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这几天都别出门,就在家里守着。等卖了钱,白姐你提一成去,就算是我们谢谢你牵线搭桥了。”屋里的人继续吃着,聊着。大家都很开心,只有孩子的哭声偶尔让气氛有些不和谐。
“别哭了,过几天带你找妈妈!”白姐起身,用小碗装了一点饭菜放到一个两岁来大的孩子面前。
“要妈妈...”孩子抽泣着,昂起小脸看着白姐。
“乖乖的别哭,我就带你找妈妈。”白姐摸摸她的头说。孩子闻言连忙止住了哭声,低头大口吃起饭来。
“大家接着吃,不够我再去炒两个菜!”哄好了孩子,白姐转身坐到桌边继续招待着客人。
“要说现在的社会真特.么够呛...”一群人贩子,正儿八经在那里谈论起社会问题来。我蹲在窗台下笑了,我仿佛看到一群杀人犯,在那里讨论法律的正义。一群吃着狗肉火锅的人,在那里讨论如何养狗。
“这样的话,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老道,等着我完成任务吧!”我摸出一支烟,点燃了靠坐在墙根抽了起来。屋里的酒宴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夜里八九点钟,酒席散了。白姐将人们送出门外,彼此之间还拉扯着吹了一阵牛b。而我,则是用匕首拨开她家的后门走了进去。
“我的个乖乖,过几天带你找妈妈,今年我又能过个肥年了!”墙角的小丫头挺可爱,只是看起来有些时日没洗漱,小脸上带着一些污垢。头上的两根小辫也散了一根,身上粉色的套裙和白色的长筒袜也变得脏兮兮的。孩子有些冷,将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就那么蹲在墙角。
“明年春耕,地里的种子又有肥料了!”我从后厨拐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丰腴,捯饬得十分花哨的中年女子说道。
“你...”陡然听到我的声音,白寡妇被吓了一跳。她想喊,我的刀却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
“嘘,别喊!”我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她的嘴唇上摇头道。
“大兄弟,有话好说。要钱姐给...”白寡妇打了个哆嗦,酒劲当时就被吓过去了。她对我强笑了笑说。
“大兄弟要是憋狠了,姐就给你一次,咱们把刀放下成不成?都是成年人,多大点事儿啊?”见我不提钱的事,白寡妇缓缓抬手解起扣子来。
“你说你挖坑不成,杀个人也老费劲,你跟她磨叽个啥?”身后一阵风拂来,老道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回头,却不见老道的身影。一道影子从我眼前掠过,接着寒光一闪抹过了白寡妇的喉咙。
“愣着干啥?抱着孩子走!”白寡妇倒在了地上,喉咙那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色划痕,除此之外却并没有见血流出来。孩子紧紧抱着抱枕,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将匕首一收,上前抱起她出了后门就朝山上跑去。
“走水了,走水了...”跑到半山腰,火光映照在我的身上。回头一看,白家店里有那么四五户人家起火烧了起来。大火熊熊而起,很快就将屋子吞噬了个干净。
“真慢!”到了山顶,却看见老道带着一群孩子已经等候在那里。见我来了,他摇摇头转身就走。孩子们很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没有人说话。甚至还有两个半大的妮子,帮忙抱着年幼的孩子。
顺着山间的羊肠小径走了出去,一辆面包车停靠在路边。老道让孩子们上去,然后对我说:开车,去市区!
“你怎么知道我会开车?”我愣了愣问他。
“说你傻还不承认!”老道抬手一抛,将我的钱包抛了过来。钱包里,有我的身份证和驾驶证。
“您这是怎么过来的?”我看了看老道的独臂,又看了看那辆车问他。
“跟你打交道真费劲,没见过一只手开车的啊?赶快的吧,天亮之前还得把车给人送回去呢!”老道坐到副驾驶位置,回头给孩子们分发起小饼干和饮料来。
“谢谢爷爷!”孩子们接过东西,狼吞虎咽着。老道眼角露出一抹慈祥,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在车里吃喝着。
“你瞅个啥?还不开车?”老道一回头,见我看着他没动弹,冲我一瞪眼吼了一嗓子。
“你俩年龄大,待会带着他们进去。完事儿人家要问是谁送你们来的...”两个多小时之后,我将车停靠在了一处街角。老道将孩子们带着朝前走了几十米,然后指着街边的派出所对他们叮嘱着。
“我们就是自己逃出来的!”两个半大妮子的回答,让老道捻须笑了。
“对,就这么说,回家之后好好念书。这一回呢,就当是出来旅游散心了。啥也别放在心里,咱们今后得上个好大学,完了找份好工作。”老道挨个儿摸着孩子们的头,低声对他们说着。
“爷爷,你叫啥啊?”半大的妮子带着孩子们朝派出所那边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问了起来。
“叫啥,就叫鸿鹄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鸿鹄!”老道冲他们挥着手道。
“看啥?走还车去,待会车主醒了,一准得报警说人偷了他的车!”我靠在车头,就那么看着老道。目送孩子们进了派出所,老道才回身走了过来。
“您刚才那一下,杀人不见血是怎么做到的...”将车顺着老道的指引朝前开着,中途我抬手在脖子上做了划拉的手势问他。
“想学?”老道跟我相处,永远是那么冷酷。
“想!”我点点头说。
“要付出代价的!”老道目视着前方说道。
“不管什么代价!”我咬咬牙答道。
“这个代价,会让你多出很多的敌人。或许还会让你寸步难行,成为众矢之的。”老道接着又说。
“寸步难行,众矢之的我已经尝试过了。在遇到您之前,我的敌人已经不少。”我紧握着方向盘对老道说。老道点燃了烟袋锅子,靠在座椅上不再搭理我。而我,也没有继续缠着追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