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授您现在怎么想的？”祝林问道。
    莫清澜能够主动提出，这东西是他在星际旅行的时候弄出来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在给他透底了。
    毕竟，他还没有见过几个研究员老在外面跑，而不是憋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事实上，我觉得用这些植物对抗污染能量是可行的，而我的初步计划，就是要提高你们对植物的接受度。至于第一步行动，就在游戏里，等副官醒过来以后，你就可以去试试，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莫清澜知道他想问那种治愈物质，但他没打算说。
    “那您说的这个治疗作用……”祝林可别忘了他最关心的事。
    “我相信你应该也清楚，为什么在星际游戏那么风靡，在游戏能够提升精神力的基础之上，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利用游戏对精神力的影响来治疗精神上的创伤。”莫清澜开始说起他的想法来。
    “嗯嗯，教授，您仔细说说。”祝林作为一个游戏小白，他那点贫瘠的关于游戏的知识，还是副官刚刚给他补课的时候，他才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游戏审核的标准，那我就简单跟你说一下，游戏审核除了需要试玩人来检测游戏是否有异常以外，还要看对人的伤害。”
    “普遍意义上来说，玩游戏只会消耗人的精神力，但对于一些大家族的人来说，他们会定制专门的游戏，而那些游戏是只服务于他们，不需要进行审核。”莫清澜开始给祝林科普。
    “不需要审核？那不就容易出问题吗？”祝林疑惑。
    “那些游戏真送上去审核的话，没有一个能够通过的。”莫清澜开始给他爆雷。
    “嘶——”祝林有些不敢相信。
    “那不是会对人的精神产生极大的伤害？”他自然也就想到了这一层。
    游戏审核机制是为了保障玩家的安全，在此基础之上，绝大多数的游戏都能通过。
    因为这种审核机制不看题材、背景及背后的诸多东西。
    如果通不过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游戏绝对带有极强的伤害性。
    “是风险。”莫清澜纠正他的说法。
    “你要知道，精神力的提升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事，在星际时代，你应该也明白精神力的重要性。这种重要性，使得它提升过程中的危险性显得不那么重要。”莫清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嘲讽。
    “可……不是说精神力一旦崩溃，后果无法挽回吗？”祝林还是清楚这一点的。
    难道说，那些人还有什么别的底牌吗？
    “的确无法挽回，一旦失败，他们就会成为废人。”莫清澜肯定了他的说法。
    “可我看到的那些贵族，或者是大家子弟他们……”祝林有些疑惑，他当初成为护卫，还是见过不少世面的。
    但在他的印象里，他并没有看见有哪个天资出众的贵族子弟发生了精神崩溃的状况。
    “你见到过最精英的阶层？”莫清澜反问道。
    他倒是没想到祝林居然见过不少贵族子弟，看来他们的这位长官也有故事啊……
    “这我不太清楚，但竟然是为了家族的未来，天赋比较好的人应该都会有机会吧。”祝林皱起了眉头。
    “你见到的那些贵族子弟都是什么年纪？”莫清澜问他。
    “最小的十四五岁。”祝林想起了他从前遇到的那位少爷。
    “已经过了时间了。”莫清澜说道。
    “大家族的孩子，自有一套检测他们精神力天赋的手段，就我知道的某些家族，他们能够在孩子两三岁的时候，就能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判断那些孩子的天赋。”莫清澜回忆起当初看到的那本手记里的内容。
    “不是说过早的检测，会影响孩子的发展吗？”祝林发现这与自己的认知不符。
    “你以为那些大家族真正能够掌权的人为什么那么少？”莫清澜反问。
    “我瞧着……他们当官的人数量挺多的呀。”祝林弱弱道。
    “我说的掌权者，可不是那些小虾米。”莫清澜摇了摇头。
    “啊？”
    “你应该清楚，咱们联邦的选举，可不是选的人心，而是选的家族。”
    “能够被安排出来当官的那些人，往往在他们的家族里排不上号。真正属于掌权者的，是那些精神力极强的人，他们只需要不断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就行了，当官揽权那种小事，外层人就能做。”
    “可他们的精神力最差也是b级啊。”祝林被他说的消息给惊到了。
    “你觉得……b级很强？”莫清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可现在的联邦，最强的精神力就是s级啊。”祝林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肯定有哪里被他忽略了。
    “那是对外放出的风声，你信不信随便拎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出来都是s级。”莫清澜回答道。
    “这——”祝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的那些实力该不会就是跟……”祝林想起刚刚莫清澜提出来的游戏。
    “没错，他们的那些孩子天赋好的，打小就被送进游戏里了。那些游戏，可不是你们现在看到的那种游戏那么简单，那是真的玩命。这是他们划分内层和外层的第一步筛选，过了就是真正的精英阶层，往掌权者的路发展，没过，就是你见到的那些纨绔子弟。”莫清澜解释道。
    “可我见那些人身上也没有精神创伤啊？”祝林想起自己收拾的那群人。
    “他们身上怎么没有？你没发现你接触到的那些贵族子弟，要么是直接就是精神力差到没什么用的，要么就是跑去做官的那群人。”
    “没用的一般拿去联姻了，他们的天赋已经废了，现在主要工作就是生孩子，去当官的那批人还残留了一些，但无论怎么做，他们的精神力都不会有提升了。”莫清澜说道。
    说实话，这些信息单靠他自己是查不出来的，这里面有一部分内容是当时他看到的手记里的，有一部分来自自由党人的资料库，还有一部分——来自系统的赞助。
    他理了很久，才终于想通了其中的逻辑。
    那些外层的人也不是没有露出马脚，最明显的异常就是他们的寿命。
    当初，借着苏念微这个“传话筒”跟李源沟通后，他发现了一些情况。
    虽说星际所宣扬的是精神力至上，体力反倒没那么重要。
    但李源当时跟他说的，与星际打出来的这些消息完全不一样。
    在李源那个时代，精神力和体力同等重要，这两项的等级越高，人的寿命也就越长。
