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确定要这样做吗?”
“您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犹豫再三,房玄龄最后还是决定提醒李贞英一句。
然而,面对房玄龄的询问,李贞英依旧是那么的风轻云淡:
“不就是区区几枚死物,即便事情传扬出去,难不成还有人胆敢讨伐我岭南不成?”
“如今能对我岭南造成威胁的,唯有北周一方。”
“但我岭南与北周之间,还夹杂着大唐和五姓七望联军。”
“楚馨她再有本事,总不可能越过大唐,越过江南两道,横跨千里来攻打我岭南吧?”
“再说了,我这般,不也只是为了找个借口,能够顺利的吞下黔中道,然后挥师北上,进攻江南两道吗。”
“此举不仅可以大大缓解大唐此时的危机,还能帮他牵制一部分北周兵力,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因此震怒?”
“再说了,这是楚默与李世民之间的协议,与我李贞英何干?”
“到时候,只要李世民不亲自站出来拆穿澄清,那这协议,就是真的。”
“即便李世民到时候反悔,那大不了我岭南大军辛苦一些,攻下长安,亲自逼着他签下这份协议便是,你有何可担心的?”
看着面前自信从容,一副气吞山河的李贞英,房玄龄没来由的感觉一阵佩服。
一个女子都有此等气魄,而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落后太多?
当即,他便不再劝诫,直接拿起一旁早就已经备好的笔墨,开始临摹了起来。
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满头大汗的房玄龄才将这一封书信完整的临摹下来。
看着这封新鲜出炉的书信,李贞英迅速找来之前花重金购买的李世民手稿,逐一比对上面的字迹。
见状,房玄龄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还好自己已经全身心的拜服于面前这位女子,并未在上面动什么手脚。
否则的话,此时估计已经是人头不保了。
比对过两份书信的字迹之后,李贞英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房大人技艺果然天下无双。”
“若非本王妃是亲眼看着这封书信出自你手,说不得此时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李世民的亲笔了。”
听到李贞英的夸赞,房玄龄也是十分高兴的哈哈一笑道:
“王妃谬赞了,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也亏了王妃抬举。”
“不不不,房大人有如此技艺,乃是我岭南之幸,怎么会是上不得台面的呢。”
“若非时机不对,本王妃倒想好好替房大人宣传一番呢。”
此话一出,房玄龄立马变色。
“王妃,万万不可,老朽有此技艺,只不过自娱自乐罢了,切莫外传,还望王妃恩典。”
说完,房玄龄便直接跪了下来,一副祈求的样子。
他十分清楚,一旦李贞英将此事传扬出去,那等待他房玄龄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甚至,愤怒的李世民会直接下令,将他房氏一族满门屠灭。
为了区区一个虚名,赔上房氏一脉,你让他房玄龄死后,如何有脸下去见那些列祖列宗啊。
更何况,李贞英此话,警告的意味远胜于夸奖的意思。
他房玄龄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又岂会听不出来。
所以,在李贞英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便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毫不犹豫的便跪了下去。
见状,李贞英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
“可惜了房相的一门手艺,今后估计也只有本王妃有幸一见了。”
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房玄龄被李贞英看的头皮发麻。
但很快,便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淌下,而后,他一咬牙,一发狠,突然抓起桌上的镇纸,而后狠狠的朝自己的右手砸下。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整只右手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形状了。
李贞英才惊叫一声:
“哎呀,房相,你这是作甚!你怎么可以自残呢?”
“若是不愿意再施展技艺,你直接跟本王妃说便是,我还能逼你不成?”
说完,急忙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快将房大人带下去,再去桂州城将那里最好的大夫请来为房大人诊治。”
话音落下,立马便有几名护卫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房玄龄便走了出去。
打发了房玄龄后,李贞英便直接拿起桌上的玉玺,以及伪造的李世民私章,在伪造的信件上面盖上了大印。
“来人,在岭南境内张贴告示,将这封信件的内容公之于众。”
“并且,向外宣布,我岭南大军,不日即将兵临江南,踏平五姓七望。”
命令下达,整个南海城连夜便动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岭南各处便收到了李贞英下达的命令。
各处开始迅速的招兵买马,整备军务,准备大干一场。
而刚从长乐公主温柔乡里爬出来的楚默,此时也收到了暗卫的汇报,得知了昨晚李贞英的所作所为。
对此,楚默并没有太过意外,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对方昨晚为何没有对付武诩,而只是将其软禁了起来。
要知道,之前自己布下这次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房玄龄必须招安,而武诩,虽不能杀,但也要尽量让她颜面尽失。
让那些跟随她的部属,失去对她的信心,从而改变立场,转投自己这边。
可李贞英非但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办,反倒是给了武诩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
不仅如此,对方竟然有功不赏,还将其变相的软禁了起来。
这样非但不能让武诩手下的那帮人离心离德。
很可能还会激起他们心中的不满,让他们愈发排斥自己。
正想着要不要单独与李贞英见上一面,询问对方为何要背道而驰的时候。
院门口,一白衣女子飘然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有过半月之约的杨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