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由于林夕还没有回家,吃完饭的时候父母才打电话去学校询问。
这一询问不要紧,学校值班的老师说孩子已经回家了,但家里又没看见人回来。
很快,学校将这件事通知了袁桥校长,他来到学校了解了大致情况后,还得知下午放学的林夕来找过他。
办公室老师还提到一个叫李严的男人,他看了学校门口的监控,也确实看见了林夕被那男人带走了。
当袁桥校长紧张的赶到林夕家时,她父母居然还在悠哉悠哉的吃着晚饭。
“你家孩子丢了,你们不去报警,还有心情在这里吃晚饭?”袁桥表示大为震惊。
父亲淡定的说:“没事的袁校长,办公室值班老师不是说她今天是一个叫李严的带走了吗?那个李严和我是哥们,以前也是他帮我们接送孩子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孩子在他那里我放心。”
袁桥校长刚才也是太过于着急,听他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但为了保证孩子此时确实是安全的,他提醒道。
“还是打个电话去问问吧,如果孩子真被他带走了,也应该告诉你们一声,而且都这么晚了,他应该早就把孩子带回来了。”袁桥校长似乎是要亲眼看见林夕回来才放心。
父亲拗不过,只好立刻拨打了李严的电话,但等了好久,都不见对方接听。
袁桥校长立刻紧张了起来,父亲坚持说:“可能在忙,没听见。”
袁桥立刻反驳:“他难道不知道把别人孩子接过去要提前通知一声吗?就算不通知,他应该知道这么晚不送孩子回来你们会担心,怎么可能不接电话。”
父亲还是十分放心的样子:“校长,我这兄弟好着呢?他肯定是带我家林夕去哪里玩了一时半会儿没看见信息。”
袁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示意父亲继续打,可无一例外的,没一个电话是接听的。
这下父亲也开始怀疑起来,而袁桥校长已经直接报了警。
父亲还想阻止:“没……没这么严重吧袁校长?”
警察那边说孩子已经12岁了,失踪也不到24小时,所以不给予立案,这让袁桥十分无奈。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学校里鼓励家长们接送孩子上下学,你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说,现在出了事也不关心,难怪孩子会有心理问题。”袁桥看着父亲愤怒不已。
可能是父亲的电话一直催促,也可能是李严觉得我已经逃回了家,垃圾箱的周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垃圾箱内部潮湿而狭窄,仅够她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团子,我蜷缩着身体,用纸壳和垃圾覆盖在身体上。
待紧张感褪去,我感受到身体周围的纸皮、果皮和残余的饭食垃圾,是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肮脏不堪,臭气熏天。
我忍不住干呕,却因为胃里没有食物只是一阵阵反胃。
我的身子实在是强硬得不像话,手脚都麻木了,我听见周围没有动静,动了动手,手立刻触摸到一些湿粘恶心的东西。
再一动,又碰到一些像肉的东西,还有各种腐烂水果蔬菜,以及脚下才进去的泔水。
这里面实在太臭了,我轻轻打开垃圾箱,看见外面黢黑的街道什么也没有,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一个人,我不敢出去,找了一个空瓶子将垃圾箱打开一条缝,一直铺在那里闻外面的新鲜空气。
我一整晚没有睡,我在想刚才那些女人们是做什么的,在想李严为什么要抓她。
她们是一伙的吗?是想拐卖自己吗?
一直到黎明时分,我看见街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人群才敢慢慢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被熏晕的还是真的累了,总之我后面就没有了意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里,袁老师和我父母都在,还有警察。
看见我苏醒过来,袁老师激动的眼眶都湿润了,反而是我的父母,他们没什么表情。
“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死丫头,不知道我和你妈担心你吗?”父亲一上来就铺天盖地的质问我的不是。
母亲也在一旁帮腔:“不让人省心,你老师和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没合眼,你跑垃圾箱里去做什么?”
警察制止了他们的行为,温柔的和我说:“今天早上一个老太太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你,她还以为你是具尸体,吓得半死,所以就报了警,我们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你还活着。
说吧,你为什么在垃圾箱里?”
我看见是警察,便死死的拉住他的手,激动得泪流满面。
“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在警察的安慰里,我将李严对我做的事情和他们说了出来。
袁老师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警察们虽然对我说的抱有怀疑态度,但真的在那小巷子里打击了一批涉黄嫖娼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后来老师怕我再出事,不得不向我讲了一些知识。
而关于性的教育,他则是让师母单独给我讲了。
我才后知后觉那天自己到底面临的是什么危险,然而这些,父母从来没有向我说过,我也没有在书上接触过。
师母后来给我科普了很多女孩子生理上的知识,虽然我懵懵的,还大为震惊,但师母给我做了好多笔记。
包括女孩子和男孩子的生理结构为什么不一样,女孩子的发育现象有哪些,随着长大身体会有哪些变化等等。
第一次来月经是什么症状,有什么表现,该怎么处理等问题,她都通通事无巨细的给我写了一本笔记。
“虽然现在和你说还有些早,但提前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好,这不是羞耻的事,林夕,你对自己的身体应该熟悉。”师母说。
“这里是一个谈性色变的国家,我们的学生缺少正确的性教育,爱的教育和死亡教育,这是每一个家庭和学校都避之不谈的事。”师母说着脸上还有一些落寞。
我认真的听着,虽然没记住多少,也没理解多少,但我把那本笔记保存得很好。
这件事过去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和李严联系过,而我在读完五年级就被父母送回了老家。
一同回去的,还有姐姐和妈妈。
没能参与小学的毕业典礼,没能和老师告别一直成了我的一个遗憾,而我知道,这个遗憾用什么都弥补不了。
我和姐姐是突然被爸爸送回老家的,连同妈妈,因为老家传来奶奶病重的消息,所以便让妈妈带着我和姐姐回去照顾奶奶。