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惘走出了医院,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我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被治,一边又极度渴望的想要向惘询问就这样带我出来的原因...
不多时,我们回到了车上,而惘这才向我传达出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惘:“曹先生,相信您刚刚也已经听到了,您的这个病虽然能治得好,但是仪器却还在临床试验阶段。”
我并没有仔细思考惘的言外之意,只是遵从身体本能的对着惘说道
“嗯...所以你原来是担心我可能会一不小心被治死啊...其实我也怕,但是这也没办法不是吗?可要是不治,那我一定会死,还不如赌一次呢!”
听着我的话,惘的神情当中流露出了一丝的疑惑,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什么,马上就和我说道
“哦哦,不是的曹先生,我的意思是,现在这个机器还出于临床试验阶段,所以数量稀少...”
我:!!!
仅仅一瞬间,我就明白了惘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她现在正式在拿我的命来威胁我了!
惘继续说道
“而且现在医院的情况您应该也看见了,这么多人都在首都医院看病,这僧多粥少的...您确定您等得起吗?”
我沉默了,先前的我只以为这个医疗技术没有普及开来,想要治病终归是不难,去了首都就能治。但是却完全没有考虑过,大家都会像我这般思考!这五湖四海的人汇聚在首都医院,可不就僧多粥少了吗?
或许是看我迟迟没有表态,惘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威胁我道
“曹先生,我知道您手上还有之前从夏梵天获得的一千万,但是也请您不要太自信了,现在话几千万甚至是上亿来看病的人那是大有人在!要知道,这些钱可不像小说里那么不值钱,这么多钱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这足以说明有钱却有人绝症的人在这个社会上有多少!就算是这样,您还坚信自己手上的一千万够用来治病吗?!”
...
我沉默着,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眼前情况。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此刻的惘一定是在威胁我的。只是这份威胁于我来说究竟是否有效?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在九维离我而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十分坚信着自己一定是一心向死的。只不过由于我怕疼,所以就干脆摆烂,等着脑癌慢慢夺取我的生命。
可是当我来到首都,当惘第一次向我建议去医院看看的时候,我那想死的心情却突然被一阵翻涌上来的感情瞬间掩盖的荡然无存...
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因为里面有太多的元素存在——一方面是自己长时间孤身一人,突然有人关系让我瞬间放下了心里的防线。另一方面则是身体非常抗拒着死亡。还有一方面比较感性,就是我还想活久一点,等着九维她回心转意,回到我的身边。
这让我不得不开始审视自己:我真的想死吗?我真的在这世界无所牵挂了吗?
...
我依然沉默着,只是手却在自己不经意间悄悄的攥紧了起来。
一旁的惘开始着急了起来,她有些激动的对着我说道
“曹先生,您应该要知道,您现在的身体情况拖不了多久。如果你觉得自己有能力请到那些医生给您看病,那么大可以去试试,但是我还是建议您能够认清自己!”
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惘会如此的着急,但我总有种预感,若是此刻我继续装作不同意她建议的模样,她很可能自己就会把事情的原委全部说出来。
于是我干脆就闭上了嘴!
ps:当然,把她气走我也无所谓,反正找我的人是莫聪明又不是惘,把招待我的人气走,也方便我更快的和莫聪明见面。
而果不出我所料的,见我态度如此拒绝,这个惘也终于是不忍了,她生气的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曹先生,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是你的那点小九九根本打动不了任何人!”
我:???
(打动人?我特么打动谁?我打人都没力气吧!)
我并没有理解惘的话,而惘则是继续说道
“所以你与其想着怎么装可怜示弱,不如好好的想着改变一下自己,一个大男人的,稍微有点作为好不好?!”
这下可算是把给整的更加的懵逼了,主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求着他们还能扯到自己没作为上的。
于是,场面陷入了一阵尴尬当中。
坦白说,如果抛开惘的这些个胡言乱语不谈,其实她说的话确实还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毕竟如果我不靠他们中情局(前)的人脉,可能还真的没办法治病。但是相对的,我也依然没有搞明白这个惘为什么要拖到现在才拿这件事情威胁我...
我:!!!
想到这,我突然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所以也是没管一旁惘那幽怨的眼神,自己开始分析了起来:
(先等等,先前在门诊问诊的时候,惘的态度就很奇怪,她非常在意我是否有隐疾一事!起初我还以为她这是嫌弃医生不负责,可后续她在听到医生收回自己的顾虑,并且明确给出结果后,她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这很不符合常理,毕竟她将我视为一位贵客,怎么可能在这种事关生死的事情上如此不负责?除非...)
