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读法律学院,虽然毕业后不准备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不学习,不然恐怕会毕业不了的。
秦文潇听到苏糖说自己是法律学院的学生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再看到车里的人都露出了羡慕和惊艳的目光,特别是她的对象露出了欣赏的目光后,她更记恨苏糖了。
“听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
为了不让自己的对象再继续关注苏糖,秦文潇决定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年后那段时间,南方闹了一起农家学子的成绩被人顶替的事情。
报纸上指出,顶替者还是某营区高官的子女。
这个新闻,他们这些参加高考的人,都仔仔细细的了解过。
甚至对其讨论的热度,直至现在都还在保持着。
果然,听了秦文潇的话,大家都露出了好奇的眼神。
那种事情,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而且她并不想和大家去讨论营区的事情。
毕竟,赵毅所在的营区是一线。新闻报道的时候,都没有指明他们的营区,她更加不能说了。
“不是,我是北方人。”
赵毅是正儿八经帝都出生的。
所以,不管是她已经嫁给了赵毅也好,还是她现在的户口已经落到了四合院里也好,她都是帝都人,是北方人。
秦文潇:“你骗人。你的口音,根本不像是北方的。”
她还想再纠缠,可是帝都大学的站点已经到了。
苏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提着自己的小包裹,风轻云淡地从她的面前经过,然后下了车。
戴眼镜的胡旭也是在这个站下车。同时,秦文潇的对象张浩也站了起来。
“张大哥。”
秦文潇见张浩的目光一直在苏糖的身上停留,既嫉妒又难过。
“你不是说,先送我去学校吗?”
闻言,张浩安抚道:“你先过去,我去把行李放好后,再过去找你。”
秦文潇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电车司机却提醒道:“要下车的快点儿下!后面的车要来了。”
张浩冲着秦文潇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下了车。
秦文潇看着自己那几个硕大的包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明明说好送她过去学校的,结果遇上那个狐媚子,他就抛弃自己了!
秦文潇转头看去,只见张浩站在了苏糖的旁边。甚至还伸出了手,准备帮她拿包裹。
看到这一幕,秦文潇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如果苏糖知道秦文潇的反应,一定会告诉她——别攥了,她已经结婚了是一回事,就算她没有结婚,也不会搭理张浩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
面对张浩的献殷勤,苏糖表示无感。
可是张浩却特别地执着。
“苏同志,还是让我帮你吧。这种体力活,哪里是你们女同志做的。”
苏糖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包裹,两斤都不到。
再看到张浩伸过来的手,指关节突出,皮肤也黝黑,由此可推断他在考上大学之前,应该是下乡的知青。
“张同志,你下乡的时候,也包揽了村里所有女同志的体力活吗?”
闻言,张浩伸出来的手一僵。
苏糖见状,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下车的时候,她看到了张浩和秦文潇的互动。
因此,她也知道了为何秦文潇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
既然已经有了对象,为何不懂得约束自己的行为呢?
所以对于张浩的所作所为,苏糖颇为不喜。
甩掉张浩后,苏糖按照路牌指示,来到了新生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上铺是床,下面是书桌、小书柜和衣柜,每张书桌前,还有一张凳子。
她推门进去后,看到了宿舍里就剩一个床位了,显然只剩她一个人没到了。
宿舍那三人看到苏糖后,看起来最年长的女同志迎了上来。
“同学,你的床铺我们已经帮忙一起擦洗干净了。”
闻言,苏糖感激道:“谢谢。请问你们怎么称呼?”
虽然擦洗床架、书桌这些活都不算重,但是如果不用亲手做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
最年长的女同志自我介绍道:“我叫邱丹,青岛人。在考上这里之前,是一名下乡了八年的知青。”
其他人也都陆续介绍了起来。
“我叫辛致宁,浙东人。也是知青,下乡了五年。”
“我叫邓文静,云省人。我家就是种田的。”
等他们说完后,苏糖也把自己介绍了一遍:“我叫苏糖,帝都人。已经结婚了,有两个孩子。”
闻言,其他人都惊讶不已。
“你几岁了?”
苏糖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说道:“29岁。”
明年,她就三十了。
邱丹连连感叹:“看不出来啊!你快说说,你这么保养的?”
