任何表情的打了个响指,原本只能造成普通物理攻击的火焰,瞬间在灵性的侵染下席卷下那几只恶鬼。
而这些被他操控着的普通火焰,也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性质上的改变, 在火焰与恶鬼身周的黑雾接触的一瞬间,就如同滚油与冰水一般,瞬间发生了极其剧烈的反应。
吱吱啦啦的声音响彻小巷,其中还夹杂着恶鬼凄厉的惨叫声。
“砰!”
枪声响起,只见一个手持鼻烟壶的男子,身体瞬间向后倒去,而在他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个血洞。
被他握在手中的鼻烟壶,在重力的作用下摔落在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碎声。
“不好,快退。”
在这人周围,刚刚躲开火焰袭击的其他人,看到。地上那摔碎的鼻烟壶,脸色瞬间大变。
当下便不管其他人如何,只是像应付公式一般喊了一句,提醒周围的其他人注意,接着便迅速远离了鼻烟壶破碎后所在的区域。
周围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在听到了警告之后,身体比大脑更先产生了反应,当即各使手段离开了原地。
像他们这样的人,若想在这个世道里活下来,除了要拥有一份强大的力量,最重要的便是对危机的应对能力。
换言之就是要有足够的逃命手段,和对危机的认知。
而这几人躲闪的也是非常及时,只见下一秒鼻烟壶破碎之处,淡淡的灰白色烟雾升腾而起,填满了巷子中长约两米的区域。
而当烟雾快速消散之后,被烟雾所笼罩的土地以及两边的墙壁,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若是之前还有人停留在这里,结局恐怕不言而喻。
“tmd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一丝丝对死去同伴的哀悼,他们更关注的,是苏越刚刚展现出来的实力。
因为成为驭鬼者后,本身所显现出来的特殊性,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被他们视作猎物的苏月并没有成为驭鬼者,也就是说他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在刚刚不仅展现出了火焰操控,更是能够射出无形的子弹。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能力,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武器之上。
也就是说对方仅仅只是一个人,便同时使用了两件,具有特殊能力的武器。
要知道哪怕仅仅只是武器,也是有着极大的副作用。
虽然相较于直接成为驭鬼者,要略微安全一点,自身的心灵不会受到恶鬼的影响,但是所付出的代价,却也是不少。
哪怕是这几个刀口舔血的家伙,平日里装备的特殊武器,绝大多数都只有一件。
“真是的,竟然看走眼了。”
因为刚刚的混乱,退至众人身后的梅长空,一边缓步后退,一边露出了呲牙咧嘴的表情。
“现在难道这么流行扮猪吃老虎吗,这种方向到底是什么时候兴起的呢?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
梅长空,早就看透了,这就是一场钓鱼。对方是拿自己当鱼饵,来钓自己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
枉自己等人,还以为逮到了一只憨憨肥羊,却不曾想人家是披着羊皮的狼。
“兄弟们不要怕,别被这种纸糊的家伙吓破了胆,同时催动两件装备,消耗绝对不小,我们人多堆也能堆死他。
抱着这种,即便他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干死他们所有人的想法,由几个不知为何热血上头的家伙带头,其余人也被这么裹挟着,朝着苏越攻去。
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而面对这场愈演愈烈的混战,梅长空收起自己佩戴的蛊惑声带,趁着其他人的情绪被他刚刚的话语引爆之时。
悄无声息的缩到队伍的最后面,并逐渐远离战场。
“一群蠢货,傻子才在这里陪着你们一起干这个家伙,同时携带两件诡异物品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个疯子,和疯子拼命,傻子才干。”
他一边暗自腹诽,一边略带可惜的看了一眼那群人的背影。
“就是可惜了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和队伍,要从这个黑市里聚拢这么一批实力尚可的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下倒好,一招回到解放前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一点儿都没有把那群人放在心上。
只要自己还活着,这种被他蛊惑的工具要多少有多少。
只需要准备一些,看上去足够诱人的诱饵,再搭配上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和施恩,再加上一点为你好的话术,就能收获一个听话的工具人。
“噗呲——”
脱离队伍的梅长风,脑中这般的想法刚刚划过。下一秒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
自身的生机,似乎也顺着那冰凉的触感不断向外流逝。
“是你,是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第几种能力了,火焰操控,无形子弹,现如今又来了瞬间移动。
他到底装备了多少武器,又在战斗之中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疯子,绝对是疯子。
若不是疯子,谁会在这场战斗中这般拼命。
你不会跑吗?
你不会认怂吗?
哪怕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呢?
虽然我们不一定会因为你这般作为而放过你,但你起码也要试一试啊。
上来直接拼命,这是什么莽子打法。
似乎是因为能明确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眼前的一切,在梅长空眼里逐渐变得缓慢,而他也隐约看到了,对面这个人的模样。
只见对方表情冷静,看上去不悲不喜,眼神之中的淡漠,更是让他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不将世人放于眼中的神明。
“真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这般气势,就算说他是哪位大家族的弟子,天生高高在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啊。”
也就在他发出这声感叹时,濒死之际的他猛然瞪大了双眼,眼前这英俊潇洒的少年郎,面色红润,气息稳定,浑身上下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副作用,这人没有承受任何副作用,他所使用的东西居然不会消磨他的血肉,感情或是灵魂,是正常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错了,都错了,这家伙错了,我们这些人也错了……不对,不对!是这个世界错了!
无声的呐喊响彻在他的心中,想要张口放声大笑,但只是张了张嘴,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这颠覆了他三观的发现,也伴随着他的身死,彻底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