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将离(九)
作者:渡非   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最新章节     
    而慕辞却不打算就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便仍揪着他的脸,似笑非笑道:“中意这年轻人姿貌不错?”
    花非若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哪有的事……”
    “方才我若不踢你那一下,你怕是还得再将他打量个仔细才行。”
    “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何况他也没怎么盯着人打量啊,不过就是稍微留神看了一下而已……
    毕竟他是真的很好奇,被田公养大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然就这一股醋劲惹生的火,慕辞足是与他计较了一路,花非若也就只能一路又哄又贴的,才好不容易让他这小霸王消了气。
    回到宫城,花非若完全不敢再与慕辞提起百里允容,却走进后庭时,慕辞又主动问起了他:“看你这反应,该是也相信焚烧铸架之事不是百里允容做的?”
    “嗯,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听他如此笃定,慕辞又笑有别扭的瞥了他一眼,“哦?”
    而花非若却只自顾自的思索着此事,并未留意到他此刻的小别扭。
    “你说他烧那铸架能图什么呢?若是为图解气,我倒更信他会直接当着楚师长的面烧,可若是这样背地里……那就匪夷所思了。”
    “何况他还是个熟读兵书之人,怎么会办这么显而易见的蠢事呢?”
    慕辞却笑了笑,“军营中的蠢人也是不少的。”
    花非若便也温温的笑着应道:“但他可是一连被两位名士看中的人啊,总不能也是寻常庸才吧?”
    而后言转,花非若的神态也稍严肃了些,“且我观察下来,这个年轻人也算是个沉着且有城府之人,不过就是对当今之职不太上心罢了。”
    细细听着他议论百里允容的语气果然是一本正经,揣摩他应该的确没什么歪斜心思后,慕辞才稍稍顺抚了些心绪,但开口的语气还是几分别扭:“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陛下是对那百里允容一见如故,信任非常呢。”
    突然又听出他这番话语气不对,花非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情况,于是立马又乖乖的贴了过去,软声的幽怨道:“你这话说的……我对他的那点了解不也都是路上听你说的……”
    听他竟还委屈的幽怨起来了,慕辞又难掩笑意的瞥了他一眼。
    “真是的……你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居然还敢说他醋劲大?
    慕辞横了他一眼,便避过眼去不搭理他,如此花非若也就不敢幽怨了,便又小心翼翼的贴上去,轻轻环揽住他的肩,委屈巴巴的问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光是他这张脸长的就不像是能让人放心的样!
    “谁叫我念你念的紧,唯恐你叫别人勾了去!”
    听了他这怨生生的一句,花非若忍俊不禁了一笑,“你呀……”
    慕辞转过脸来盯着他,还有点凶巴巴的意思,花非若则是笑吟吟的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看着他这样实在觉得可爱的不行,又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眼中浸满柔色的问道:“你以为我念你就念的不紧吗?”
    慕辞故为嫌弃的“嘁”了他一声,却已是笑意难掩。
    估摸着他大约已消了气,花非若便轻轻端起他的下巴,正俯首想吻他时,就见俞惜入庭来了。
    “陛下,司常府掌令已在殿外候见。”
    花非若点头为应,俞惜即也颇识时务的退下了。
    “我先去处理点小事,晚点再来陪你。”说罢,花非若还是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口,才离开。
    入得殿中,诏了云凌才上殿,花非若便将御史中丞的奏本递予他看。
    云凌看罢,道:“依御史台所奏之意来看,倒像是想重新审验百里掌府为官资历。”
    “焚烧铸架事小,朕在意的是御史台参此之意,此事或仅为引,许是朝中有人不欲百里允容守职御铸府,却不知意图为何。”
    “陛下之意,欲派臣前往暗查?”
    花非若点了点头,道:“朕于高位,诸多时候所观大局之下犹有诸多隐秘难窥其细,此事亦然。”
    朝中多方势力结党营私,罗网层层相覆,彼此算计,等他能在这殿中瞧见些许端倪时,那罗网之下只怕是早已布局完密。
    “御铸府之事朕今日托付与你,若有何处不便务必隐书知朕。”
    “臣明白。”
    “去吧。”
    “诺。”
    云凌走后,花非若便执朱笔在御史台呈上的奏本上写下批言:既言其事,则校其官历、审验其资,事备详尽,再作议言。
    随后又亲理了一份诏书,摇铃唤来殿外侍官,吩咐道:“传谒者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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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闲归居中,百里允容便又邀了晏秋在家中共饮,也就闲聊起了今日女帝亲至御铸府之事。
    却是先说起了燕赤王与女帝的八卦。
    “你说今日殿下待女帝举止格外殷切?”