辛致宁也道:“你现在看起来,顶多就20岁左右!我也想要保持年轻的秘籍。”
邓文静人如其名,安安静静地看着苏糖。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得出来,她也是想要所谓的秘籍的。
苏糖能有什么秘籍?
无非就是每天坚持早起锻炼,平时少生气,早睡早起……
她把话如实说了出来。
邱丹问道:“我现在三十一了,还有用吗?”
辛致宁:“我三十,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邓文静道:“我二十五,我也要开始坚持起来。”
苏糖笑道:“当然没有问题。只要你们想开始,那都不迟的。”
闻言,邱丹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带我们打拳。”
苏糖:“好。”
和宿舍的三个人聊完后,苏糖也挺开心的。
因为她们三人不仅好相处,还和她是不同专业的。
邱丹是化学专业的,辛致宁是历史专业的,邓文静是文学专业的。
宿舍四个人,四个专业。
邱丹笑道:“以后,如果我们想蹭课,都可以互相去啊。反正每个学院的课程安排都是不一样的。”
苏糖觉得没有问题。
毕竟大学的课程,并不是每天都是满课的,比如她的课表,周一只有上午有课,周二上午两节,下午两节……
铺好床铺,因着还没有到饭点,大家又聊起了家常。
邱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有结婚。
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感到无比地庆幸。
“还好我扛下来了。你们都不知道,我们那批知青里,有一个就是因为嫁了人,结果她的婆家人怕她考上大学就跑了,所以都不给她去考试。”
辛致宁也是心有余悸:“我那里也发生了这种事情。”
苏糖听着,都替那些女孩子惋惜。
邱丹摇了摇头:“不过,也不全都是这样的人家,也有些人家是支持的,而且是夫妻俩都考上了的。”
辛致宁叹了口气:“可惜了,和我还算好的那位女同志,她被耽误了。”
苏糖没有说话。
人各有命,她没有经历过、没有见过的事情,就不发表意见了。
大家停了一会儿后,邓宁静才说道:“我和我丈夫一起考上了这所学校。他是个知青,我能考上这里,他有很大的功劳。”
苏糖好奇道:“你丈夫是什么专业的?”
邓宁静:“法律。”
法律!
“那不是和我的专业一样?”
邓宁静:“对。”
苏糖点了点头。
虽然是同个专业,但是如非必要,她也不会主动和邓宁静的老公说话。
到了吃饭的时间,苏糖已经了解清楚了,四个人,就她有了孩子。
“没想到啊,你竟然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且孩子都上小学了。”
邱丹有些羡慕。
苏糖笑道:“学校优秀的人很多,你加把劲儿。”
邱丹:“我会的。毕业之前,把人生大事顺便解决了。”
闻言,苏糖笑了。
邱丹的性子很直爽,相处起来很舒服。
饭堂里,因为是饭点,人还挺多的。
四人打好饭,才找位置坐下来,就看到了三个熟人。
邱丹发现苏糖扫了一眼隔壁桌的人,问道:“认识?”
苏糖摇了摇头。
只是在车上的一面之缘,确实算不得是认识的。
她这般想着,和舍友们坐了下来。
然而,秦文潇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苏糖。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怕是心虚了吧,不然怎么会假装不认识我们。”
张浩连忙拉了拉秦文潇的衣袖,示意她别闹。
秦文潇却不依:“你怕什么,错的又不是你,是她!”
听着这话,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邱丹担忧地看向苏糖:“什么情况?”
苏糖撇撇嘴。
同样是阴阳怪气,人家莫秋生莫老师就可爱多了。
“没什么。”
邱丹:“真的?”
苏糖:“真的。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位女同志究竟在说什么。”
邱丹:“……”
闻言,秦文潇怒容更甚。
她站起来,来到了苏糖的面前,抬手就想掀了苏糖的餐盘。
苏糖岂会让她得逞,立刻死死摁住了。
“这位同志,浪费粮食可耻,难道你不知道吗?”
秦文潇的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
神特么地浪费粮食可耻!
她想教训她,想让她好看,难道她看不出来吗?
怎么还有空和她东拉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