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定案(二)
作者:渡非   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最新章节     
    审过乌洛后,慕辞又借狱中书事台笔墨记下了审问乌洛的详细,打算回宫便交与女帝。
    待诸事理罢,走出大狱铜门时又是日暮西山,却是因他在那昏暗里待得久了,竟觉着霞光也有些刺眼。
    慕辞绕过当门照壁,赫然就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再定睛一瞧,果然近侍在女帝身边的俞惜也在。
    “陛下!”
    慕辞兴冲冲的登上车来,花非若本正挑着小帘瞧着窗外暮景,听见他的声音,便笑着回过头来。
    上了车,慕辞毫不见外的就在女帝身旁坐下,未等他开口,自己就先问道:“陛下特意在这等我?”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而看着他那笑嘻嘻与自己玩闹的模样,花非若只觉自己心池都漾开了,于是稍敛了敛目光,“嗯。”
    马车缓动,慕辞从怀里取出那份自己刚写成的供词,递给他,“这是今日审问维达人的的供词。”
    花非若接过他递来的证词,想了想,道:“我留着回宫再看。”
    “好。”
    正好慕辞也不想在这会儿讨论那群维达人,毕竟他好不容易又能与女帝同车而归,当然不想如此中规中矩的讨论公事。
    慕辞揣摩了一肚子闲语想同女帝消遣,转头却见女帝正困倦的闭着眼。
    今日外出良久,虽然也没办什么事,但花非若还是觉着有些疲乏,又约约有些犯困,便将头倚在一旁闭目养神,旁边的慕辞见他如此,也就只好自己安静的待着,望着窗外出神。
    马车忽然碾过一颗石子颠了一下,花非若冷不防的被磕了一落,睁眼有些恍惚。
    慕辞觉动回头,就见旁边的美人不得已的坐直了身子,却是显然没睡醒,惺忪着有些发怔,便温然笑问:“陛下乏了吧?”
    “嗯,有点。”
    每每看着他这温顺的乖柔样,慕辞便总会心痒痒的想逗一逗他,于是笑眼瞧着他揶揄道:“陛下靠着那硬板岂不难受,不如靠着我休息吧。”
    听得此言,花非若心下惊弦一动,便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讶的瞧了他一眼。
    虽然很不好意思,且也听得出他是在开玩笑,但花非若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的,不太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寻思了一番,还是低低问道:“你……要给我靠吗?”
    问罢,花非若又下意识抿了抿唇,约有些期许的瞧住了他。
    这句玩笑话,慕辞还真没想到他竟当真应了,一时也有些惊喜难抑,便不掩炽灼的盯住他的眼,“我能得此荣幸吗?”
    慕辞的灼灼目光实在迫得他有些局促,于是花非若略有几分羞涩的避了避眸子,又抿唇笑了一笑,便小心翼翼的倾身去靠在了他肩头。
    他靠过来的一瞬,慕辞心脏骤然止跳,几乎也是屏息了片刻后,那颗迟钝了片刻的心才怦然而动,便更想抬手将人搂紧。
    久违的女帝怀里的温香又在如此几乎无隙的亲密之间拂入他的鼻息,慕辞为之心神漪漾,那番已暗藏许久的非分之想此刻更蠢蠢欲动的灼燃着他的心门,他只能强镇着一百二十分的理性才能堪堪抑住那非礼的念头。
    花非若靠在他怀里佯作安静的闭目养神,然胸腔里却是隆隆震响,既欢愉,也紧张不已。
    忍耐了良久的慕辞,到底还是试探着将手轻轻搭在了他肩上,又提心吊胆的细察他确无半分抵触后,才终于大着胆子将手掌压实在他肩上。
    搂紧他的一瞬,慕辞又微微屏息,生怕自己惊扰了他醒来,他便不许自己这样搂着他了。
    好在怀里的人没有半点异动,慕辞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呼吸,然心情却是愉畅到了极点,于是下意识间,他的手又在花非若的肩上抚了一抚,此一举更像是小猫挠心似的,花非若未禁住避了一笑。
    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慕辞连忙收敛了动作,然搂都搂了这么一会儿了,他自然是不可能放了这美人的,于是又面不改色的故为揶揄道:“马车颠簸,我抓紧些陛下不见怪吧?”说着,慕辞又稍稍挪了挪身子,好离他更近些。
    花非若鼻息叹为一笑,摇了摇头。
    既如此,慕辞便又稍稍压紧了些力道,终于得偿所愿的让这美人身子也更紧了些的挨在自己怀里了。
    “陛下快睡吧,等到了宫城我叫你。”
    -
    陪着女帝一道出了银焰骑的大营后,女帝去往卫平狱,曲安容闲来无事,便依着回家顺道又去了御铸府一趟。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百里允容的廨舍,果然才近了那小院的门,就听见里头擦啦擦啦锯着木料的声音。
    曲安容来到门前,先俯身探了个脑袋进去打量,果然就是百里允容穿着一身粗布简衣正踏着一根垫高的木条拉锯。
    “你又在忙活什么呢?”
    “这里灰大,你别过来了,屋里茶水点心都有,去休息吧。”说话时百里允容眼都没抬,只忙着干活。
    曲安容乖乖依他所言进屋,轻熟的绕去了布帘掩隔的偏阁里,茶案上已备好了新鲜点心与烹茶的小炉。
    曲安容取了块点心吃着,便自己动手煮水温茶,等水的空闲又透过挑起的窗隙往外看去,百里允容仍在忙里忙外的捯饬着他那堆东西。
    一盏茶温好,曲安容便倒了一杯给他拿去,正好他又进屋翻图纸来了,曲安容便去到桌前,将热茶递给他。
    “多谢。”
    百里允容接来就喝了,喝完便仍是专注的看着图纸。
    “你怎么弄的满头都是木屑?”
    笑问着,曲安容便伸手去拣他粘在发间的木屑。
    “你今日不是说要去平原找余帅习练骑射吗?”
    “我这不是去回来了嘛。”
    “这么快?”
    曲安容寻思自己未时而往,酉时方归,足足两个时辰也不算是偷工减料吧?
    “也有两个时辰了。”
    听她言有幽怨,百里允容笑着瞧了她一眼,又道:“你竞马跑不过余帅就算了,骑射也不及人家精准,还不得好好练练?”
    他这一句着实是把曲安容噎了个半死,便追着他出去辩解道:“我不上马准头也不差的!”
    “若拿不稳骑射之技,那这箭术还是差点火候,毕竟你是一军之统帅,可不是那站在墙头充数的弓箭手。”
    虽然曲安容还是被他噎得来气,却也着实掰不过他这正经道理。
    难得忙里抽闲的与她说了那么几句话后,百里允容就又专注回了自己手头的活计。
    反正他一旦忙起自己的事来,就鲜少会抽神搭理旁边的人,曲安容也习以为常,自己又帮不上他什么忙,便坐在门槛上,静静看着他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