想到这,我依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惘,她依旧满脸怒色的看着我。顿时,我那仅存的疑惑也一扫而空。
我:(除非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到关心我的生死,或者说...她比起我的生气,更关心医生什么时候能给出结论,然后以医生的这个结论威胁我!也就是说,惘打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让我听到这么一个结果来的!)
...
此时的我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因为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
当然,乍一眼看过去,这貌似没什么,毕竟这帮中情局(前)的人有求于人时,手段多的是,威胁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可问题就在于,这帮家伙是在没有向我提要求的情况下,既对我礼貌又对我“不管死活”,这其实是十分矛盾的事情!
首先一个大前提就是,对方有求于,但是目前开不了口!
这并不是我狂妄的瞎说,因为今天惘确确实实想通过看病的事先威胁我承诺帮他们的忙(虽然我没有被她威胁到导致她没法继续开口就是了)...不过也不单单只是威胁,前两天在餐厅里杀鸡儆猴给我看也好,在博物馆里通过历史勾起我内心的愤怒也好,加一起多多少少都有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在。
其次,站在对方开不了口的角度继续想下去,就不难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我本人实在是太矛盾了),导致我始终无法回应他们的期待,进而使得惘也跟着急了起来...可即便是惘都着急的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她也依然没有准备告诉我委托的原委,这足以证明这件事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既重视我,又不重视我(不管我死活)呢?
先前我有做过一个推断,那就是中情局(前)的人可能是许了什么不该许的愿,所以希望利用九维对我的厌恶感来撤回他们许下的愿望,可是现在这个推测却因为他们并不重视我而被彻底推翻!
因为假设他们的目的真的是让我们帮他们撤回向九维许的愿望,那么在我帮他们完成目的之前,他们一定是非常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的,再不济也不可能看着我去死。
可现在惘的态度却在告诉我,他们比起对我使用“怀柔”政策,貌似更热衷于威胁我!
两者一结合,其实不难发现,我现在对于中情局(前)的这帮人的作用,其实更偏向于“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毕竟你若是真被逼入绝境,第一时间的本能绝对是向他人示弱的求救,而非威胁他人来帮助自己。
...
在理清了自己的定位后,我也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那位健硕的保镖为什么会和我说“在我们有求于您之前,是您先有求于我们”这句话了。
虽然我依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至少我清楚了自己很可能对他们并没有什么用...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态,开口打破此刻的沉寂道
“惘小姐,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会对我有如此大的成见,但如果你真的讨厌我的话,那我走便是。”
说罢,我也是缓缓起身,然后转身就要去拿那个被我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箱...
额...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完全不想走,毕竟这里吃得好住的好,未来还能直接和莫聪明对话,这要是直接走了,基本就等于告诉中情局(前)的人:“我不想给你们‘锦上添花’,你们也别来烦我”那碍于九维的要求,可能他们真的就不会拦着我。
可让我意外的是,惘却并没有劝说我,反而是让出了一个身位,示意我可以走
我:.....
(咱就是说,你倒是挽留一下啊!)
我默默的在心里说出了娘们唧唧的话。
...
我最终还是入住到了一家十分普通的酒店,当然,这个普通也仅仅只是相较于首都来说的,真要放在我那里,那这家酒店也和君来酒店差不了多少了。
我静静的坐在了床上,说真的我现在稍微有些害怕,这本来我就准备通过在首都到处闲逛消费的方式来引起莫聪明的注意的,现在倒好,是我主动说要他们别来管我的,那人家真的不来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这么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会开口挽留我,多少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但是没办法,既然我都已经选择了欲擒故纵了,现在人家没上我的套,那我总不可能硬着头皮的回去找他们不是?这多丢脸啊!所以没有办法,我最后也只能寄希望于九维能够在首都发现我的踪迹,然后亲自来找我...虽然这同样h也有些痴人说梦就是了。
我望着手里的行李箱,默默的在心里想道
(算了,既然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那还是先吃饭吧。)
紧接着,我打开了行李箱,里面放了许多的水果,还有一些自制的肉干。
我在这行李箱里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摸出了一个大西瓜!
我:...
