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太远了!”隔着一条朱雀大街,和异地有什么区别。“就该在家和济生堂中间。”
上班吃一回,下班再吃一回,一点不饿着人。
戚兰娘止住口,她早该知道林婉婉嘴里不会出现什么正经话。
光德坊那片洼地,段晓棠以前跑步经过自然知晓,只是踏下马车时,见到眼前的平地,有点难以置信。“这么快!”
祝明月:“感谢长安百姓鼎力支持。”添砖加瓦一点不含糊。
林婉婉挂在祝明月胳膊上,“在祝总的带领下,满长安的洼地集体走俏。”
段晓棠抬头看着木牌坊上三个字,“万福鸿。”
林婉婉:“以后这里就是万福鸿大商场了。”
只一块木头牌子树在这里做标识,没有围墙,只用麻绳横拦。戚兰娘解开麻绳系扣,带领众人大摇大摆进去,工人见是熟面孔,并未阻拦。
旁人来直接走便道绕过去,唯独作为东家的几人,直接从工地现场穿过去。
哪怕祝明月挥舞起金钱大棒,但生产力放在那里,至今只将小吃街和一部分库房搭建出来。
工地为了抢工期,几乎天一亮就开工,好在用的最基础的建造办法,周围没多少扬尘。
林婉婉附在段晓棠耳边,悄声道:“明年夏天我们就能实现冰块自由。”
段晓棠眉头一挑,林婉婉手往地下一指,“下头在挖冰窖。”
万福鸿既然做高端生意,夏天没冰怎么成。
除了前期投入巨大,后期收益无穷。无论自用还是出售,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祝明月投了这么多钱进去,手头紧点,其他地方只能凑合了,比如居住条件。
段晓棠一时没绕明白,“填了坑再挖?”
林婉婉:“冰窖所在的深度,比坑深多了。”而且上面必须有一定的土层来保温。
一行人大摇大摆穿过工地,人声喧闹近来眼前。
名唤小吃街,但段晓棠出品,注定和底层无缘。
从来往顾客的衣着看至少是长安的中等人家。偶有俭朴的,也是拎着篮子,帮主家带吃食的仆役帮闲。
林婉婉回头对亲随们道:“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
说完窜到最近的一个摊位前,嘴里噼里啪啦,手指指点点,“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祝明月柔声问道:“要去看看吗,你不去她也会把所有东西都点一遍。”
段晓棠思考稍许,“那就去看看吧!”
两人跟上去,林婉婉已经将包子馒头点过一遭,因为是堂食,服务员将所有东西装在两个粗陶盘子里。
林婉婉转交给身后的亲随,“送桌子上去。”
别人购物带拎包的,她点菜专门带两个人端盘子。
林婉婉快步到下一个摊位,“来两个煎饼。”她们五个人,分两个煎饼差不多,剩下的肚皮还得装其他东西。
转头吩咐两个小伙伴,“你俩去捡冒菜。”
一篮子素菜卖十文钱,怎么都称不上便宜,无奈香味太过霸道,很难让人不流口水。
旁的荤菜更贵,但祝明月全无兴趣,依着喜好往竹篮里加了些粉条和土豆粉等,照着他人恨不得把竹篮撑爆的架势,显得格外闲云野鹤。
段晓棠停在原地,眼睛不住盯着摊煎饼的铁鏊子看。
林婉婉:“想玩?”
段晓棠摇头,她有点兴趣,但从未亲身实践过,论手艺未必比得上这些在春风得意楼练过两月的服务员,平白耽搁生意。
林婉婉:“家里还有一个备用的。”
戚兰娘早将桌子擦干净,一样样吃食摆在桌上,占了个满满当当。
赵璎珞拿几副干净碗筷过来放在诸人面前。
段晓棠:“这么多!”
林婉婉早盘算清楚,“不多,五个人吃得下。”
撑肚子的粥品她都没拿,论个数的包子馒头,也只拿了两三个,就是打着分食的主意。
段晓棠:“早上吃冒菜就算了,怎么还有烧烤?”
林婉婉:“有的卖干嘛不吃。”大不了待会多喝点水,消化消化。
“你的烧烤料配方太贵,王师傅调了一个烧烤酱,倒也合用,待会尝尝。”
味道没那么好,但成本登的一下降下来了。
段晓棠嘴上那么说,但养生不缺这一回,和戚兰娘分了一个玉米馒头,问道:“今年的玉米下来了?”
祝明月:“嗯,待会庄子上会送一车菜来,应该还有嫩玉米,你能吃上最后一茬。”
至今没有找到有效的玉米推广途径,哪怕少量面世,也多是粗制品,看不出本来面目。
成与不成,只看红薯收获后是何结论。
哪怕带了五个肚皮,还是高估了食量,幸好于广富等人还能塞下去些许。
几人坐在原位消食。
祝明月:“待会婉婉回医馆,兰娘出去联系合作商,我和璎珞留在这儿。晓棠你去哪儿?”
回家也是一个人,段晓棠果断道:“我就在这儿,吃食都是现成的。”
几人各有各的去处,唯独段晓棠留在小吃街,手里捧着一杯饮子缓缓啜饮,思量待会再尝点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声呼唤,“段将军。”
段晓棠回头,笑道:“原来是你们啊,怎么来这儿了?”
眼前是几个左武卫小将官。
梁景春:“过来吃朝食,然后去营里。”
大营伙房提供的免费餐食,对一群官n代而言,远不如顺口重要。
何况光德坊本就在他们通勤路上,中间拐一个小弯而已。
比起段晓棠回来只见两丈高高楼平地起,万福鸿这片地界一天一变样,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发生,说不定还在其中添砖加瓦出过力。
段晓棠:“哦,你们吃吧,不用管我。”
陈良为凑上来问道:“段将军,宁六在河东到底出了什么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封回来不到一天,倒霉事传的到处都是。
段晓棠打量他们的神色,关心有之,看热闹亦有之。“你们听到的是什么说法?”
靳武:“招惹河东地痞,背后挨一闷棍,被塞到一个寡妇院子准备栽赃,幸好范二搭救及时,不然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捉奸在床成栽赃未遂,且隐去了女子的具体身份。至于宁封担的少许“污名”,想必他一个男人不会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