    百里允容点了点头,顺便也回想了一番当时情形,果然还是除了“殷切”二字外便没有别的词字能形容燕赤王当时拥揽着女帝的神情举止了。
    而晏秋却是捏着个酒杯,怎么也想象不出燕赤王“殷切”的模样。
    “演的吧?”
    “可殿下也不像是那么善演的人……”
    这话说的也是,但凡燕赤王能有太子一半装模做样的本事,也不至于会落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境地了。
    思来良久无果的晏秋终而摇了摇头,“匪夷所思……”
    “确实匪夷所思。”百里允容喝了杯酒,又道:“当时我甚都疑心是不是认错人了。”
    晏秋也深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然他虽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家燕赤王“殷切”的模样,但话题至此,当然还是得接着八卦一下。
    于是晏秋又凑近前去拍了拍百里允容的胳膊,问道:“女帝生得何貌?”
    百里允容简洁一字了然:“美。”
    “多美?”
    “可堪绝色。”
    晏秋寻思着琢磨了琢磨,又问:“若抛开身份地位不言,女帝之相貌较那裴小姐如何?”
    “哪个裴小姐?”
    “你忘了?就是皇上先前赐婚与殿下,那安国公的孙女。”
    “那个把殿下给退婚了的女子?”
    “正是。”
    虽说印象里是有这么个人,但百里允容一时却想不起那裴小姐究竟长什么样。
    “我见过吗?”
    “见过,那次在猎会上我还指给你看过呢!”
    百里允容又回忆了一番,恍然想起,“原来那个就是裴小姐啊!”
    “是啊!”
    “那如何能与女帝相较。”
    “你别说那裴小姐也是朝临出了名的美人呢。”
    百里允容却摇了摇头,“其气容姿貌与女帝相较也还是差远了。”
    得了此答,晏秋便拈着胡子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难怪能叫殿下神魂颠倒了。”
    闲谈罢了八卦,晏秋便又顺嘴问了他女帝入府事由,才知他竟是因烧了师长的铸架被御史台给参了。
    “我倒也没想到御史台竟连这事也管。”
    晏秋却“呵呵”笑了两声,“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御史台什么不能管?只看想不想管罢了。”
    百里允容叹了叹,“也真是倒霉……”
    晏秋笑着给他添了杯酒,又问:“那女帝入府后,又是如何判的此事?”
    “眼下尚无证据能坐实我焚架之罪,便只是以失职为名,罚了我两月俸禄,余下的则待廷尉审实后再作斟酌。”
    听罢,晏秋摇头叹道:“那你还真该去谢谢殿下了。”
    百里允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晏秋瞄了他一眼,又道:“女帝罚你这两月俸禄,显然是替你挽罪来着,否则女帝若只是高坐殿中一道令下任由御史台验你官资,你可真就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了。而陛下今日亲罚了你这两个月的俸禄便是堵了御史台对你下死手的路,那事后御史台纵是想打压你,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女帝的意思,加之女帝又将铸架一事又交于廷尉府审理,届时只要验明其罪实不在你身,御史台也就奈何不了你了!”
    “那这与殿下……”百里允容本直愣的想问,却是话至一半便恍然明白了过来,于是咽止了后辞。
    “你还想问这与殿下有何关系?若非殿下在女帝面前为你美言,女帝岂会亲至御铸府来维护于你?”
    眼下百里允容已十分明白这事了,便默默给晏秋斟满了酒。
    然这一杯对饮罢,百里允容还是没想明白一件事,“御铸府本也不涉朝事,我平日里与那些朝臣也鲜有往来,御史台参我做甚?”
    何况御铸府的掌府本来也不是什么肥差,是故百里允容着实想不明白他到底哪里遭了人惦记。
    对此晏秋也就只能笑笑,“这月舒朝廷里的事,我哪能知道呢?”
    百里允容无言的瞧了他一眼。
    “凡事既生则必有其因果,眼下女帝既已显露了维护你之意,那你就乖乖的该干嘛干嘛,别再惹事添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