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毕凡略作迟疑，一脸不快的问：“非要现在签字，明天不行吗？”
“这是一份急件，市局了解各分局领导分工情况。”
曹广成沉声说，“这是凌局亲自下发的文件，截至今天上报。”
凌志远到任之后，确实下发过一份与之相关的文件，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了。
“我在公安局后门斜对面的碧水缘茶楼呢，你让人将文件送过来！”
庄毕凡一脸郁闷的说。
“好的，你稍等！”
曹广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庄毕凡好赌，这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为防止万一，庄毕凡特意将玩牌的地点选在碧水缘茶楼。
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能赶回局里。
他将其称之为工作、娱乐两不误，一举两得。
“局长，什么事？”
对面而坐的公安副局长田志坚出声问。
“曹政委说，有份文件急等着送到市局去，想要我签字。”
庄毕凡一脸不快的说，“上午，我在局里，他干什么去的，没事找事！”
“怎么办，你回去一趟？”
田志坚出声问。
“不用，我让他派人将文件送过来了。”
庄毕凡出声说，“童主任，你下去看一下，将文件拿上来，我签字。”
“好的，局长，我这就下楼去！”
局办主任童军站起身来，出门而去。
“庄局，你今天手气太好了。”
李老板出声道，“要不，你回局子签完字再来，让我们缓缓。”
“没错！”
张老板指着庄毕凡身前堆的高高的百元大钞，笑着说，“继续输下去，我们得去银行贷款了。”
“李老板、张老板，你们就别谦虚了。”
庄毕凡面带微笑道，“你们都是资产上亿的大老板，在我和田局面前哭穷，可就没意思了！”
“庄局，你说的那是范总和宋总，我们和人家可比不了。”
元翰集团老总范元山和芜州宴大酒店老总宋鸿宽，两人的资产数以亿计，是芜州最出名的两大富豪。
“李总、张总，你们也差不离。”
副局长田志坚笑着说。
李老板和张老板听到这话，连连摆手，表示他们与之相比，差多了。
曹广成挂断电话，抬眼看向凌志远，出声道：“凌局，碧水缘茶楼就在公安局后面，我们现在过去，还是……”
这事得凌局长做主，曹广成的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
“现在就过去，走！”
凌志远沉声道。
曹广成不敢怠慢，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凌志远一马当先，曹广成紧随其后，赵文博走在最后，三人直奔公安局后门而去。
一路上，众警察见曹政委跟在一年轻人身后，心中很是好奇，但谁也不敢出声询问。
曹广成看见众警察懒散的工作作风，心中郁闷不已，眉头皱成川字。
局长庄毕凡大权独揽，他虽是二把手，但在局里根本说不上话。
他见此情况，心中虽感郁闷，但也有几分庆幸之意。
凌局长过来时，他正在埋头工作，这板子再怎么打，也不会落在他身上。
庄毕凡正在麻将桌上，今天这顿批挨定了。
曹广成虽暗自庆幸，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公安局长由县里任命，市局主要对业务上进行指导。
凌局长就算对庄毕凡再怎么不满，也没法撤去他的局长职务。
曹广成想要借此机会上位，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曹广成心中不由得涌起几分失落之意。
“凌局，前面就是碧水缘茶楼了，您请！”
曹广成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二层小楼，出声道。
凌志远看到“碧水缘”三个大字，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曹广成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局办主任童军接到局长庄毕凡的指令，站在碧水缘茶楼门口候着。
当见到曹政委跟在一年轻人身后匆匆走过来时，童军眉头微蹙，心中暗道：“这点小事，政委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童军不敢怠慢，快步迎上去，面带微笑道：“政委，一份文件而已，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唐康虽是局长庄毕凡的铁杆，但曹广成毕竟是二把手，他不敢不给面子。
曹广成并未搭理他，沉声问：“局长在哪个包间？”
童军听到问话，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出声说：“政委，您把文件给我就行。”
“我拿上去给局长签字，免得您多跑一趟！”
庄毕凡正在打麻将，童军不想让曹广成知道。
上班时间打麻将，这要是传扬出去，对庄局长的名声不利。
童军不敢大意，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由头。
曹广成抬眼狠瞪，沉声说：“除了签字以外，我还有其他事和局长说，否则，我怎么会亲自过来？”
童军仍不松口，面带微笑道：“政委，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帮您转告！”
曹广成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怒声喝问：“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办公室主任来做主了，真是岂有此理！”
凌志远是市局一把手，当着他的面，曹广成作为恒阳县局的二把手，却被办公室主任刁难，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为了挽回颜面，曹广成当场发飙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童军想不到曹广成竟会当场呵斥他，郁闷至极。
“政委，您别误会，我绝无此意，只是……”
童军支吾作答。
“我不想听你解释，前面带路！”
曹广成一脸阴沉的说。
童军面露无奈之色，只得做了个请的手势。
“庄局喜欢打牌，并不秘密，你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想到这，童军一脸淡定的抬脚向前走去。
曹广成抬眼看向凌志远，示意局长先走。
凌志远轻摇两下头，伸了一下手，示意他在前面走。
曹广成抱歉的拱了拱手，跟在童军身后走进了茶楼。
“政委，庄局在二楼呢，您请！”
童军说到这，目光落在凌志远和赵文博身上，疑惑的问，“政委，这两位是谁？”
“他们是谁，和你无关！”
曹广成一脸阴沉的说，“不该问的事，少问，对你没好处！”
童军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郁闷之色，心中暗道：“行，哥管不了你，等一会见到局长之后，看你还怎么张扬？”
想到这，童军快步上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