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玄瑶支支吾吾地说：“姜禾澜啊……”
祁栩愣了许久，不敢置信地问：“谁？”
“姜禾澜。”玄瑶咬咬牙说道。
“祁玄瑶！”祁栩气得叫她大名，“你知不知道姜禾澜是什么人？”
玄瑶有些心虚：“……知道啊，皇贵妃的弟弟嘛……”
“那你还敢向朕求他做驸马？他也算是你的舅舅！”
“那不只是算是嘛！他是皇贵妃的弟弟，又不是母妃的弟弟，我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啊……”
“那也不行！”
就算姜禾澜不是玄瑶的亲舅舅，名义之上也该这么论。
更何况，等日后惜儿做了皇后，难不成叫大家都看国舅爷娶公主的笑话吗？这件事绝对不行。
“父皇～”
“没得商量。”祁栩眉目冷凝，一丝情面都不留。
“可是玄儿真的很喜欢他……”玄瑶说着，委屈巴巴地眨着眼睛。
“你喜欢他？你岂知他喜不喜欢你？”祁栩轻嗤一声，依他对姜禾澜的了解，他绝没有娶妻的打算。
“我……”玄瑶一时回答不上来，她确实没有问过姜禾澜是否喜欢她，这样的问题她怎么可能问的出口啊！
可是……她是公主哎，怎么可能有人会拒绝她。
“你连他是否愿意都不知道，就来求朕，若是朕答应了，而他却不愿意，你又要如何？”
玄瑶愣了愣：“可是，为什么要他同意？父皇直接下旨，难道他还敢抗旨不成？”
就算他是皇贵妃的弟弟，他们姐弟的一切也都是父皇给的，他怎么能违抗父皇的意思？
“玄瑶，感情的事，是强求不得的。”祁栩苦口婆心地劝她：“你先去问他，如果他同意了再来求朕，否则，朕不能答应你。”
他敢这样说，自然是确信禾澜绝不会同意，就算禾澜脑子坏了同意了，他也未直接说同意，只是让他们来求他。到时候再给禾澜讲明白利害，他不是愚钝之人，会明白的。
这样，不管禾澜同不同意，这件事都是成不了的。玄瑶也不会恨他，只会怪禾澜不喜欢她。
祁栩在心里叹了口气，禾澜啊，姐夫也不是故意拿你当挡箭牌的，后面会补偿你的。
玄瑶听了他的话，心里也没底起来，她想了想，决定先去问禾澜。
“那……父皇，若是他也同意了，父皇可不能不同意……”
“你先让他同意再说。”
玄瑶咬了咬下唇，福身道：“儿臣告退。”
她出了昭阳殿，直奔禾澜的府宅而去。
“公主？您怎么来了？”
禾澜听到这个消息，倒没有太过惊讶，以往玄瑶偷溜出宫的时候也会跑过来找他，邀请他一起出去玩，但他都以公务繁忙为理由搪塞过去了。
今日，他只以为玄瑶的来意还是和以前一样。
正厅之中，玄瑶坐在高位，看见他后眼前一亮，朝他走了过去。
“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公主请说。”
“你……”玄瑶迟疑了下，有些忐忑地开口：“你喜欢我吗？”
禾澜一怔，皱起了眉头：“公主说的是哪种喜欢？”
“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玄瑶仰起头，期待地笑看着他。
但出乎她意料的，禾澜听到她这样说，眉头紧锁，斟酌了片刻才道：“公主，微臣把您当做君，当做公主，微臣敬重您，尊重您，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玄瑶脸上的笑一僵，她似是不敢置信：“你说什么？我不信，怎么会……”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公主，微臣不敢欺瞒公主，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公主……莫要执着于微臣。”
禾澜有些头疼，二公主是皇上的女儿，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他姐姐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对自己外甥女产生感情。
他看着很像变态吗？
“你……如果我非要你呢？”玄瑶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他。
“请恕微臣不能从命。”禾澜低着头说道。
玄瑶紧盯着他，问：“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喜欢我？”
禾澜神色毫无波澜：“微臣从未喜欢过公主，也不值得公主喜欢，还请公主放过微臣。”
内心烦躁之下，他竟也有些口不择言。
“放过？”玄瑶瞪大眼睛，拔高了声调：“原来我的喜欢，在你看来就是害你么？”
“……微臣失言，请公主责罚。”禾澜自知失言，并不辩驳。
玄瑶咬咬牙，拽住了他的袖子，不死心地问：“你说，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碍于身份？若是后者，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禾澜就出声打断：“公主！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看着玄瑶的眼睛，一字一句极认真地说：“我不喜欢你。”
“啪——”
禾澜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他脸上。
玄瑶脸色铁青，倏地冷笑：“什么东西！也敢拒绝本公主！本公主看上你那是对你的恩赐！你不过就是个靠姐姐的废物，没你姐姐，你能成什么事？你们姐弟俩靠的是我父皇，到头来，你还敢对本公主不敬！”
若不是她父皇，他们姐弟俩还不知道在哪里讨生活呢，哪能过得这么滋润！
禾澜跪下解释道：“微臣并无此心。”
玄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一走，禾澜终于松了口气。他其实有所察觉，所以一直故意避着二公主，如今说开了，想必二公主也不会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祁栩的计策很成功，在这之后，玄瑶就去和他认了错，再也没有主动提起过禾澜，偶尔在宫中遇到，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又是三个月过去，明柔已经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了，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说话了。
明恭皇后的丧期满了一年，祁栩下旨，皇贵妃姜氏为继后，昭告天下，一月后行封后大典。
朝中不乏反对的声音，但祁栩一意孤行，将那些反对的折子通通打回。银惜多年来已在朝中积攒了不少自己的势力，祁栩的亲信也自是支持他的，文官以顾函、徐钦、楚相吟等人为代表，武官以风禾、禾澜、楚衡等人为首，鼎力支持银惜为后。
宗室亲贵之中，祁楹与华容大长公主出了不少力，后宫之中，亦有楚太妃、清修媛和墨充仪等人鼎力支持。
就连问兰，也为朝廷捐了一万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已是她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最终，这件事尘埃落定。
在大周的历史上，终究是多了一位曾入过奴籍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