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正正这样说,我笑了,
“来,我们爷俩干一杯。是不是我亲生的并不重要。
只是想告诉你的过去。让你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正正,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爸,你说。”正正喝了一口酒。
我说:“爸爸想给你改姓。”
“改姓,姓啥,姓周吗。”正正问。
我摇摇头,
“姓徐。”
“随我妈姓。”正正看着我。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外爷爷快不行了,他在临死前,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你姓徐,这表明他后继有人了。
要知道你舅舅也死了。他想让自己留个后。”
“这个事简单。我反正姓什么也无所谓。
我现在叫赵立新,那么改周立新,徐立新都无所谓。
反正名字对我来讲就是一个代号,我以后就离开这里,也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人知道我。
爸,那我就叫徐立新好了。”
听着正正无所谓地说着,我的心里有些不能认同。
要知道一个人的姓氏是最重要的事。
古人常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有的人把名字看的如同生命一样重要,
姓氏说明自己的血缘关系,
自己是谁的后代,
祖宗又是谁。
就像当年姨夫把我过继之后,第一件事就给我改名字。
把我原来赵二孩的名字,改成叫王新生。
当然后来我长大之后,便明白这姓氏的重要性,当我独立自主时,我又改姓赵了。
我为什么要姓赵,因为我赵家人的后代。
我的血脉里一直流淌赵氏血脉。
也许正正没有长大,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姓氏的重要性。
“那好吧,以后你就改成徐立新。
正正,这改名字不是随口这样改,而是要从户口簿、身份证都要改,而且要得到大家伙的认同。
你明白吗,以后,大家都知道你是徐姓。不再是赵姓或者周姓。”我认真地说。
“好吧,那就是全部改。”正正痛快地说道。
我以为他对会赵姓留恋什么,或者说,爸爸,我感觉跟你姓正好,我不想改。
我的心里会舒服许多。
看样子这个正正对我们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一心想出去,想留学,到外国去。
到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去生活。
很有可能,到了倭国之后,再改一个倭国人的名字。
这一切我都没有办法。
我对正正说:“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我们就改。正正,我想给你说,无论你到了哪里,千万不要忘了根,
忘了本。
你可以改姓,但心不能改。明白吗。要永远爱这里,爱这片土地。
如果,你在留学在外面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爸爸绝饶不了你。”
“爸爸,你放心吧,我永远忘不了,你的养育之恩。你是你养大的。
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
爸爸,我到外国也只是学习一下艺术。
还要回来。
爸,你别说,这白酒越喝越有味道。
比清酒好喝了。”
听到正正这样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正正,你以后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们男人都喜欢喝白酒。
因为酒能化百苦解千愁。
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太累了,
太苦了,只有酒能安慰我们。”我说完便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正正也把杯中酒给干了,
正正的脸红扑扑的,一个标准的青春大男孩。
我看着正正,心里说,年轻真好啊。
我说:“走,正正,我们去看看你外爷爷去,告诉他,你已经同意改名字了。让他没有遗憾地走吧。”
我说完站起身来,
正正跟在我后面,
我们爷俩一起到了齐河矿医院徐三的病房里。徐三在昏睡。
我看着昏睡的徐三,
轻声地呼唤道:“叔,你醒醒,我带正正来看你了。正正,快叫爷爷。”
正正小心地走到床前,
叫了声:“爷爷。”
徐三缓慢地睁开眼睛,
然后无力地望着,但是他很快发现了正正的身影,
当他看到正正后,他如同触电一般,
两只眼睛立马放起光来,
“正正,来啦,让爷爷看看。”
正正又往前站了站,
徐三的脸上挤满了笑容,
“真是正正啊。好孩子,爷爷在临走时,能看你一走,心里就满足了。”
我在一旁说,
“叔,我已经让正正改姓了,改成叫徐立新,以后身份证,户口簿都要改。正正也同意了。”
听到我这样说,
徐三很是满意,
他伸出枯瘦地手,
想要抓住正正的手,
正正不敢伸手,
徐三在床前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正正的手,
就不找了,
“健强,我没有啥心事了。唉,以后,我可以放心地走了。惠玲啊,你知道吗,你的儿子正正长大了,他也姓徐。”
徐三嘴里念叨着,然后眼里挤出两滴泪水来。
正正这时小声对我说:“爸爸,我们可以走了吗,我害怕。”
正正是个胆小的孩子,他当然害怕面对着快要死去的徐三了。
我说:“和你爷爷说声,我们就走。”
正正赶紧说道:“爷爷,我还有事,我们走了。”
徐三似乎听见了,
但他没有睁开眼,他刚才说了很多的话,应该很累了。
过了一会,
徐三才挥挥手。
正正这时像兔子一样走的飞快。
我慢慢地从徐三的病房里离开。
到了外面,我赶紧掏出烟来。
人在快死的时候,他的周围都是死亡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抽了一口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看样子徐三也就这两天了,
正好,我在齐河矿,把徐三的丧事给办了,让他风风光光地走,
也算对得起他了。
这时亚铃过来了,
“哥,正正刚才和我说,你要给他改姓。这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
“是啊,徐三叔要求让正正姓徐,我已经答应他了。也算满足一下老人愿望。”
“你呀,不是我说你,正正能来看他就不错,还要改姓。我不同意。
真是的,一个快要死的老头子,哪有那么多事。”亚铃直接说道。
亚铃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从不搁在心里。
和石勇差不多。
我对亚铃说:“正正,姓徐是正确的,这个徐三毕竟是他的外爷爷。跟随他妈妈姓也可以,正正也同意了。
亚铃抽空帮正正把身份证和户口薄都改了吧。
这孩子,我们是留不住了。
他一心想出去。到了外面,相信他很快就会把我们给忘了。”
亚铃听到我这样说,便没有再说话。
然后说道:“好吧,哥,等假期结束,我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