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退为进？
张一峰不在乎，虽然从齐鸣东口中，得知皮叔以及皮叔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不菲，但跟他有什么关系？自己又没见识过。
以为刚见一面，就自以为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再厉害，能比过董老？
即便不在乎董老，还有马老呢，他敢亲自去求证？
回家的第一时间，张一峰便将会所的所见所闻，向董老做了详细的汇报。
龙宫互助社，董老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非常复杂。
但是他没想到，张一峰会这么快被人盯上。
见董老不说话，张一峰问道：“董爷爷，上面知道它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呀，还是说，它本就是上面控制的？”
董老好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显而易见的呀，知人知面不知心，普通人都明白的道理，更何况是国家了，即便这个互助社，现在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但以后呢，谁敢保证不会膨胀，向不该伸手的地方伸手？”
董老瞬间来了兴致，问道：“还有呢？”
张一峰见董老不反驳自己的想法，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为什么互助社只招收二代，还不要在职的公职人员，肯定有其目的，这些家伙，一个个家世不凡，如果不善加引导，会对社会造成恶劣的影响，所以堵不如梳......”
“我猜测在互助社的高层，就有公职人员的存在，还有那些会员当中，有上面的‘托’，目的不仅是了解互助社的情况，还可能在适当的时候，引导产业的健康发展，一些上面不方便做，或者想做而又力有不逮的事情.....，甚至...”
董老问道：“甚至什么？”
小心翼翼瞄了老爷子一眼，张一峰又继续道：“甚至我认为，上面想通过这些二代，更好的了解下面的家族...”
董老惊讶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张一峰点了点头。
那些培训课程，都是未来发展的主流方向，有压力才有动力，有竞争才有发展，更何况，这些二代，一个个关系网复杂，很容易笼络到尖端人才。
如果有需要，他们甚至可以花大价钱，从国外聘请。
像孔杰这样的网络人才，被放在互助社，很可能就是为了监控这些二代，顺便帮他们处理一些网络上的麻烦，借此掌握更多的信息......
董老也不说他说的是否正确，又问道：“如果照你这么说，会员的招收对象，应该扩大才是，为什么要限制的这么严格呢？”
“这个不好说，但我觉得，可能是担心影响吧，许多事情，暗地里做是一回事情，摆到明面又是另外一回事，特殊化，总归是不好的。”
董老并未对张一峰说的进行评价，而是说起了龙宫互助社的由来和历史。
互助社，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带有明显的时代特色，始建于改革开放初期，甚至还要略早一些，一些受到新潮流影响，不甘远离中心的二代们，自发组织的。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抱团取暖，资源互补，尝到甜头后，野心自然而然的增长，加上当时物资匮乏，互助社，就变成了一群白手套的聚集地。
为了撇清与自身的关系，便加了一条限制，不招收公职人员。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白手套为谁服务，大家心里都清楚，无非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罢了。
上面发现以后，一开始想要彻底取缔的，但考虑到当时的实际情况，便保留下来，希望通过他们，弄来国内的紧缺物资，甚至是先进技术。
虽然互助社保留下来了，但上面不可能允许它野蛮生长，通过长时间的渗透、清理，其性质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到了今天，虽然依然摆脱不了白手套的兴致，但是，其存在的意义，彻底从为某个个人，变成了为国家......
通过董老的介绍，张一峰又对龙宫互助社，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可是，他依然还有些不明白。
犹豫了许久，还是觉得问清楚。
“董爷爷，龙宫互助社，明显是精英、权贵阶层的产物，这...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我们倡导的是人人平等，可是...可是...”
董老笑着问道：“怎么就不合适了？”
不等张一峰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老百姓常说，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治理国家，同样是如此。”
“任何事物存在，都有它的意义，就比如说，我们对香江、濠江的政策，特殊吗，肯定是特殊的，看起来与我们宗旨相违背，实则不然，这恰恰体现了我们的包容性......”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这永远不会变，但这个过程，会十分的漫长，需要数十代人，甚至上百代人，共同努力。”
“刀，掌握在恶人手里，就是恶，但掌握在善良的人手里，它就是善，全看我们如何去运用。”
“你不是说在龙宫可以跑官嘛，我可以告诉你，这是真的，但你不知道的，其中除了条条框框的限制外，还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那就是，被推荐的人，必须是‘白身’......”
张一峰虽然承认，董老说的有道理，但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问道：“董爷爷，我可以不要这张黑金会员卡吗？”
董老知道自己这大孙子的性格，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这全凭你自愿，不喜欢，以后不跟他们接触就好了，放心，只要我这个老家伙在，他们不敢为难你的。”
“更何况，还不是有马老在嘛，互助社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国家，一切有损国家利益存在的，都将不被允许。”
张一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不怀疑。
天子脚下，又在上面监控之中，短时间内，不，应该说明面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有光明必将有黑暗，人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