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清了那是很锋利的菜刀。
    程奶奶下意识的用身体去挡。
    程家其他亲戚呵斥王菊，更是有人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以为会看到血溅当场。
    没成想，菜刀稳稳当当的被九希用两根手指夹住。
    然后用力一夹，菜刀应声而断。
    “哐当！”
    众人惊醒。
    震惊的打量落在九希身上。
    但很快就有人释然。
    九希这丫头本来就会拳脚功夫。
    是他们大惊小怪了。
    无视所有人的打量，九希走到王菊跟前。
    王菊还在咒骂，骂该死的人是九希，骂九希是杀人犯。
    “你就是个祸害！当年就该和你爸妈一起死了！”
    “王菊你住口！”
    程奶奶气的发抖。
    其他人也责怪王菊说话刻薄，和一个晚辈计较。
    九希猛的掐住她的下巴用力捏紧。
    王菊五官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
    九希俯身靠近她，宽大肥胖的熊皮子外套挡住了其余人的视线。
    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刺激她。
    “程大兵求我开门，我不开，他果然就冻死，呵呵，活该啊。”
    王菊“嗷！”的尖叫，一双手胡乱抓挠九希的脸，整个人情绪癫狂，像是发疯的野狗。
    “贱人我杀了你！！”
    九希慌乱后退，惊恐的躲在村长身后。
    不忘故意刺激王菊：“伯娘，我知道你讨厌我，从小就没少背锅，我都忍，可我无法接受你说我杀了大伯！”
    “大伯是他杀还是什么，都有警察下断论，你说的都不准的，梧桐村谁不知道你和弟弟妹妹喜欢欺负我？”
    就因为九希的颠倒黑白，王菊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燃烧。
    她从未像此刻恨毒了九希。
    不论她怎么解释，程家亲戚都没搭理她。
    倒是夸九希不计前嫌，帮忙找到了程大伯的尸体。
    村长劝王菊不要胡搅蛮缠。
    “大兵他明显是被冷死在屋外头的，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没去找他？”
    王菊恨的滴血。
    歇斯底里的叫冤。
    “如果不是那死丫头不开门，大兵怎么会冷死？！就是她的错！她是故意的！心肠歹毒的贱人，不得好死！”
    程奶奶忽然一拐杖抽在王菊身上。
    “你就是见不得九希！她昨晚睡得好好的，怎么知道大兵在外面？！我都没听到，你也没听到，怎么就偏偏和九希过不去？！”
    “就是说，大嫂你有点胡搅蛮缠了。”
    “大表嫂一直都这样，胡搅蛮缠惯了，我看，肯定是她自己听到了又没去看，心里愧疚又不愿意面对现实，所以就找个人背锅。”
    众人的议论传进王菊耳里，王菊恨的要和说话的人拼命。
    “行了行了！赶紧给你两个小孩打电话回来奔丧！是不是他杀等警察说。”村长一锤定音。
    转头就安慰九希。
    “九希啊，叔看你力气又变大不少啊，好样的，照顾好你奶，其它的别多心，我们相信你。”
    九希感激涕零。
    “谢谢叔。”
    梧桐村不止程大伯被冻死。
    还有七八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醉酒死在路上的酒鬼，牲畜也冷死不少。
    所以程大伯的死，没人多疑。
    大家都在议论，如果天气继续冷下去，真正到了冬天可怎么活。
    程大伯的死没有激起一滴水花。
    程笑姐弟突闻噩耗，久久无法回神。
    王菊认定九希害死了丈夫，给程笑姐弟灌输了不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的话。
    “她亲口承认故意不开门的！她就是杀人凶手！”
    程笑大哭一场。
    程宿哭过后，就说要九希的狗命。
    “姐，我们回去，把她绑了丢河里，让她也尝尝冻死的滋味！”
    程笑嗓子哭的沙哑，就在今天早上，她又做梦了。
    冷死的人都会变成丧尸。
    所以她在犹豫。
    要不要让王菊把程父的尸体烧了。
    她把梦告诉了程宿。
    程宿半信半疑。
    “姐，如果烧了，怎么调查爸的死因？”
    程笑哑然。
    “再不回去，妈都要被欺负死了。”
    程宿与程笑都在同一个城市。
    买好两张机票，催促程笑做决定。
    “这是做好一趟航班，火车停运，谁都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停……”
    程笑眼皮狂跳。
    她有种直觉。
    如果不回去，她也会死。
    其实她的直觉是准的。
    上辈子也是回家奔丧，所以错过了城市小区的丧尸潮。
    航班也是遭遇了几次降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平安抵达。
    两姐弟到梧桐村的时候，距离程大伯的死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万幸是大雪才开始一两天，公路上积雪都被各乡镇的村民铲除干净。
    警察看过发现尸体的地方，没什么线索。
    程大伯身上也没有伤，初步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冷死的人有点多，而且还在上升。
    所以警察也没待太久就走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程笑听到警车上的几个警察在说，某个镇的死人咬人，附近的警员都得赶过去。
    程笑望着匆匆离开的警车，内心万般不甘。
    她爸就这么死了？
    九希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甘心。
    真的很不甘心。
    程笑心头乱糟糟的。
    程宿哭的两眼通红。
    “姐，妈让你过去，她有事要交待。”
    “什么事？”
    “不清楚，没告诉我。”
    程笑路过摆放棺椁的堂屋时，鼻子发酸。
    她快速低下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进主卧的时候，撞见了最不想见的人——九希。
    “呦，堂妹，好久不见啊。”
    九希笑眯眯的，走到她身侧微笑：“暗恋你的舔狗没来？啧啧啧，这个时候应该舔狗在场的。”
    被九希讽刺，程笑立马反击。
    特意提高声音：“堂姐你说什么我不懂。”
    大厅里其他人都被程笑的声音吸引过来。
    程笑一脸悲愤。
    义正言辞的指责九希不该在这种场合开玩笑。
    “堂姐，我知道你讨厌我爸！但人死为大，不管什么误会，都该过去了！更何况我爸还是你大伯！你不该骂他活该的！你该跪在我爸灵堂前给他道歉！”
    程宿眼睛都红了。
    像头小牛犊子撞九希。
    “贱人！害死我爸，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