    但从反面来说，人的体能和精神力有一方受到伤害，人的寿命就会减少。
    莫清澜观察到的异常，其实就是那些在外面经常晃荡的贵族子弟的寿命，比他们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少了将近一半。
    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而是好几十年。
    普通人家的人早逝，无外乎是因为没有办法提供良好的医疗条件。
    但贵族子弟不一样，他们所享有的教育、医疗资源都是一等一的好，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他跟随老师学习的时候学到的那些东西，他们的这种情况像是精神力受伤的后遗症。
    没有系统的时候，他没办法确定这个是不是真的，只能进行猜测。
    当时，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是特别相信这个想法，毕竟精神力受伤所带来的痛苦，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而那群纨绔子弟，就算是有那种坚韧的品质，也不可能一点异常都表现不出来。
    长年累月养尊处优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变得“娇气”起来。
    因此，莫清澜猜测他们付出了别的什么代价，后来他推测这个代价就是寿命。
    得到系统以后，有各种各样能量矿石的他，自然就有了一个新的信息渠道。
    而系统给他提供的信息也确定了他的想法。
    祝林听了他的话之后，一言不发，他现在的心情很微妙。
    他也没有怀疑莫清澜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他，除去他自己有一定的判断技巧外，其实也是他自己发现了一些细节。
    当初怎么想都想不通的事情，如今被莫清澜这么一解释，他好像又能够理解了。
    最开始，莫清澜提起这个的时候，祝林以为，他自己应当是感到愤怒的。
    按摸清澜这个说法，他们这些出身平民区又没有天赋的人，很难翻身。
    而那些贵族，哪怕是试炼失败，他们也能吃喝玩乐一生不愁。
    所以他们这些“底层人”，生来就是为那群人服务的吗？
    “教授把这些信息告诉我，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吧？”祝林眼睛直直地看着莫清澜问道。
    刚刚莫清澜说的那些消息，已经算是秘闻了，祝林可不相信莫清澜会那么好心的给他答疑。
    “目前来说，我只有一个打算。”莫清澜回答道。
    “请说。”祝林表情极为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如果没问题的话，你把这个游戏先推出去吧。就在驻地里进行就好。”莫清澜满不在乎的开口。
    “若是没有问题的话，自然是会的。”祝林答应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莫清澜会告诉他这么一些消息，但祝林看他的样子恐怕是不打算说了。
    既然问不出来，他也就不问了，真的到了那时候，莫清澜自然会说的。
    他也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们谈论的功夫，屏幕上的绿线越发耀眼起来，显示着副官的状态越来越好。
    天色已经大亮了，外面也渐渐有了一些嬉笑的声音。
    祝林知道，这是值班的人回来了。
    “教授，我还有些事情，副官就先交给你了，等他醒过来了我们再谈。”祝林打算亲自去污染区一趟。
    离暴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必须要提前去勘测地形，看看污染区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把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都考虑到。
    否则，一旦发生暴动，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是白给。
    如果不是昨天莫清澜突然找他，他这会儿已经在污染区里走了一圈回来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什么问题我会直接找你的。”莫清澜朝他挥了挥手。
    祝林起身，在看了一眼正在傻笑的副官就出去了，将办公室留给了莫清澜和副官。
    “系统，给我看看他什么情况？”祝林一走，莫清澜就开始给系统下发指令。
    其实他刚刚来的时候，就想让系统查看一下副官什么情况，毕竟当初试玩游戏的时候，他和苏念微可没这么蠢的表情——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他们在试玩游戏的时候，可是全程录像。
    但因为祝林在，他担心自己一心二用会被这个人察觉。
    在驻地里待了这么久，他自然清楚祝林是一个何等敏锐的人。
    虽然要是让祝林自己查的话，肯定查不出来什么，但他不想惹人怀疑。
    “一块能量石。”系统属于不见兔子不撒鹰。
    “成交！”祝林手上的能量石可不少。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能量石，系统很快就起来干活。
    “正在检测中……”
    “检测报告已出！请宿主自行查看！”没过一会儿，副官的检测报告就躺在了莫清澜的系统收件箱里。
    为了讨好莫清澜这个“金主”，系统不仅给了他翻译简化或后的检测报告，还把原版的一起给他留下了。
    一般情况下来说，系统会直接把简化后的检测报告给宿主，那些都是结论性的东西。
    但想要找到真正的原因，还是原版的检测报告更具有价值。
    莫清澜本身就对这些有一定的研究，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让系统这么干了，久而久之他对系统给的检测报告上面的一些专业名词，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现在，他看着面前的检测报告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个结果有些……
    “你是说，他这个表情是‘爽’？”莫清澜觉得有些无语。
    不是，他的这个表情怎么会这么蠢呢？
    不是在治疗吗？怎么治一治的就成这副傻样？该不会精神上的伤口给他治好了，脑子治没了吧？
    莫清澜一时之间有些怀疑人生。
    “请宿主不要怀疑系统的专业性！”系统虽然不能监控他的想法，但还是能够从他的情绪上面感知一些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