仅仅只是沉默了片刻,我便反应了过来的吐槽道
“不是,我还奇怪为什么这个行李箱会这么重呢,这西瓜能放里面的啊!话说这个季节有西瓜卖的吗?!”
虽然现在天气渐渐转热,但是还算不上热,所以不见得就有西瓜卖,只是我还是担心这水果放了三天会不会直接烂掉。
无奈,我也只能将这西瓜放在旁边,然后继续在行李箱里捣鼓了起来。
而不一会儿,在拿出了一袋苹果后,一个更加奇怪的水果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没有剥皮的菠萝!
我:???
我表情渐渐的由无语转为了困惑
“不是,西瓜我还能勉强理解,这个菠萝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个季节有的卖吗?!还特么是没剥皮的!你这么关心我,倒是给我把刀啊!这是让我拿指甲刀给菠萝剥皮是吧?”
ps:这个季节还真有菠萝卖
当然,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
“额...等等,刀还是算了,要是张俊真的蠢到把刀放进这行李箱来,那我就得进局子里喝茶了。”
我将菠萝也放在了一旁,继续开始捣鼓起了行李箱里的东西。
随着一件件诸如荔枝、葡萄、枇杷这样一袋袋的小水果被拿出后,一个非常扎眼的东西就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颤抖着手,默默的从行李箱里取出了一个榴莲!
...
榴莲本就放在行李箱的最底部,加上刺还多,这搞得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将这个榴莲从行李箱里搬了出来。
望着眼前这个还没有开壳(熟透)的榴莲,我一时间竟然明白了张俊的“良苦用心”\/
这个家伙,很明显是在告诉我,先吃放在最上面的西瓜,然后再吃要剥壳剥皮的中小型水果。最后再次要放几天才熟的开壳的榴莲!
我一时间被搞的哭笑不得,只能默默的在心里感叹道
(特么的还挺有规划,但张俊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压根没有刀来处理这些水果啊!首都这现在因为大选,所以禁止购买和贩卖刀具,你这不就纯纯的让我‘太监上青楼’了吗?!)
当然,话虽如此,我还是非常感激张俊的,毕竟这些水果看着都不便宜,至少对于张俊的这个家境来说不便宜。所以这足以证明他的心意,而于我来说,能被人惦记着的感觉也确实不错。
于是我准备拿上这些个水果,顺便找个水果摊花点钱让人帮我处理一下。
可就在我准备合上行李箱的时候,一阵叮呤哐啷的铁器碰撞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行李箱的夹层当中!
我自然也是打了开来,可这不开不要紧,一开属实是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一副全套的处理水果的刀具,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行李箱的夹层当中!
我:...
(不是,把我之前的感动还给我啊!合着你张俊还真就纯到给我的行李箱里放刀具了吗?!你丫的是真不怕我被请进局子里喝茶是吧?!)
事实证明,我还是有点太高估张俊的智商了\/
...
在这轮水果的插曲过后,我开始了一趟真正属于自己的首都之旅...
我去了古皇城参观,也到了各式各样的地标性建筑打卡,尝遍了来自各地的美食,也没看那些精彩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当然,我并没有拍照,因为我怕万一哪天我看到这些照片又不想死了...没错,此刻的我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但是坦白的说,这次去了一趟首都医院,我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心中想的那么“心如死灰”,相反,我对于“生”其实还是充满着热情的。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如此贪恋“生”就是了。
就这样,我在首都到处玩了一周...
这天的晚上,正当我躺在床上想着自己明天该去哪里玩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却又是出现在了我的房间。
只听见房门处响起了被房卡刷开门的叮铃声,紧接着,惘居然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
我被吓了个半死,说真的,她这么嚣张,我都以为她是哪来的强盗或者是女鬼呢!
当然,在认清了来人后,我也是有些奇怪的开口道
“你...算了, 我就不过问你是哪来的我房间的房卡了...你就说你来找我干嘛吧?”
虽然我并不清楚惘又是怎么回心转意的来找我的,但是至少她是来找我帮忙的这点是肯定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时惘居然带着哭腔的和我说道
“曹先生,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喜欢您,所以这不就来找您了吗?”、
我:...
(这特么真是我这几天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真的很想这么吐槽,但是出于礼貌,我姑且也还是没有说什么。
或许是自己也觉得演不下去了吧,惘马上就换回了之前的那副冷酷的面孔,随后她冷声的对着我说道
“那个,我们老大有请,方便的话请您现在就和我过去吧!”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