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芸见他们发愣,随即朝他们笑了笑:“娘穿这衣服好不好看?”
两个少年这才回过了神来,纷纷点头。
“好看!娘穿着可太气派了!~”林善举笑嘻嘻道。
随即揉了揉鼻子,方才有一瞬间,娘居然让他有一种陌生疏离感……
那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着很不好受,就好像娘要离他们远去了似的。
但娘一开口说话,那疏离的感觉就立马消散了……嗯,还是那个娘没错~
“很衬母亲的气质。”林善行也跟着开口道。
少年望着眼前的母亲,眼中缓缓划过一抹光辉。
这一瞬间,林善行意识到,他这位母亲,原来根本就不适合穿素简布衣,这种浓墨重彩的冠服才该是她穿的……
少年心里默默想着,将来若是入朝为官,一定要为母亲争得更高阶的诰命,让她穿上更华贵的冠服才是。
任芸却全然不知这两个少年的内心活动,走了两步后,便把那孺人冠给摘下来了。
太重了,扯得她头发根疼……
接着又连忙进屋换回了原来的衣裳,将那套孺人冠服折叠好后,直接收进了空间。
至于其他赏赐,小件的首饰和玉器,她也偷偷收进了空间,毕竟无论哪里都没有她的空间安全。
大件的布匹,能放柜子就放柜子,放不下的就暂且先堆屋里吧……
就在任芸一通收拾时,她不知道,自己加封九品诰命孺人的事,这会儿已经传遍了整个桐州府城的权贵圈子。
消息传到曹通判家时,曹夫人正在饮茶,听闻此事后,茶都喝不下去了。
虽然早就提前知晓那个村妇会受到诰命加封,但消息当真传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又是好一阵的羡慕嫉妒恨……
“你瞧瞧,让你在宴会上招惹人家,这下人家可是彻底翻身了吧?……”
坐在一旁的曹通判,听闻消息后,忍不住哼声道。
他身为通判,之后自然知晓了宴会女眷们那边发生的事。
当得知那些女眷冲撞了监察御史李夫人和即将诰命加身的林夫人,而自家夫人也是参与其中后,一时间气得不行。
妇道人家,就知道以貌取人,真是鼠目寸光,鼠目寸光!
他拍了一下桌子,气道:
“枉我还费尽心思,在宴会上对那新来的监察御史好一通巴结,结果,就因为你这一张破嘴,直接前功尽弃!”
这一下曹夫人可就不干了,“啪嗒”一下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碗。
“那李夫人穿得跟村妇似的,弄错了能怪我?!”
曹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怒容满面道,
“怎么,你自己没本事升官爬上高位,反倒要我低三下四,对每个人都要上赶着去巴结讨好吗?!”
曹通判气得手都抖了:“你——简直不可理喻!”
“姓曹的!”曹夫人一声怒吼,“别忘了你能有今日,靠的都是老娘的嫁妆!少给我搁这儿甩脸色!”
见曹夫人全然不给自己面子,曹通判脸色是气得一阵红一阵青的,好半天都没说得出话来。
他抓起茶杯,灌了一口茶,慢慢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到他原本准备开口的事,忙又缓了缓语气,开口讨好道:
“你也别生气,我也是一时着急,这才对你说了气话,毕竟这监察御史得罪了,可捞不到什么好儿……”
见他服了软,曹夫人这才消了气,接过下人重新端上来的茶杯,呷了一口茶,不屑地哼了哼道:
“怕什么,他想查便让他查好了,你行事向来小心仔细,本就没有什么错处,他能抓到你什么把柄?”
不是她自信,而是她这夫君其人,向来就是个胆小谨慎的性子。别说什么贪赃枉法的事儿了,手下人孝敬的东西贵重了些,都能给直接退回去。
别人当官,油水都捞得足足的,他倒好,还得靠自己的嫁妆补贴……
曹通判搓了搓膝盖,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我也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曹夫人播着茶叶,脸色淡淡道:“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回头我往监察御史那边多打点打点,以后多多注意便是了。”
曹通判立马笑眯了眼:“还是夫人英明,夫人简直是我的贤内助呀!”
曹夫人嘴角不觉微微上扬,觑了他一眼道:“你少拍我马屁,我还不了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想跟我商量?”
曹通判“嘿嘿”一笑,望着曹夫人,试探着开口道:“咱家渺儿,已经及笄,也是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怎么,听你这话音,难不成是有合适人选了?”曹夫人说着,睨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渺儿的婚事马虎不得,这寻常人家我可瞧不上眼的!”
“夫人放心,这我还能不清楚嘛!”曹通判笑道,“不过,我原先一直只想着把她往高处嫁,但如今想想,不若可以换一个思路……”
曹夫人一听当即就变了脸色:“什么?不高嫁,难不成还低嫁不成?!”
这官宦之女谈婚论嫁,向来就是为了娘家的发展,就算不能攀权附势,那至少也得是门当户对。
所嫁之人若是不能成为曹家的助力,那可就等于白养这个女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且听我说……”曹通判连忙开口解释道,“咱们这门庭,想要让渺儿高嫁,再高还能高到哪里去?”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全桐州府,比咱家还要好的,本就没有几个,适龄的公子哥更是没有……”
“京城那边,虽说我早晚应该也能升上去,但不知是猴年马月了,渺儿这年纪也拖不得啊……”
曹通判说着,觑了觑曹夫人的脸色,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道,
“所以,我想着,既然寻不到现成的好人家,不若……找一个将来能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