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的战骑随着杀生侯白起奔踏而去。
重明山大营之前,辛幼安转头,看向身侧的荀豁与孙伯灵等人。
“诸位,新亭侯的军令已到,重明山大营的军伍能不能整训成阵,我等性命存亡,就在这一线了。”
因为诸葛倾天以身化阵,此时这重明山大营的新军整训主要执行者是龙词军主辛幼安。
随着大军整训,如今的重明山营地的所有军将,都心中憋着一把火。
诸葛倾天以自身化为阵图之灵,引所有军卒感受阵图之力。
此地所有的参谋,军将,都全力整训阵图,希望能让诸葛倾天重归。
这一年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丝毫放松。
“从郑童轩到来,我就知道这一日不远。”站在一旁的秦涛面色平静,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目中精光闪烁。
“当年他在卧龙谷,吃人家宴席从来不回请。”
……
重明山大营。
换装的甲胄和兵器,送到一座座营帐。
之前整训所穿戴的军甲厚重,迟钝,是专门锻造出来,熬炼肉身气血的。
“嘭——”
衣甲扔在地上,然后穿上黑色甲胄,朱然握起拳头,重重挥舞几下。
那“呼呼”作响的拳风,让他面上露出涨红之色。
“特奶奶的,老子感觉现在强的可怕。”
朱然脸上全是欣喜。
他是从陈洲应招,加入新军。
家在沧澜江边,当初不是新亭侯疏通大江商道,他们家五六个兄弟肯定要饿死几个。
后来大江商道繁盛,他们兄弟几个不但有饭吃,还都娶了媳妇,让爹娘死的时候眼睛都闭得紧紧的。
这次新亭侯招募新军,在家排行老四的朱然第一个报名。
按照他说的,他不是老大老二要在家中做主,他媳妇娘家不远,而且孩子也不算大。
“我要是死了,抚恤足够孩子娘俩过活。”
这是朱然从陈洲离开时候说的话。
从陈洲到宁远城,再集合大军,踏入天外,在这重明山洞天之地整训,一切都像梦一样。
不需要打仗,就是每日练阵型,练武技。
吃最好的,喝最好的。
来重明山前,他朱然不过练过粗浅的功夫,两膀子有些力气。
到重明山,熬炼筋骨,打熬力气,修拳法刀法,弓弩之法。
肉食,灵丹,在陈洲时候,一年都吃不上一回的好东西,在军中敞开肚子吃。
这一年多来,朱然的武道修为硬是踏入隐元中期,摸到了后期的门槛。
他都快三十岁的人,气血早稳固,哪里想到还能有这等提升修为的机会?
按照都头说的,他只要再熬炼两场实战,别说隐元后期,就是洞明都不是没有可能。
实战,永远都是最好的修为提升途径。
军中,如朱然一样修为的,没有两千万也有一千万。
剩下的,都是比他们修为还高,已经踏入洞明层次的。
现下外人不知,新军大营之中无数军卒都铆足劲要打仗。
“这甲好是好,就是增加力量太多,实在不好操控。”另一边,与朱然同样从陈洲来的郭泰正面上全是得意的苦恼之色。
此等时候,怎么可能真苦恼增加的力量太多?
只是因为一时间不够熟悉战甲,无法熟练掌控罢了。
他们这新军大营可是早就在等甲胄到来。
半年前军中就在说,这甲至少能增十倍战力。
此时甲胄在身,速度,力量,防御,都提升数倍,整体战力恐怕提升还不止十倍。
“顾参谋说,这军甲最大的好处是能让我等气血真元牵连,提升组阵成功的机会。”
已经将甲胄穿好,腰间长刀佩好的中年军卒双目之中精光闪烁,沉声开口。
听到说组阵成功,军帐之中,所有人面上神色都化为郑重,面皮绷紧。
这阵当然不是他们日日演练的那些简单战阵,而是三百六十都天大阵。
那是诸葛军师以身化灵,拼着身死道消也要组建的大阵。
也唯有那样的大阵,才能让他们这满营新军,拥有与那些万域之中强者争锋的底气。
万域战场,无数强者,就凭他们这些整训不过一两年的新军,怎么可能有争锋资格?
这也是新亭侯需要大军练阵图大阵的原因。
“呜——”
远处,号角声响起。
一座座军帐之中,军卒默默整理好自己的军甲兵器,缓步走出大帐。
等待这一天,他们等很久了。
所有人双目之中,有战意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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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幼安骑在龙兽背上,转过头,看向身后绵延的军伍。
这是第一批随他而来的第一批三百万军卒。
千万大军的征调,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真要动起来,那气血大势会震天动地。
领第一批三百万军卒往周明山,是荀豁他们商议的办法。
虽然新军一直都在整训阵法,都天大阵他们已经有组成的可能,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成功过哪怕一次。
他们没有把握。
现在让三百万大军先到周明山,先试探着与周明山的道兵打一仗。
败了,后面再增兵。
先让军卒熟悉自己的甲胄兵器,再适应战场。
毕竟是新军,不可能直接就能打胜仗。
这理由能说得过去。
等后面大军慢慢轮换,磨砺几场,再群起而攻,哪怕都天大阵没有组建成功,凭借三千万大军之力,也能将那周明山踏平。
“希望,这第一战,能败的不那么惨吧……”
荀豁的目光转向后方,面上神色复杂,低声轻语。
一旁的孙伯灵握紧拳头,轻轻点头。
……
大军前行,所有军卒都在全力适应身上甲胄和兵器。
直到周明山外千里,军卒也才堪堪能掌控战甲之力。
如此一来,军伍行军时候,时不时有人暴走,时不时有人身上气血激荡翻涌,时不时有人一头跌倒在地……
等候在周明山外的左丘玄等人,等来的就是这样一支大军。
当看到军伍前行的凌乱,气血力量的杂乱,左丘玄和郑童轩已经变了脸色。
“完了……”
左丘玄面皮紧绷。
“赵陵铺,你们这是整训的这是什么军伍?”郑童轩拢着手,站在道边,看着大军前方车架上端坐的赵陵铺,一声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